《我连梦境都要上交》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程小许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而姜等也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他的问题是,如果真的有一天段思安出了事,他希望程小许不要把所有罪责都怪在自己身上。
姜等想了想,说道:“秦回,段思安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去跟他接触一下。”
秦回手指点自己:“我去?”
程小许连忙说:“姜队,我认识段思安,我可以负责跟他的接触。而且我已经跟他提过精神病的案子,他如果接触过可能会想起我,跟我提一下。”
姜等道:“你以什么身份去接触他?而且很多律所的案子律师是需要保密的,你又如何保证段思安会告诉你?”
程小许瞬间卡壳,她的确不能保证。
姜等安排向来是最缜密的,他说:“这件事暂时交给秦回去办,程小许你跟我办一下市局的其他案子,如果梦境后续有变化,我们再来讨论。”
程小许不明白其他的案子是什么,但姜等这么说了她就顺其自然:“收到。”
既然案子交给秦回去办,那程小许暂时也只能先放下这件事。
姜等把程小许带去了材料室,在电子书已经普及的今天,不知道哪来的一个灰满天的储藏室,然后储藏室内还有几个无比巨大的书架,每一个书架上都有着成堆的案卷。
姜等指了指:“整理这些过往的案宗卷。”
程小许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姜等道:“你现在还缺乏对案件的判断力和分析力,先积累大量的案宗卷,每看完五个相似的案件,给我交一万字的分析报告。”
程小许脸瞬间垮了,她突然想去出警了。
姜等见程小许一脸抗拒,正想开口骂,这时,耳畔突然响起徐局那如同念大波般若经的声音。
姜等顿了顿:“还记得昨天那个男生吗?”
程小许眼睛一亮:“记得,姜队你是怎么知道他挂科的,家庭条件不错这个看衣服就可以看出来,但挂科怎么也看不出来啊。”
昨天的男生虽然有些自视甚高,但先出身a大,二他的长相,打扮就是标准的眼镜,衬衫,甚至一眼让人觉得他就是个好学生。
姜等:“第一,他先说自己想出国,然后又说自己大二,不急考虑这些。”
程小许疑惑不解:“这怎么了?大二是还不用考虑这些啊。”
姜等瞥了一眼程小许,慢慢道:“a大的竞争其实很激烈,如果一个学生到了大二还说自己不考虑考研或者出国的事,那十有八九就是要么考研希望渺茫,要么出国留学的学校档次应该不高。还有结合他当时头往下低,不敢直视我,左手无意识的小动作就知道他当时对这个话题是抵触的。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楚鹤那种高智商人才,他们的选择过多。这种推断就会变得狭隘。”
程小许摸摸下巴,表示明白了,但她又有新的疑问:“可就算那个男生的成绩的确垫底,但为什么确定他挂科呢?”
姜等回答:“昨天是周六,学校没有课程,他单独一个人带着书去食堂,那只有可能刚从图书馆回来,如果是实验研究,科研技术什么的他70%的几率会有同伴,当然,也不排除是他人缘不好,但一个周六勤奋刻苦学习的人怎么会成绩不太好呢,于是我查了信息技术专业大一所需的专业书籍,刚好,与他手上的两本对上了。而且,他说谎了,他挂了三门,两门专业课,还有一门学术英语,他的书里面卡着一张大量专业英语词汇表。”
程小许鼓鼓掌:“姜队,你好厉害。”
姜等罕见地感觉到忧愁:“作为刑警,你觉得应该注重什么?”
程小许眨巴眨巴眼:“细节?”
姜等道:“阅读体会加到一万五千字。”
程小许:“QAQ。”
程小许也不是抗拒看卷宗,毕竟做刑警的,就是要善于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丁点的细节,就那么一点小细节,也许就能够早一点把凶手绳之以法,多一秒钟也许就是多救一个人的生命。
但当卷宗成为一份一万五的作业时,程小许的脑壳就有些发昏了。这时候,她还真挺想做梦的。
想着想着,梦就来了。
[“段律师,这是大家的心意,请不要推辞,谢谢段大律师,来来来,大家都给段大律师跪下。”一人招呼着,然后旁边的两三人跪了一圈。
“使不得使不得。”段思安连忙扶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应该做的。”
“好哇,段大律师真是个大好人去,我的女儿啊,你可以安息了。你终于能安息了。”那人嚎着。
“我的儿子,妈妈,妈妈和段大律师给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儿子。”
“老何啊,老何,”一个女人怀里死死抱着一张牌位,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段思安环顾四周,一脸悲戚,他说:“走吧,走吧,我们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程小许心里一惊,还有其他人。
“好。”男人强忍着悲痛,想挣扎着站起来,“我们走,我们走。”
程小许跟随段思安的视角,慢慢地看向了法庭外蹲着站着的,举着告示牌的一群人。
是的。
一群人。
他们每一个几乎都是悲痛到麻木的神情,如同复制粘贴般的行尸走肉。
唯独见到了段思安,他们眼睛才焕发出一些光彩,但立马又熄灭下去,他们已经经历了大多大多的打击。
有人嘶哑着声音问:“结果怎么样?”
也许他们已经接受了结果,不再抱有希望。
希望是最大的绝望。
他们只想在这日复一日地站在这,也许才能缓解内心失去至亲的悲伤。
程小许都感觉到了这股庞大的悲伤。
在场的段思安更甚,他的眼睛通红,却用最大的声音说:“赢了,我们赢了。”
“法庭宣判,刁庆丰即日执行死刑。”
这时,喜悦还没有到来,有人的惊恐大叫声音传来:“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段思安错愕的眼神凝固在脸上。]
程小许的梦醒了。
市局,第二天。
程小许的脸坚定又严肃:“我请求立即查询a市户籍人口基本信息和流动人口居住登记信息查询服务。”
姜等:“办案要讲究程序,程小许你,”
程小许的眼睛显然是红肿的。
姜等顿了顿,继续说:“你梦见什么了?”
而这时,秦回冲进办公室:“怎么了怎么了?我一进市局就听说程小许气势汹汹地冲进姜队办公室,外面全在猜测程小许你是不是终于受不了姜队的压迫,准备辞职呢,我说姜等你也是,居然给一个小姑娘布置那么大的作业量,换我我也得崩溃。小许——。”
秦回终于察觉到办公室气氛的微妙,默默缩了一下:“怎么了,小许你不会真要辞职吧。”
姜等冷冷地看了秦回一眼。
秦回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这回的梦境又给了什么坏到极致的信息?
秦回给姜等使眼色,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姜等定定地看着程小许:“程小许,你忘了这是哪了吗?你背后是谁了吗?不管是什么样的案件,我们都有能力面对它。”
程小许深深地看了姜等一眼,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缓和下来了情绪。
程小许说:“姜队,这次我的梦境段思安没有死,案子胜诉了。”
这是好事情,但姜等明白既然是好事,能让程小许情绪波动如此之大,那就只能说明梦境告诉了另一件事。
程小许一字一顿:“但那个胜诉的案件中,被害人家属高达,三十多人。”
姜等瞳孔一缩。
背后的秦回也刷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说话的程小许。
程小许并没有说完:“因此,在案子胜诉后,疑似被害人家属承受不住打击而选择跳楼。”
很惨烈的一个案件。
如果真正发生,那将是一个特大的,足以震动全国的案件。
被害家属高达三十多人,在程小许的叙述中,这三十多人,也许每个人都代表了背后的一个家庭。
姜等问:“只出现了凶手名字?”
程小许点点头:“是的。凶手刁庆丰。”
姜等:“秦回,你去联系派出所所长,让他们协同办案。”
秦回道:“先不跟徐局说吗?”
姜等想了想,说:“他会知道的,再者我们只有一个名字。”
程小许急急地插话道:“我的第一个梦境不是说这个刁庆丰是精神病吗?也许能够依靠这个线索叙述找到他。”
姜等垂下眼睛道:“第一,既然这个刁庆丰在第二次败诉了,我们不得不怀疑这个人也许没有精神病,他的律师只是为了胜诉而拿出他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史的病历。第二,警局如果这个人没有案底的话,我们是查不了那么清楚的。”
程小许低下头。
姜等道:“程小许,我知道你清楚这些事情,你现在只是有些被情绪裹挟,但你不需要怕。”
“当然,如果是我,直面那样的梦境,我现在也不一定做得比你更好。”
程小许有些呆愣,她感觉貌似被姜队给安慰了。
她摇了摇头,以求恢复精神,然后她说:“虽然也许我们并不知道刁庆丰是否有精神病,但如果他有家族遗传病史,就算如果现在他还是个正常人,他肯定也会感到害怕,医疗系统上面说不准有他曾经看过精神病的资料。”
姜等点点头,赞赏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但程小许又懊恼了:“但医疗系统的查询我们查不了啊。”
姜等勾起唇角:“那就看你了。”
程小许:“啊?”
*
一栋破旧的筒子楼里。
筒子楼着实年久失修,简直摇摇欲坠的感觉,墙壁上红漆掉落,泛黄到泛黑的墙壁,时不时从天上掉下一点墙皮子,但这儿的人早已习惯,抹了抹头发,又叼着烟,汲拉着拖鞋走远。
这儿其实是地处一片曾经还算辉煌的地段,但大片大片的烂尾楼林立在周围,开发商换了一波又一波,每个老板都破产跑路,成为了有名的被诅咒的穷三代地段。
连政府都没再管。
破落就愈发破落。
于是这里就生存下来了这样一个筒子楼,筒子楼每户人家还用着早已经过时的白炽灯,被淘汰了的洗衣机,老式冰箱,甚至还用着燃气罐。
就这样一栋筒子楼,却住了不少的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至于原因,就是这儿水电一点都不花钱,在寸土寸金的地皮上,每个月租金只要三百块钱。
筒子楼有五层楼,三四楼因为地理位置好,几乎每户都住满了。剩下的一二五楼各有各的大问题,所以五楼只住了两户人家,二楼住了三户,一楼被开成了麻将馆,每天热火朝天的。
房东李国仁手里摇晃着钥匙,一边把程天东家的门敲得震天响。
“来了来了。”屋内有人应声。
不多时,程天东的妻子孙月月开了门,把六百块钱交到李国仁的手中。
孙月月搓了搓手指:“房东,这是这个月的房租。”
孙月月家有两个小孩子,当初跟房东商量,把两户的墙打通,他们叫两户的钱。
四个人,在里面也算住的很宽敞,还给孩子置办了书房。
李国仁朝旁边吐了个唾沫,然后甩了甩六百块钱,讥笑道:“你这房租不对啊,还差一百。”
孙月月瞪大了眼:“没有啊,这不就是六百块钱吗?李哥你可以数数。”
六百块钱有啥好数的。
李国仁内心嗤笑,道:“是这样,虽然当时说是给你们说打两户,可这样做终究是不合规的,你瞅瞅,你自个儿瞅瞅,我房子都被你糟蹋成啥样了,还有啊,就给你起了这么一回头,有好几个人来问我能不能把房子打通,我这筒子楼再东砸砸西砸砸,以后我怎么做生意。”
孙月月明白了,忍着气说:“那李哥你说还差多少?”
李国仁油腻的脸上泛起一层□□,他伸出手去想摸摸孙月月的脸蛋:“这价钱呢,其实也不是不好商量,你——”
孙月月一把躲开。
李国仁表情顿时阴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月月冷冷道:“直说吧,要加多少?”
李国仁阴沉着脸笑了笑:“那就再加三百吧。九百块钱一个月。”
孙月月立马脸色变了。
李国仁哼笑:“九百块钱一个月够便宜的了,现在谁出去租房不是三四千一个月,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搬出去住,住什么筒子楼啊。”
孙月月深吸一口气,不善言辞的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
李国仁继续道:“也怪你自己嫁了这么个男人,一个月工资多少啊,上万有没有,你也是个不能工作的,你还有两个孩子,以后你俩孩子考上了大学都没学费上吧?你说你还不如跟了我,你要是把我哄得高兴了我把你儿子供上大学也行,对了,还有你。”
李国仁猥琐的目光在孙月月的身姿上流连往返,这个女人,虽然整天干粗活,但样子身材居然还是风韵犹存。
他下流地笑了笑:“我也保准,让你快活快活。”
孙月月差点当场呕出来,气得眼睛都发红了,然后为了赶走李国仁,只好去盒子里又拿了三百块钱递给李国仁,然后恶狠狠地关上了门。
李国仁呸了一声:“made,臭biao子,迟早,shang了你。”
然后他走向旁边的那户人家。
他一边把铁门敲得震天响,一边大喊:“姓刁的,姓刁的,开门,交房租了,姓刁的,艹你妈,又给我装死是吧,你特么要是在里面没给老子开门你明天就给我滚出去。”
还是没动静。
李国仁拍了一会儿累了:“made,难道真不在家?”
李国仁走上楼,去楼上收租了。
孙月月回到家后。
“妈妈,”儿子程田宇闪着黑葡萄的眼睛问孙月月,“为什么那个叔叔老说艹呢?”
“他喜欢小草吗?”女儿孙好女趴在柔软的床铺上,好奇地问。
孙月月摸了摸女儿的头,说:“是鸭,那位叔叔特别喜欢小草,小宇和阿好在学校里学习对待花草要怎么样啊?”
“要爱护花草。”一双儿女异口同声,可爱极了。
孙月月笑着搂住了他们。
她并没发现,在一块隐蔽的角落里,有一个黑色的洞。
洞里的那一头是一只布满血红丝的浑浊的眼睛。
眼睛下,粗气一声接着一声,男人剧烈地喘×息着,他的手伸进了他的不可描述的地方,一下接着一下。
终于,他释放了出来。
他叹息了一声。
然后看着那个洞的另一边的三人,发出了嘿嘿嘿的诡异笑声。
程天东下班回家,走在路上,遇上了筒子楼里的很多人。
有三楼住的一对老夫妻,他们无儿无女,性情温和。
“天东,下班了啊。”
程天东点点头:“遛弯呢?”
老夫妻说:“是呀。”然后老妇人慢慢凑过去:“天东,房东好像今天中午找月月麻烦了。”
程天东脸色一变,道了声谢连忙赶回家中。
一开门,楼上的大姐正坐在沙发上,妻子正掩面哭泣。
大姐柔声细语般安慰:“不哭了不哭了,哎,别理那狗东西,他就是欺负你男人不在家才敢这么干,那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别哭了,下次要是你男人不在家可不能给他开门,听见没有?哎。”大姐拍拍孙月月,“你男人回来了,行,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孙月月娇羞地拍了大姐两下。
大姐出门后,程天东一脸心疼地搂住妻子,然后愤怒道:“我等会儿去找他。”
“算了,”孙月月依靠在他的臂弯道,“别给自己再找麻烦了。”
她又看了看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孩子,眼里流露出幸福的味道:“只要孩子好我苦点没什么,等以后就好了。”
程天东低下头亲亲妻子,愧疚地说道:“都是我的原因。”
“不许胡说。”孙月月抵住他的嘴,“不关你的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相信你能找到好工作的。而且,”孙月月说,“这个筒子楼除了房东不好,其他的人都很好。”
“小月小月。”有人在屋外叫。
孙月月笑了一下说:“你看,来了。”
孙月月接过楼上大哥送来的鸡蛋,腊肉。
虽然孙月月推辞了好几次
但大哥笑得一脸憨厚:“我媳妇要是成功我拿回去了她肯定要打我嘞。”
孙月月哭笑不得地收下了。
程天东笑容温柔地看着妻子,然后轻轻地说道:“月月,我过两天要出差,如果这次能把合同谈下来的话我就能让你和孩子搬离这个筒子楼了。”
孙月月惊喜地睁大双眼,然后亲了程天东一大口。
屋内,那个洞口,依旧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
国灵部行动部分部。
一群人正在忙碌。
姜等带程小许穿过各种需要密码锁的门,直达最深处的地点。
在最后一道门内,守卫者已经是两名装备着M15步枪的特种兵。
程小许心里一惊。
姜等虹膜验证通过,程小许以为自己会看到无比高科技的一间密室,结果一进去发现,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办公室。
普通得简直不能再普通了。
办公室内有两个人背对着程小许坐着,听到声音,转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是徐局,另一个人是一名瘦削,但眼神晶亮,精明干练,穿着白大褂的女性。
女性站起来,徐局跟着站起来。
女性朝程小许走过来,伸出手,笑道:“你好,程小许,久仰大名。”
程小许觉得自己的大名不可能会让这样一个大佬级别的人久仰,但她还是伸出手:“您好,您好。”
女性笑了。
徐局介绍道:“这位是医疗部现任部长司云耘。”
程小许差点叫出声:“啊?!”
我的妈,不是说查个就诊资料吗?这也需要医疗部部长?
程小许疯狂向姜等使眼色,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姜等充耳不闻。
程小许:……
好坏一队长。
司云耘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拍拍程小许的肩膀:“不用紧张,是我特意过来看看你的。小姑娘。我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司云耘把手搭在了程小许的肩膀上,然后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接着又上下左右地开始仔仔细细地斟酌,然后问徐局:“确定了吗?就是她这个脑子做的梦?”
程小许一惊:她这个脑子?
关键是徐局还答应了一声:“是的,你看有研究价值吗?”
程小许:……
想抱住自己的脑壳。
姜等在旁边冷冷提示:“她不经吓。”
程小许:……。
司云耘大笑一声,然后从刚开始不怀好意的目光变成了温柔的目光:“程小许,谢谢你来到这里。”
程小许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缕奇异的悲伤。
但立马司云耘又恢复干练的模样:“姜等,你可算给我出了个难题,a市这么大,这么多医院,你让我去找一个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的人,如果不是有程小许在,我肯定认为你在发疯。”
程小许眨了眨眼睛:“部长,可以尽快吗?”
司云耘道:“已经是最快速度了。这时候a市全体有精神方面的科室的都在全体加班,最迟今天晚上会有一个汇总。”
司云耘再次拍拍程小许的肩膀:“别担心,现在幸运的是这个人的姓很特别,所以不会有太多重名的。”
程小许目光沉沉。
A市各大医院此时灯火通明。
医院的后备人员忙得脚不沾地。
“近十年内的就诊记录整理好了吗?是否有姓刁的病人?”
“整理好了,我正在找。”
“好的。”
另一家。
“为什么要找姓刁的病人?”
“还是精神病?难不成这个人犯事了?”
“刁这个姓还很罕见,你说到这个,我想起上回有个病人过来,他好像就姓刁,但就挂了个号就走了。”
“是吗?要不要把那个记录也放进去。”
“不用了吧。”
程小许和姜等等到了凌晨三点,终于得到了汇集全市的姓刁的人的案件。
虽然刁姓罕见,但a市毕竟这么大,但幸好还有精神病这个前缀,导致刁姓还剩二十多个。
程小许有些惊喜,这虽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但起码要是真的有,困难也小一点了。
姜等把资料带回了警局。
市局全体人员加班。
其中一个刑警摸不着头脑,问:“姜队,我们最近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于姓刁的精神病案件啊。这是什么?”
姜等冷冷道:“服从命令。”
“是。”刑警道。
众刑警们虽然纳闷,但也得接着查。
姜等程小许和秦回进了办公室。
姜等道:“国灵部那边也在加派人手继续查,市局这边知道的人不多,查起来进度肯定不快。我们要抓紧时间,至于程小许,你睡觉。”
程小许:……
真的是不是不太好?
“现在我们什么资料都没有,刁庆丰对于我们来说,现在其实是一个在赌的过程,如果你梦见的刁庆丰是第一次犯案,那我们只能暂时安排刑警在他们每个人身边,如果是现在已经犯案,是一个连环杀手,那我们就要抓紧一切时间。”
程小许看了看外面,刑警们各个都熬红了眼睛,她点点头,走到了休息室。
这个休息室是专属于程小许的,徐局亲自吩咐下来的,要知道,姜等要休息都只能在办公室睡着。
程小许掏出安眠药,吃了一颗,然后倒头就睡。
实习生兼程小许的好基友同学何天明敲了敲门。
姜等:“进来。”
何天明探出一颗头,但由于过于害怕姜队的威严,不敢再进半步:“姜队,秦学长,我们肚子都饿了,要叫外卖你们叫吗?”
姜等道:“不用。”
何天明一听,头就要立马缩回去。
秦回从堆积如山的案件中抬起头来,然后不满道:“喂喂喂,你不要我要啊。小学弟,给我来一份番茄牛肉盖浇饭吧。”
何天明连忙点头:“噢噢噢。”
不过他把头伸进了浅浅的2cm,四处探头探脑地看。
姜等正要训斥时,秦回连忙小声说道:“小学弟,找啥呢?快去订饭啊。我快饿死了。”
何天明有些疑惑:“学长,程小许不是跟你们一起进来了?她人呢?”
就这么大点地方,但程小许也不可能别人加班她回家睡觉吧。
秦回摆摆手道:“哦,上卫生间去了。你先去订饭吧。”
何天明问:“哦,那我等会儿我遇上她问她吃点啥?”
秦回:“……。”
姜等皱了皱眉:“她不吃。”
何天明迷茫地啊了一声。
姜等道:“她被罚了,不准吃。”
“哦。”何天明瞬间闭嘴了,然后缓缓地退了出去。
秦回噗嗤笑了一声。
何天明一边抹风油精一边吃饭,心里感叹程小许真是伴君如伴虎,动不动居然就不给饭吃。
在休息间里呼呼大睡的程小许并不知道。
但程小许并没有做梦。
而市局一晚上的结果不太尽如人意,查到拥有家族遗传病史的人有三位,而且三位居然都留有案底,其中一位打架斗殴,使用管制刀具,当时幸好刀没开刃,不然可能就会被判故意伤害罪,其中一位是袭警,在酒吧做事的时候耍些不干不净的手段,警察扫黄的时候,这人拒不拘捕,甚至还打伤了数名警察,刚放出来不久,还有一名是传播□□物品罪,他在网上大量兜售□□视频,导致被抓。
三人都未发病。
姜等点点资料:“你们怎么看?”
秦回道:“只有三个人,我们的警力还是够的,先查后暗访。”
程小许:“我也觉得,我的梦境虽然会改变,但它不会放很久以后的事情,如果凶手犯罪,那一定是近期发生。”
秦回沉吟了一下:“如果是突发性犯罪呢?”
姜等道:“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不同的案件,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罪犯诞生,我们预防我们该预防的,解决该解决的案子。”
秦回:“是。”
程小许:“是。”
部长办公室内。
徐局拍案而起:“你说你要多少行动员?”
“九个。”姜等又重复了一遍。
“你当搞批发啊?你以为我国灵部人才济济吗?”徐局道。
姜等:“难道不是么?”
徐局伸出四根手指头:“最多给你四个。”
姜等:“OK。”
徐局:……
总感觉上当了。
程小许选择了那个传播□□视频的刁庆丰。
这个最不可能,而且应该遇不到危险。
姜等作为刑侦支队队长,不能埋伏在一个还未确定的犯人边上,但为了保护程小许的安全,姜等派了秦回。
秦回开着摇摇晃晃的面包车,来接程小许和何天明。
何天明第一次出任务,还是出这种卧底任务,他兴奋极了,抓着程小许的手臂死死不松开。
程小许……。
程小许:“你能不能淡定点?”
何天明一脸诧异:“程小许,你不激动吗?你不激动吗?出任务哎出任务哎,而且传说中的卧底任务,我们会卧底三年又三年,然后我们就会被金钱腐蚀。到时候。”
程小许:“到时候我肯定会举报你。”
何天明:“……。”
何天明扒拉了一下前面的椅子,问正开了自动驾驶于是在闭目养神的秦回:“秦学长,你说我要是这次卧底成功了之后能不能转正啊,上回小许不也是出了个任务就转正了吗?”
秦学长伸出手,拍拍他的狗头:“嗯,看你表现,现在安静。”
何天明连忙闭上了嘴巴。
一晚没睡丝毫不影响何天明的精气神,他左张张右望望,像只好奇的小狗一样,他畅想着出入刀光血影,枪林弹雨,他身着一身迷彩服,抱着一个女孩儿慢慢地走出来,身后是尸山血海,火光漫天。
然后,车子就在他的畅想中,停在了好像城乡结合部的地方。
他一下车,左手是一堆垃圾山,右手是一栋破旧的筒子楼。
他才刚刚站定,就被一盆水泼湿了大半条裤子。
往往,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就是这么残酷。
大妈睁大眼睛,连忙鞠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天,我没想到这儿突然会出现一个人,我没看着。”
何天明还能怎么办?只能接受呗。
大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要不你去我家我帮你拿条换洗的,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你应该能穿得下。”
何天明:“不用了不用了。”
大妈:“要的要的,不用客气了。”
何天明:“真不用了真不用了。”
而躲在后面偷笑的不良双人组这才拖着行李箱进来,程小许笑了笑,拉着大妈说:“阿姨,其实我们是来住宿的,请问房东在哪里?”
大妈上下打量了这三人,一脸莫名其妙:“你们怎么来这住了,你们一看也不差钱啊,你也看到这环境了,里面环境其实更差,房东人也不太行的,快走快走。”
大妈想让三人离开。
程小许还没说什么,一声“我呸”就传来了。
一个满脸油腻的中年大叔从楼梯上摇摇晃晃地下去。
“何大妈,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我这环境差,房东人也不好,老子这么多年没涨过你房租,让你在这住着,你这么不喜欢,那你现在搬东西滚蛋啊,我看你能找到什么地方让你住,个死八婆。”李国仁几乎是指着何大妈的鼻子在骂了。
何大妈也讷讷的,不敢反驳。
见李国仁都要动手了,秦回轻松抓住李国仁想要落下的巴掌,然后甩掉,秦回甩了甩自己的手掌,好像在甩掉某些沾染过的脏东西一样:“作为男人,不该打女人吧。”
李国仁脸部肌肉抖了抖,似乎想骂人但又有些忌惮秦回的武力。
李国仁这才认真地看了看三人,当看到程小许时,眼睛亮光直接四射,赤裸裸的视线让程小许很不舒服。
秦回直接挡住李国仁的视线,然后威胁般地笑了笑。
李国仁搞得没意思,直接伸出手来:“住宿,一间一个月六百块钱。三间1800块钱。”
大妈听到价格,眼神示意程小许他们快走。
秦回从钱包里抽出六百块钱递给他,说:“我们三个人一间房。”
李国仁瞬间鄙夷地看着秦回,看得热血青年何天明都想上去给他一拳了。
“那走吧。”李国仁鄙夷完,说。
李国仁去自己房间拿了钥匙,钥匙叮铃桄榔地响。
李国仁边走边说:“三四楼都住满了,还有二楼和五楼,选一层吧。”
程小许问:“二楼住的哪些人去?”
李国仁面对女人还是有耐心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李国仁道:“二楼是一对老不死,不是,老夫妻,一对中年夫妇带个儿子,他儿子蠢得要命,还有一个离婚的女的,带着个女儿。五楼就住了两户,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女儿儿子,还有一个神经病。”
程小许:“神经病?”
李国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正道:“不是,不是,不是什么神经病,就是一个不喜欢出门的男人,这种,叫,对,叫,宅男,这就个不爱出门的宅男,天天见不着的那种。”
“哦。”程小许跟秦回对视了一眼,“原来是这样,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李国仁抹了把油腻的脑袋,“我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但姓挺特殊的,姓刁。”
程小许点点头:“那我们住五楼吧。”
李国仁无所谓:“哦,行。但我提前说好,只有一张床。”
他回头看了看程小许三人,那种不言而喻的眼神脏得要命。
筒子楼里的环境的确差的要命。
五楼唯一还好的可能就是不那么潮湿,但除了这个,其他的也好不到哪去。
秦回出任务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比这还差的环境,所以他安之若素地打好了地铺,至于程小许和何天明两人,两个都是瓜娃子,除了皱眉还是皱眉。
秦回看得好笑:“要你留在局里你不留,出来遭这份罪干嘛?”
对于程小许的特殊异能,上面的意思是最好完全不要出任务,让程小许置身危险之中,徐局和姜队都同意了的,但偏偏程小许自己倔,非得出来。而且姜等居然还同意了。
程小许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但她还是说:“如果总在羽翼下以后我就算我能看到什么我也可能会看不到它的本质了。”
秦回看着程小许,点了点头。
他也明白了姜等为什么会同意了。
三人给姜等做了一个简短的回报,然后等待下一步指示。
过了一分钟,姜等回复道:“观察一下刁庆丰。”
于是,三人来到刁庆丰门口。
秦回让何天明先上。
何天明开始敲门,手都敲得没知觉了都没人开门。
何天明:“是不是不在?”
“有可能,那我们去问问旁边那一户?”
程小许:“好。”
正准备动身的时候,刁庆丰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何天明立马转回头去。
“你好,我是新来的住户,是你的邻居——。”
话还没说完,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何天明:……
他就知道这个实习转正不是好转的。
程小许想了想:“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秦回点头:“好。”
门又敲响,这时,门打开得比刚才快。
程小许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新来的住户,是你的邻居,我叫程小许。”
门缓缓地打开了一大半,露出了一个高胖,但是胡子拉碴,头发杂乱的男人。
刁庆丰的眼神黄而浑浊,似乎因为在黑暗环境下待久了目光躲躲闪闪的。
“有什么事吗?”他问。
“哦,我们就是互相认识一下,对了,你们家里有水吗?我们刚来,水都没有。”程小许道。
刁庆丰:“没有,还有事吗?”
“哦,没有了。”程小许侧过头往房间里看了看,虽然黑,但有光,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刁庆丰直接关上了门。
程小许说:“我们再去问问其他邻居吧。”
程小许几人问遍了筒子楼的所有人,几乎都对刁庆丰这个人没什么印象,除了每回出来买点东西和烟之类的,再也没人跟他有过交集。
程小许想着去问楼下唯一一个小卖部的老板娘,正准备进去时,程小许发现刁庆丰也在里面买东西。
她迟疑了一下,转而变成了一边假装看一边偷偷观察刁庆丰。
没什么异常。
倒是结算的时候,她们那个旁边的邻居,程天东正在给老板娘塞钱,边塞钱边说:“过几天我就要出差了,老板娘,月月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肯定忙不过来,你帮帮忙帮帮忙。”
老板娘推辞了一会儿但还是收下了。
程小许跟着刁庆丰,发现他果然买完东西又回筒子楼里去了。
程小许想了想,决定去周边逛逛,周边是真的荒无人烟,所以老板娘那的小卖部的东西是唯一买卖的来源。
程小许走上一处高地,俯瞰下面的景色,断壁残垣,唯独筒子楼飘出人烟。
在这种巨大的空茫下,程小许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这里是一方鬼蜮,如果杀人放火,简直再适合不过。
而存在于鬼蜮的筒子楼又是什么呢?
程小许越想越深入,都有些魔怔了。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许?”
程小许的脑筋迟钝了一下,觉得不应该在这听到他的声音。
“小许。”段思安走过来。
而程小许看到段思安的那一刹那,遍体生寒。
“小许,小许?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生病了吗?”段思安焦急地问。
程小许摇摇头,不,纯粹是被你吓得。
程小许缓了一会儿,问:“你怎么在这里?”
段思安也挺疑惑的:“我接了个案子来实地考察的,小许你怎么也在这?”
“案子?”程小许有些着急,“什么案子?”
“额。”段思安指了指下面的烂尾楼,“是户主跟开发商的案子,户主被开发商坑了,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合同有些陷阱,现在打官司就打得有些艰难,然后我现在来看看这里的实际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程小许松了一口气。
“你是来办案的吗?”段思安问。
程小许说:“差不多吧。”
“你住在那个筒子楼?”段思安问。
程小许说:“是的。”
段思安抿了抿嘴:“其实我要考察一段时间的这个烂尾楼,找一些实地资料什么的,已经来回跑了好几趟了,我是不是也在筒子楼这儿住几天比较好。”
“别。”程小许连忙组阻止,“千万别。”
段思安苦笑:“这么不欢迎我?”
“不是。”程小许说,“我是办案需要,那筒子楼环境真的一般,没必要去。而且你在我旁边住着我也不好办案。”
段思安眉眼弯弯:“那好吧。”
程小许道:“注意安全,那我先走吧。”
段思安道:“那我送你吧。”
“不用。”程小许蹦蹦跳跳几步就走远了。
回到筒子楼的第一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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