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希酒醒是在第二日正午。
平生第一次醉酒,睡了很久之后醒来脑袋和眼眶还有些胀痛,冷水洗过一把脸后便清醒许多,他冷静地沐浴更衣,收拾行囊。
出门路过花阁,一株素冠荷鼎开得正好,素心荷瓣,洁白如雪,不知谁刚来参观过,小小的一朵花苞跌落在盆土中,他略一停留,拾起小小的兰花拢在手心,收进了储物袋。
待一切妥当后他找到了正在谈话的父母和师尊,不发一言,直直跪下。
盛靖兴看到他墨色衣衫雪色衣带顿时阴沉了脸,杨臻满眼心疼,裴衡叹了口气叫钟游、赵燕燕、玉版白和葛巾紫暂且退下。
“孽障,你怎么不直接给你那郑师姐披麻戴孝去?”没了其余小辈,盛靖兴不留情面地怒骂道。
盛明希面无表情:“我倒是想,可她与我清清白白不生情意,我以何名分自居?”
他直视着父亲怒火万丈的一双眼睛,昂扬道:“您叫我看,我看到了,仙门中人久无飞升者便早忘了何道的初心,一眼望去尽是庸人,营营碌碌,各有私求,为己欲所累,被世俗缠身,又不敢光明正大地承认,还在自诩绝尘脱俗,尚不如凡尘众生活得明白。我不知道父亲要我学什么?是学那没有必要的忍让屈服,还是厚颜无耻,冷漠自私,装腔作势,又或者是如何揣着明白粉饰太平?”
“盛明希!”盛靖兴拍案起身呵斥道。
“父亲!”盛明希毫不畏惧:“孩儿认为所谓大局小节是非对错不在一人及一时所言,不是凭借年龄辈分就能定下,也不是打上一架便能分个输赢。父亲未必对,孩儿也未必错。那父亲便求您所欲,我便行我之道,且看来日分晓。”
“我再三叩问我心,我钟情于师姐,心之所向,不问缘由,不计后果。现在她身死在外,我不管门中有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谋划,无论如何我都要下山送她最后一程,叫她九泉之下安宁清净。请父亲母亲及师尊允我即刻下山!”
他以额触地,声音恳切。
杨臻拉扯着盛靖兴的衣袖,甚至击打着他的胳膊,裴衡看两人一眼,上前扶起了自己的徒儿:“至情至性,方守本心,你且快去,有事即刻传信,完事即刻返还,莫要叫你父母再担忧。”
她把自己的勾玉放到盛明希手心,盛明希再看三人一眼,沉默着再次叩首,随即转身离去。
门外四人见他匆匆而来又要匆匆而去,只有赵燕燕知道事情缘由,两位师兄各有所思,葛巾紫意欲上前追问,就被赵燕燕拉住,她摇了摇了头,示意不可。
葛巾紫只好望着盛明希远走的背影独自惆怅,儿时亲密无间的玩伴长年笑口常开,如今满面悲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青州城广微观中,秦少成于庭中枯坐,狼妖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来了观中占了观主的位置修炼,香儿带着平安和如意在房内不敢出门,他麻木望着大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黑袍人突兀地凭空出现在庭中,他下意识地想要呼喊示警,就被来人强迫着闭上了嘴:“嘘,不必声张,我是来找玄商的,他在何处?”
秦少成顺从地为他指明了方向。对于他的配合,黑袍人戴着面具叫人看不见表情的,但他声音听上去很是愉悦,甚至客气地拍了拍秦少成的肩膀:“多谢!”
在秦少成怔愣中,黑袍人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他眼前。
袇房内,玄商朝着透明的空中甩下一记雷鞭:“是谁?”
先于黑雾出现的是黑袍人的一声轻笑:“你就是用这紫电鞭笞郑青袖的?”
黑雾聚拢,显出人形,玄商看清来人后也跟着笑:“是啊!可惜小道姑骨头太硬,连声哭喊都没有,无甚趣味。不过女人嘛,羞辱起来倒也简单……”想起那天她疯魔的样子虽然作为妖怪的他不能完全理解,但看着她痛苦他便畅快,忍不住舔舐着嘴唇回味着怒气被报仇雪恨抚平的滋味。
黑袍人冷哼一声,意味不明。
“昆吾山一行颇为顺利,不仅拿到郑青袖魂灯火焰寻得她的踪迹,而且重伤了李康老儿,我还未来得及向大人道谢,要是只靠秦少成那个一问三不知的外门弟子,恐怕还不知道耽搁到什么时候!”玄商姿态恭顺,仿若真心答谢。
“你还知道你在耽搁时间!”黑袍人并不吃他这套,声音慵懒却冰冷:“自己无能白白折了一身,给你机会报仇你却拖拖拉拉尽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折磨人。”
玄商无所谓地反转着自己的利爪:“可厉炎大人选用了我可不就是看中了我这下三滥的手段啊!”
黑袍人轻声冷笑:“那你以为他叫我这次过来是做什么的?你要是再分化不成功,我保证,我用在你身上的手段大人也会喜欢的。”
被戳中要害,玄商敛了些散漫的神色:“修炼嘛,越往后越艰难,尤其还是混沌珠这样的上古神器,他有些不太听话,总要再给我一些时间。”他看着镜中身影,脸色阴沉。
“时间可以给你,只要你用在该用的地方,郑青袖的事你适可而止,要是引起浮云派注意,坏了大人布局,你纵有十个脑袋也不能抵罪。”
厉炎的手段玄商自然是知晓的,他躬身行礼:“大人放心,我在李康老儿书房内发现了她的书信,早在我动手之前,小道姑便已自请离山,只要她没有在人间兴风作浪,浮云派是不会再管她的。还请您在厉炎大人面前替我美言两句,再宽限我些时日,一月之内,我定不辱命。”
黑袍人不在乎他如何腹诽,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你说的一月为期,我记下了,到时候我若见不到想看到的,不如叫白霜叶拿了混沌珠修炼。”
玄商咬了咬牙,恭送黑雾散去。
庭中秦少成还在游神,肩上便又叫人拍了一下:“秦道友,去把小狐狸接回来继续关押,那些凡人要再问起玄商,你便说他叫他爹打断了腿正在家中修养,近一个月都不会再出门游玩,也不叫人上门探望,多的不必再说。”
从他开始唤他道友开始,他便神情恍惚,黑袍人随口称呼,根本不在乎他心中所思所想:“玄商早叫怒火失了理智,他行事太大意,你看顾着些,若是他继续放肆坏了事,我便叫你给他陪葬。”
威胁之语秦少成听得都快厌烦,行尸走肉般地应了声是,黑袍人面具中射出两道审视的目光,没再多说,弹指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自从陈文台死后,秦少成脑中大多时候都一片空白,他记下了接回狐狸的话,一遍遍重复在脑海中,打开观门走了出去。
街道上传来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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