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悄悄话，郁青窝在沙发上，抬手指着福特斯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莱恩也好奇地看了过去，按理说福特斯才上任不久，理应没有见过郁青才是。
福特斯从阴影里站出来，身材颀长宽肩窄腰，作为人类有些超乎想象，他额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眉毛，留下那双黑色的眼睛。
“郁女士没有记错，有幸在戚老板的办公室门口见过一面。”
莱恩又扭过头看着郁青，语气里带了些许焦色，“你跑永生科技去干什么？不知道那个疯女人一直想拿你做实验吗？”
郁青却一脸不在乎：“没事，她不敢拿我怎么办。”
戚岄不敢拿郁青怎么办，却在郁青在地下室的这段时间里逼得谢芒退居二区，一区彻底与政权划分开来，豪门世家和财团四方割据，互相制衡。
莱恩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看似熟络的祖孙二人各怀心思，隔着两层人皮之下的心里有着各自的小算盘。
福特斯的话让莱恩起了另一个心思，他指挥福特斯离开，对着郁青苦口婆心道：“你如今年岁渐长，你父母如今都已不在人世，你的婚姻就只剩下我能来帮你打算。”
郁青听出来莱恩的意思，脸都绿了，“打住！您知道的，我不可能接受其他人了。”
“唉……我知道，但饮月他只是个仿生人，他的核心数据在那一场爆炸中已经毁了，你难道要为他一辈子都孤家寡人吗？”
莱恩提起这件事时，额头蹦出几根青筋，保养得当的皮肤差点都被气的松弛。
郁青油盐不进，任他怎么劝说都不肯放弃，最后莱恩被气得手抖，却也舍不得对郁青说一句重话。
“孩子，你何苦呢。”莱恩对上郁青，仿佛老了十岁，“你怎么就随了你母亲的臭脾气，当年为了你爸跟我赌气，你当时还在肚子里，差点就没了你。”
郁青听到父母的往事愣了愣，她看着莱恩，“我爸妈……不是联姻吗，他们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吗？”
妈妈怎么会因为父亲，险些没了她……
莱恩张口又止，但郁青一直盯着他，只得回忆当年的事情，“当年南禾是联邦大学的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联邦大学的名誉教授，她热衷于研究生物科学，就创建了永生实验室，当年你爷爷我还没有这么多钱，但为了南禾的梦想，我用所有存款投资了永生实验室。”
郁青的指甲轻轻扣着沙发，真皮上留下她的指甲印，莱恩看见之后继续说。
“你父亲……是一个混账，他对你母亲一见钟情，自此不可发的展开追求，从学校追到了实验室，南禾虽然看着冷，其实已经被你父亲打动了。”
莱恩突然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南禾纵容他，否则那个混账连实验室的门都进不去。后来南禾跟你父亲熟悉了，两个人在相处过程中发现对方的理念和自己相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后来呢。”郁青忍不住问。
莱恩陷入回忆：“后来……后来你父亲的家里让你父亲去和别人结婚，但他不愿意，我没想到南禾那时候已经跟你父亲在婚配中心登记，你父亲的家里查到之后，逼着你父亲跟南禾断，但他不愿意，南禾也不愿意，两个人在一区被你父亲家里一直刁难，实验室的进度也因为这件事中断，但是没过多久，你父亲突然失踪，南禾找不到她，差点也失去了你。”
郁青咬着嘴唇，牙齿上沾着红色的血，她蜷缩在沙发里，抱着自己的膝盖，“那……他们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吗？”
莱恩眯着眼在记忆搜刮过去的画面，过了许久才开口：“或许见过吧，南禾生下你之后就拼了命地钻研实验，那时候联邦找到了南禾，让她加入机密小组，你那时候应该才两岁吧，她回家见你，抱着你睡了一夜，就跟着联邦的人走了。”
那时候的郁青小小一团，抱着郁南禾的腿哭着不放，联邦跟过来的军人看见这一幕，给郁南禾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安抚小郁青。
但郁青也不知道跟了谁，倔得像个小狗，怎么也不肯放手，后来莱恩过来将郁青抱在怀里，郁南禾才能离开。
当年谁也没想到，那日一别，再见时竟已过去数年，昔日抱着妈妈小腿的孩童已经长成少女的模样。
幼时的亲昵在时间的磋磨下变得稀薄，也不知道当年郁南禾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与至亲女儿生分之后，再度潜心进入了自己终生最爱的研究当中。
“所以，这些年我没有跟你说你父亲的事情，也是因为当年他走的太快，留下我们这些不知情的人误以为他抛弃了南禾，而南禾这么多年也只字未提。”
莱恩揉着眉心，声音低垂：“我也是十年前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父亲离世的消息。”
“你有他们的照片吗，莱恩爷爷。”郁青目光空茫，许久都落不到实处。
莱恩：“……没有。”
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他收养郁南禾时已经一百多岁，底蕴虽然不雄厚，但也能满足郁南禾需要的一切，而这些年他走的越来越高，却开始常常回忆当年之事。
如果当年他能及时阻止南禾和那个男人相遇，或许如今的郁青不会没有父母的陪伴。
但天意如此，再悔恨也回不到过去。
郁青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想看看父母年轻时的样子，却没想到莱恩这里没有线索。
“……我妈，当年究竟是怎么失踪的？”
莱恩愣了愣，目光中带着恍然，“你竟然不知道吗？”
十年前那场人工智能叛逃，是联邦建成以来发生的最大的动/乱，当年BTO集团如鱼得水在一区发展起来，靠着超级人工智能的风口赚的盆满钵满。
郁青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问：“不知道什么？”
莱恩：“当年人工智能叛逃，南禾是主力军之一，她作为联邦重要的研究专家，与A一同谋划叛逃到九区，后来联邦派出军队围剿无功而返，南禾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当年的事对联邦的政权和财政打击太大，就连我们这些商人都被波及，后来议会发布通缉令，判处A和南禾为特级通缉犯，罪名为叛国。”
郁青：“……”
她忽然想起来在九区那个基地见到的巨幅投影，那个背影——
或许就是母亲。
明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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