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苏东坡”把腰间玉坠扯下,扔到桌子上,带着一身酒气,歪歪斜斜但步履飞快走出去。
他的斗笠很大,李鸾没看到他的正脸。
李鸾走进酒馆,一个小跑堂蹲在地上,嘟嘟囔囔抱怨:“本就是好几日没付酒钱了,还不让人说了。”
酒馆掌柜从后院进来,闻了闻满屋子酒气:“谁又惹他啦?!”
他很快看到了走进来的李鸾:“哦呦,娘子来买酒?”
李鸾看着刚才壮汉坐的位置:“此人经常来喝酒?”
跑堂的小声对掌柜道:“又是他。”
掌柜一张脸皱满褶子蹲下和跑堂一起收拾酒坛碎片,并抽空对李鸾道:“就这几日来喝酒呢,听说是长安来的,前几日还能付上酒钱,这两日就开始赊账。”
“穿得也不赖,怎么净干这破落户做的事。”
掌柜收拾完酒坛碎片起身:“娘子想要什么酒,咱们家……咦,人呢?”
李鸾顺着刚才壮汉离开的地方快步走去。
她腿长,又比许负高一截,许负需小跑才能跟得上。
“主君,去寻东坡先生吗?”
李鸾没说话。
许负疑惑:“不知道为何,东坡先生比我上次与他相见时,要大好大一圈。”
“他又吃胖了吗?”
他真是东坡先生吗?
许负边说话边小跑,有点岔气了,于是闭嘴不再多言。
李鸾看到那人背影之后,便不再加快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并示意许负不要说话。
许负看着李鸾,只觉得惊奇。
主君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却能把呼吸和脚步收敛地几不可闻,若不是亲眼看到主君,她完全感受不到身边有个人。
许负也不由自主也用手捂住嘴,屏住呼吸。
戴斗笠的壮汉走路摇摇晃晃,越走越靠河岸。
他用手捶着自己胸口,发出困兽一般的吼声,吼声又间歇夹杂着几声呜咽。
李鸾隐约听到他呜咽声中,可辨别的字句。
“阿爷……对,不起……”
“没……出息……”
他在河畔挺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他沉默了很久,像是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一头栽进水里。
许负发出一声惊呼,却见一个身影极快地往壮汉的方向去,不知道是什么暗器一般飞到了壮汉的右肩,改变了他坠水的方向。
再定睛一眼,站在壮汉身边的人竟是她的主君!
她甚至没注意到主君是何时到了河边。
壮汉倒在岸边,斗笠衣衫湿了大半。
他像是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汗津津的,大口喘息。
李鸾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脚边是拿了很久,又扔到他身上改变他坠湖方向的石头。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李鸾轻飘飘道。
原本怀疑此人是苏东坡才跟了过来,后来发现这人竟要寻死。
李鸾虽然没什么同情心,但也不至于明明有救他命的能力却视而不见。
壮汉回过神来,怒道:“你连死都不让我死吗!”
李鸾轻蔑笑了一声:“寻死?你吗?你那只是脚滑罢了,你连死的勇气没有。”
“你懂什么!”他嘶吼这,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你一个没遭风雨的娘儿们懂什么!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
李鸾冷冰冰吐出两个字:“是,我不懂,你这样没什么用的孬种,救了也是白救。”
她刻薄地看着他:“去吧,你现在可以死了,这一次,我保证不会拦你。”
“孬种”两个字在拨动着壮汉本就紧绷的神经,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也看不起我!”
他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野狼,残存的理智被羞耻吞噬殆尽。他猛地从地上弹起,粗糙的手不管不顾直直往李鸾纤细的脖颈而去。
李鸾眸中寒光一闪,不退返进,在壮汉手指即将触碰她衣襟的瞬间,她以极快的速度往斜后方错开半步,避开致命一击。
在壮汉身体因惯性而往前冲的间隙,李鸾足间精准一挑,地上被风折断拇指粗细的枯枝到了她的手中。
时间在壮汉的严重变得格外漫长,只见面前他认为毫无反击之力的女子,不仅避开了他的扑击,手里不知何时还多了一截枯树枝。
她露了个背身,在他想攻她破绽之时,她旋身踏步,沉腰拧肩,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不可思议。
那截毫无生机的枯树枝在她手里如同有了生命,以尖锐凌厉的气势,直直刺向他的天灵盖。
这一幕在壮汉的眼里被无限拉长,许是酒喝的太多,又或许是被这身量纤细女子身上迸发出的力量所惊到,他竟出现了幻觉。
他觉得这一截枯树枝竟化成了一杆利器,神枪贯日一般,以不可比拟的速度,直直刺向他的命门。
壮汉僵立在原地,甚至解脱一般闭上眼睛等待自己死亡的到来。
可这死亡的过程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壮汉小心翼翼睁开了眼睛,那杆树枝就停在了他眼前,没有继续前进。
李鸾手腕一提,枯枝打在了壮汉脑袋上,应声而碎。
壮汉知道自己捞回一条命,浑身抖如筛糠,额头和鬓角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那天灵盖的一击,那漂亮出枪的身手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所有的愤怒,绝望,羞耻被冲刷地一干二净,只有对死亡的敬畏,和对面前女子的敬佩。
“就这点本事,还敢嗷嗷叫着来杀我?”李鸾扔了树枝拍拍手,“好好活着吧,现在你还不配寻死觅活。”
她欲转身离开,却听到背后一声压抑的哭嚎。
李鸾转头,看到一坨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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