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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小说:

二度春风

作者:

一颗绿毛球

分类:

古典言情

“恨不得把碗都咽了。”

徐行不是随意玩笑的性格,所以这是一句真实的评价。

虞嫣说不上来,只觉得刚答应了阿爹苛刻条件的心里,松快了那么一分。

雨声骤急,卷入丝丝缕缕的凉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你今日还要巡逻?”

“两刻钟之后。”

那还有两刻钟。

虞嫣听罢,把半碟还温热的炙烤猪皮肉递给他,外层烤得焦脆,内层是油润紧实的薄肉,均匀地撒了椒盐,本来打算去街上派发,用来吸引路人的。

“趁着还没有客人来,我请你喝茶。”

她从柜台后走出来,裙角擦着徐行的乌靴,轻轻一旋,掀帘入了后堂。

不多久,带着一只炭炉,一只茶铫过来,阿灿跟在她身后,帮忙摆好杯盏和茶匙。

虞嫣把新鲜茉莉花瓣与茶芽混合,投入沸水轻煮,茉莉花温和清幽的香气,融混在袅袅水雾里,“徐行,你为什么……想要碎金饭?”

她没有坐在徐行对面,只拖了一张椅子在过道。

就像徐行巡逻执勤区域那样,她检视挂在墙上的菜牌子,“酒烧香螺、麻腐鸡皮、豆腐酿煎蛤蜊……这些你都不想吃吗?是定价不合理,还是菜式不满意?”

她选择的都是当季鲜食,兼顾了烹饪便捷、市井口味与价格。

普通军士的粮饷并不高,比各行各业底层劳作的百姓宽裕一些,是很好的参详标准。

“不干菜单的事。”

“那是为何?”

她疑问地看着徐行,这个角度,看不见他那半扇面具,只瞧见他侧脸上起伏的山根与唇锋的轮廓,像险峻山峦,有一种蜿蜒错落的美感。眼前人是骨相比皮相更优越的男人。

徐行不答反问:“你没信心?对菜式,还有定价?”

虞嫣捏着膝头的裙裳布料,舔了舔唇,“我答应了我爹,要在三天内,让食肆客满。”

她有信心在盛安街慢慢起步,积累口碑。

但一蹴而就,不是她惯常有的做事方式和性格。

“要是没客满呢?”

“这是一个赌约,要是没有客满的话,他会设法让我关店回去……改嫁一个什么人。”

改嫁两个字绕在舌尖,好像有堵住她嘴巴的重量。

不知是对重新踏入婚姻的抗拒,还是在徐行面前承认,她已是和离妇人的那几分犹豫。

“你不该答应的。”

那道令她熟悉的,感到安心的醇厚声线,倏尔带上了比雨幕更凉的严厉。

虞嫣一愣。

徐行直视她:“三天后,只需要一场像现在那么大的雨,你就会输得彻底。”

夏末秋初,每逢早晚,都要加一件薄衫。

换季频繁的雨天,就和婴儿脸上的哭笑一样,难以预料。

徐行一句话把她满脑子乱转的开业试吃、优惠折扣的点子都搅乱了。

男人放下茶盏起身,挡住了阿灿点的那盏小壁灯的光。

阴影完完全全笼罩在了她身上。

“你来看清楚。”

他一把攥起了她的腕子,手指紧扣在她腕骨上,将她拉到了食肆门口。

雨雾扑到了虞嫣脸上。

徐行淋得半湿过来,指头却是热的,即便很快松开了,几道指印触感好似还隔着薄袖,烙印在她皮肤上。她顺着徐行的目光,去看大雨天里清清冷冷的盛安街。

街头生意最好的,是个披蓑衣戴斗笠,一路询问檐下躲雨路人要不要买油纸伞的卖货郎。

“仁和店是这条街上开得最久的正店,连它都没坐满。”

“丰乐居凭什么?”

“凭此时此刻,它的掌控者还在怀疑菜式和定价?”

“虞嫣,我们不会这样上战场的。”

徐行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

他垂眸看她,眸光深深,犹如压着她的一道阴雨穹顶。

“还没上战场就怀疑自己会不会输的士兵,不止会输,还会死。”

“人在山里遇到饿狼,不能想怎么跑掉,要想怎么握紧手里的火把,在它试图靠近时,把它的两只眼睛戳瞎。”

“你不能在输上犹豫,你要想怎么赢。”

“你要想,你有哪些武器,哪些手段,你还需要什么?”

“单打独斗大多惨败,傻子才打这样的战,你要向所有可能对你伸出援手的人索要。”

徐行顿了顿,语气温和下来,嗓音微哑,“包括我。”

“你知道在哪里找我。”

徐行走了。

虞嫣还立在丰乐居门下,雨雾一阵阵把她夏衫外披扑得潮润,被风吹过的脸颊冰凉,皮肤之下,她的呼吸和心跳在发热。她回头,环顾那些在烛火下显得过于温馨而无害的菜牌子。

沿街揽客的卖伞货郎正好来到了丰乐居,唤回了她的注意。

“这位娘子?要伞吗?这雨不下足了一天是不会放晴的。”

扁担挑子里,防水油布里裹着的伞已不剩下几把了,明明之前远远看,还有那么大一箩。

虞嫣定定看了两眼。

卖伞郎不会在晴天等待顾客主动来买他的伞,他只在雨天走街串巷,找到最需要它的人。

她为何,非得等饥肠辘辘的食客上门?

“剩下的都要了。”

她唤来阿灿去门外结账,“买完了把门阖上,我们明后两日都不开业。”

虞嫣没有再去厨房,她去了午歇的耳房。

灯台点上,照见她铺开的笔墨纸砚,与眸中凝聚神采的光。

她有什么武器?什么手段?

她有一段算不上美满的姻缘,见证一个寒门学子考取功名,踏入仕途,在官场忙忙碌碌。

她有一个对美食钟情之余,还痴迷于各种奇情故事和话本子的阿娘。

前者让她对文人雅士心态了如指掌,后者让她对故事好坏有了鉴赏。

而距离盛安街一条街的距离,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虞小郎所在的麓山书院。

虞嫣向来只在盘账和写菜单时才握笔的手,飞快地动起来。

直到灯盏的灯油点完了,她才攥着最后一张文稿,抓起伞,跑了出去。

稀稀落落的雨缠绵一夜,在第二日清晨才停歇。

邑沧街上,清石印坊的伙计宿在店内,还在迷迷瞪瞪地梦周公,忽而听见急促的拍门声。

“来了,来了……哪位啊?”

伙计打了个呵欠,拖拉着步子开门,手里被人塞了一张薄薄的什么东西。

他面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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