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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速之客

小说:

缚明月

作者:

携月乘鸢

分类:

现代言情

再之后阮娴没有说话,沉默地垂着眼,把头埋得低低的,满腔的酸涩苦楚洇透了膝上的裙摆。

江明徵就这样半跪着陪阮娴蹲了很久,久到磕在地上的膝盖传来刺骨的疼痛,却也只是微微调整身体的重心,没有任何怨言。

他知道,哪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至少也要陪着她,万一她想要宣泄情绪,他就是出口。

阮娴也知道,他从来不是见山就是山,只要他觉得她需要他,而他刚好又愿意配合,就绝不会一走了之。

可为什么呢?

他不是冷漠自私吗?不是薄情寡义吗?不是狼心狗肺、狠毒刻薄吗?

为什么要在乎她的感受?

划清界限的话她早就说过了,他根本就不用为她的情绪负责。

阮娴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

她必须吞下这复杂心绪,逼迫自己去思量他们的“以后”。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与他决裂,好不容易才重塑信念,此刻又要不得不再度亲手拆解,在一片狼藉中,艰难地寻找与他共生下去的方式。

太荒唐了,他们怎么可以还有以后?

她抱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心,将见他的每一面都当作是最后一面,可他们偏偏却最难堪的方式捆绑在一起。

又过了很久很久,她的声音忽然闷闷地从双臂之间传出来:“你不恨我将你拖下水吗?”

听到她开口,江明徵先是觉得如释重负,而后才思考起来:“若是恨有用,我一定恨毒了你。可我也说了,事已至此。”

“可是恨我至少会让你好受一些啊,你连恨意都如此吝啬吗?”

“真的会好受吗?”他反问着,轻轻笑了笑,“爱恨情仇皆是很沉重的负担,把精力浪费在这里,得不偿失。”

阮娴不顾眼睛又肿又热,错愕地抬眼看向他。

她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好陌生。

从前的他,虽也行止如玉、执礼守静,可至少有血有肉,有一颗随着世人跳动的心。

而不是这样一个连情感都要精密计量的怪物。

……也是,他早就变了啊,她怎么又忘了。

“殿下希望我恨你吗?”他眉眼弯弯,眼中含着浅淡柔和的笑意,“倘若如此,那你便算作我恨你罢。”

阮娴跟他说不通,只觉一拳打在棉絮里,所有力道都被无声化解,徒留满腔无力。

她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抬手抹去脸上残存的泪水,哭后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仍冷得令人心悸:“行了,你也不必可怜我或是讨好我,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换而已,没必要投入精力去维系这段关系。反正,除此之外,你我依然桥归桥路归路。”

他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浮现出全然陌生的冷漠,心口莫名一窒,下意识别开视线,轻声道:“殿下想通了就好。”

“时候不早了,你走吧。”阮娴不再看她,作势起身。

江明徵见状伸出手,阮娴视若无睹,不料双腿发麻,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尴尬又气愤地瞪了他一眼,还好没有在他脸上找到幸灾乐祸。

江明徵终究还是主动上手扶起她,她也不再抵抗,一边腹诽着怎么他腿脚这么利索,一边由他搀扶着走到床边。

他松开手,立马往后退去,躬身作揖道:“今日实在失礼,在下就不多叨扰了,殿下还请早些歇息。”

阮娴坐在床边,别过头不看他:“你早该走了。”

江明徵弯了弯嘴角,退后三步,转身离开。

直到门扉合拢的轻响传来,阮娴紧绷的肩背才微微一松。

……等等。

他方才,是从正门出去的?

公主府里里外外全是守卫,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离开?

而且他到底怎么进来的?

算了算了,人都走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改明儿再把宋维找来问问。

阮娴躲进被子里,后知后觉手脚冰凉得快要没了知觉,瑟瑟发抖地蜷起身子。

送走了江明徵,她终于思考起这古怪的双生蛊。

居然给她下蛊,燕翎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如果没有半路杀出一个江明徵,本该是谁来与她共同承担这双生双灭的孽缘?

阮娴并不觉得会是燕翎自己。

如果只是觊觎她的身子,大可以用普通的迷药,用双生蛊太过铤而走险,万一她一不小心死了,他岂不是也要跟着陪葬?

南旻国君子嗣众多,他都能从中脱颖而出获封为王,应当不至于蠢成这样……吧。

他是南旻国皇室,难道这背后涉及更大的阴谋?这也说不通啊,南旻与煦朝的国土之间大多是天然的地理屏障,边境少有摩擦,两国历来以邦交为主,是百年的盟友。

再说,她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就算真有什么阴谋,哪怕她被操控,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阮娴思来想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赔本买卖。

她实在捉摸不透他的意图,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意识愈发稀薄,她翻了个身,渐渐将杂乱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这一觉睡得很沉,她的身体仿佛在无限下坠,陷入深深的黑暗。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一阵诡谲迷人的香气拂过鼻尖,身边的黑暗逐渐汇聚成具象的场景,阮娴睁开双眼,眼前蓦地出现一张高悬于穹顶之上的千丝网。

她望向四周,忽然惊觉自己被囚在一个巨大的鸟笼之中。

笼中陈设像是个简易的卧房,有一张竹榻,铺着靛蓝色百鸟纹的被褥,一张梳妆台,放置着一些朱砂陶罐。

鸟笼之外是个空空荡荡的房间,窗户半开,窗台上的香炉正缓缓吐着袅娜的烟,半卷的竹帘下挂着几个铃铛,随风叮当作响。

她从未见过这种陈设,却无端端想到了燕翎。

这种风格,与他的气质颇为相似。

鸟笼的门上挂了把锁,她摇了摇,推不开。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无数问题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便在此时,她听见了清清泠泠的铃音。

很快,她看见燕翎推开门,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走来。

不知怎的,她忽然变成瘫坐在地上的姿态,双手扒着栏杆,失神地望着前方。

燕翎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隔着笼子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回心转意了吗?我的公主殿下?”他眉梢轻挑,眼底满是戏谑的傲慢。

她别开眼,没有回答。

燕翎见状只是笑,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甩开她的脸:“没关系,我不喜欢强求。”

他直起身子,却一瞬间变了脸色,冷冷朝着身边的奴仆说道:“都瞧见了吗?公主心情不佳,食欲不振,接下来几天,给她削减吃食。”

“是。”

说完,他又弯腰凑近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只要你想清楚了,我随时恭候。”

他的吐息像一条冰冰凉凉的毒蛇,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不自觉地战栗。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银饰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馥郁的香气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萦绕在她鼻息之间。

阮娴惊恐地睁开眼,眼前变回了卧房的帷幔。

她坐起身,屋内明亮温馨。

冷风袭入被衾,她裹紧了被子,才发觉背上已被冷汗浸湿。

-

辰时刚过,阮娴正用着早膳,忽有侍女急急忙忙闯进膳房,神色慌慌张张。

“出什么事了?”见此情形,阮娴不由问道。

“回殿下,有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气势汹汹地说要见您,眼下在前厅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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