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娴在长生殿与王锦月聊了聊阮令的近况,没过多久便说到无话可说,转头又去寿康宫小坐片刻。
这一坐,竟是坐到日薄西山,也没等来什么消息。
阮娴盘算着,太医就算再磨蹭,这会儿也该回来复命了,于是再次前往议事堂,却被人告知皇后早就移驾长生殿看望阮令了。
难道皇后已经全面部署好了?效率还真高。
也不知她想的那些法子有没有派上用场……
也罢,正好人都在长生殿,她去探探皇后的口风,还能向阮令透一透自己的先见之明,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一举两得。
如实作想,阮娴火速赶往长生殿。
崔元青听说她来,更是走到前厅来候着她。
阮娴暗喜,迫不及待询问起后续的处理,然而崔元青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她的期待。
“无需担忧,只是虚惊一场,太医说了,只是寻常小疾。长公主仁心敏锐,体恤百姓,本宫甚慰,只是日后,无需如此草木皆兵。”
“虚惊一场?”阮娴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医都是这么说的?娘娘可有再派人核实?”
“太医署已经查验,京西确有数人患有疹疾,然而却是冬春接替时常见的风疹,或因饮食不当所致,并无大疫之兆,开了疏风散热的方子,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风疹?怎么会是……风疹……”阮娴眼中霎时没了神采,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该愁。
如此说来,也解释的通。
季节接替之时疾病多发,从前的她,如今的阮令,都深受其扰。
那孩子本就瘦弱,同时患上风寒和风疹,也不足为奇。
是她被那个梦影响,偏执地以为是瘟疫,可梦终究只是梦,怎么可能成为现实呢?照这么说,那她还做过诸如皇宫尸体横陈、她被燕翎囚禁这种不着边际的怪梦呢,难道都会一一实现?想也知道不可能。
也罢,虚惊一场,总好过灾祸临头。
“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
崔元青轻轻拍了拍阮娴的手,宽慰道:“孝武年间,皇都曾爆发过一场严峻的疫病,当时的帝王都险些因此丧命,从那之后,皇都便重视起疫病防治,你且安心,太医都如此说,不会有事的。”
阮娴失神地点点头,轻扯嘴角:“或许是因为近来多思少眠,忧愁过甚,稍后我再找太医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好了。”
夜幕渐深,阮娴回到公主府时,仍有些心不在焉。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可事实摆在眼前,她难道还能不信证据,去信那虚无缥缈的梦?
阮娴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褪去衣物,步入浴池。
温热的水没过小腿、腰腹、肩膀,她卸去全身的力气,靠在池壁上。
没事的,沐浴之后,再喝一碗安神药,她就不会这样心烦意乱了。
一片花瓣漂到眼前,她随手捻起来,忽而想到腰侧那枚与这花瓣差不多大小的殷红印记。
她身体里的蛊毒,似乎从种下开始,就没再发作过,若不是这枚印记作证,她都怀疑是不是被江明徵戏耍了。
这蛊毒的存在,就如月信一般,她总是怕它发作,又怕它迟迟不发作。
一想到毒发时要与江明徵行那等亲密之事,她便觉得荒谬又难堪,日日祈祷着千万别发作,可眼瞧着都过去快二十天了还没一点毒发的迹象,她又害怕自己承受不住这厚积勃发的反噬。
阮娴摩挲着左腰上的印记,深深叹了一口气。
月信推迟还能调养回来,这种事情她连大夫都找不了,难道要她去找燕翎吗?
阮娴脑子不由想象到了自己找燕翎问诊的画面,心中一阵恶寒,连忙将其挥散。
不过说起燕翎……算算时间,别国的使臣也差不多该离京了,也不知江明徵对燕翎一事处理得如何?
算了,她对此也没抱多大期望。
他就算愿意报复,她也只是出了一口恶气而已,治标不治本。
她受够了这种瞻前顾后躲躲藏藏的日子,只盼燕翎能尽早离开皇都,她能尽早恢复自由身。
如此这般提心吊胆,又是一日。
正月初六,宋维收到皇后的懿旨,撤去了公主府的守卫。
得知此事的阮娴大喜过望,悬在心上许多日的一块大石终于沉沉落地。
但关昱尧依旧每日都会来公主府,阮娴也乐得继续跟他学。
练得时间长了,她的动作愈发迅捷有力,已经能够使出些正经的招式。
在一次近身训练中,她更是成功击中了关昱尧,关昱尧很是欣慰,直夸她天赋异禀,阮娴笑道名师出高徒,功夫不负有心人。
休息的间隙,二人聊着习武的心得,关昱尧却心不在焉,阮娴一问才知,过了正月十五,他就要回雁北了。
“这些时日,你考虑得如何了?”关昱尧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那日姑母问我对你的想法,催我抓紧时间定下亲事,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觉得我们还算合得来,你呢?你怎么想?”
“我……”阮娴突然被他问起,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
关昱尧见她迟疑,补充道:“你实话实说,就算还是拒绝也没关系,我想听真话。”
“倒不是拒绝,我只是觉得……太早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很融洽,融洽得让她快要忘了最初的目的是谈婚论嫁。
“早?”关昱尧不理解地眨了眨眼,“你年近二十,放在整个煦朝都已经不算早了吧?”
“我指的不是这个。”阮娴额上青筋一跳,无语地凝了他一眼。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那是什么意思?”
阮娴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她还有夙愿未了,沉吟片刻才道:“既然你要走,或可先定下婚约,至于婚礼,往后再细细筹备……可你当真想好了,甘愿与我做场面夫妻?”
“当然,我求之不得。”关昱尧肯定地点头,“婚礼之事不急于一时,若要等我爹娘哥嫂回京,还不知要到何时。你可以先答复姑母,我改日去向陛下求一道赐婚的旨意。”
“嗯。”阮娴颔首,有些走神。
就这样定下了?
定下也好,愿意成全她的男子,这世上都不可多得。
“对了,我听人说你近日都闷在府里,正好我来时听说,正月里天音楼的百戏台昼夜不歇热闹非凡,不如随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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