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翌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开口间笑意不掩。
“若鼎鼎大名的月出公子去晒上茶,想着倒是也不错。”
话落她绕着贺月出走了一圈,弯了弯眉眼,眸中笑意更盛。
“赏心悦目。”
她这话不假的,贺月出的好看,与褚严清那般极具冲击性的惊艳并不同。
若说褚严清的好看,那便好似那冰山之上却潺潺流动的春水,温润间夹着冰霜,清正冷锐。
那贺月出便是正开浓时香气扑鼻的藤蔓,长青而不可摧折,又能温声给人致命一击。
这是好事。
“江姑娘今日心情不错,竟有兴致逗趣于我了,真让人惊喜。”
贺月出望着她,眸光微动,颇为稀奇的模样。
江翌笑容清浅,正欲说些什么,却陡然停了步子。
屋顶瓦片轻响了一声,房上有人。
江翌示意贺月出噤声。
男人听话转身,并未言语,只轻轻踏着步子,又躺回了方才的榻上,乖巧看着她。
听声响是奔着南边去了,若是往梁上走,南边只有右廊。
江翌轻轻开口,面上从容,“稍后若有人敲门,都不必理会。”
她站定在窗侧,语气平缓,目光只在说话间停留在他身上一瞬。
此话多少有些上下不着,贺月出若有所思看着窗边,鸦羽长睫投落暗影,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走了。”
连风都来不及续上,只余木窗晃荡,人便跳了下去。
贺月出猛地站起,又忆起这是二楼,平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掌心杯盏还温热。
外头凉风入眼,江翌从屋内带出的暖意只一瞬便被吹散了。
她提步轻踏,上了方才响动之地,只见着黑影朝下坠去,梁上只余风声。
虽然左右廊在楼里是分开的,要从两侧各自上去,但在这外顶上是连上的,那人要么是匿余长街了,要么便是入了这右廊的某个房里。
江翌只思索了一瞬,便几个翻身越过了屋檐,而后坐在右廊最靠侧的房上。
江翌刀都摸出来了,直到黑影转身。
赫然是熟悉的一张脸。
竟是温确。
温确在这,那今日包了右廊的那位公子是褚严清?
既是右廊,温确出现在她的房上要做什么。
江翌不是爱吃亏的性子,既收了褚严清的铜钱,她便光明正大朝着檐下去了。
也仅限檐下。
对于褚严清的警觉线江翌一直拿不准,她们习武之人是以内力傍身,才对气息或声响极为敏感,可褚严清并不习武,却也能回回精准避开刺客,或是找到她。
江翌想着,下回问问他。
所以这回,江翌离窗稍远了些。
屋内窗并未落全,这个位置可隐约看见些许。
江翌神色懒散,或是心态发生转变了,这是头一次做小人,但却不那么担心屋主察觉。
好陌生的感觉,有些新奇。
只是这好笑的意味还未感受透彻,便被屋内那人的动作一惊。
“小的知晓褚大人派人找我,便自作主张包了着右廊,请褚大人吃酒。”
说话那人是背对着窗的,江翌辨不分明。
褚严清未有言语,只是看着,情绪不显。
那人竟将手中所握的杯倾倒,当着褚严清的面,拉了个线,水倒了片地。
地面并未起雾,这是酒水。
那此举便是在祭亡者了。
谁是亡者,他这是要送褚严清上路?
江翌神色莫名。
显然,褚严清并不这么想。
他便是倒是一贯的淡然,面对这么冒犯的“大礼”,也只是眉头皱了皱,“白起康,你这是要送自己一程?”
江翌只一眼便看出他的不悦是因衣角沾上了两滴酒水。
白起康。
真是瞌睡送枕头,倒是先被褚严清找上了。
“褚大人。”
白起康唤了一声便抢着跪下了。
“求褚大人为长史做主。”
“哦?吴长史这是怎的了。”
他好似朝侧动了动,一时间身后的火烛被盖了些,江翌有些瞧不分明他的神情。
“是陈长史,大人,陈长史绝非自杀,而是死于谋杀。”白起康开口,字字恳切。
只是话音落地,褚严清便笑了一声,看他的视线耐人寻味。
“你倒是听话的紧。”
这话意味不明,但江翌听得出这并非夸奖的意思。
只这几句,江翌也知晓这二人所聊之事与她所查并无交集,本已在想如何把那白起康掳过来时,却又听见他开口。
“褚大人,外界相传并非真事,陈长史还曾与我们说过朝廷要派将军来清匪,要我们一起等等的,怎会无颜面对百姓受苦而自裁。”
这话里便是极有意思了,大家都知晓,陈长史之死传至京城时,是伴着青州匪患目无律法大肆掠财一同报上的。
一州之长死因不明不假,但定性期无人对此申疑,中案令也便会以自杀定性,这已成了惯例,毕竟州长死于流匪,荒唐至极,朝堂惯来是喜好面子的。
可他白起康是什么意思呢。
此事褚严清若去申疑了,查了凶手,走了官面,第一件事便是欺君之罪,未得令便私跑青州。
死罪一条。
死罪也就算了,起码死了。
而后得罪中案令,便是得罪御史台,文官体系可以说是得罪了个遍,那群人能写出开国史那么厚的籍册骂到你死,死后还要将籍册流传下来,保证你泉下无颜见老祖。
不如欺君处死一了百了。
这便是真把他架上了,可这法子也仅能架住褚严清。
若是这局落她江翌头上,非亲非故,谁会管你为何死,她江翌才不是褚严清那般的济世之才。
手段脏成这样,可在火烛映衬而照下,褚严清的眼睛依旧明亮又柔和,好似并未察觉。
“那陈老长史是为什么死的呢。”
装货。
他又在装得人畜无害。
“大人可还记得孙典簿。”
半明半寐中,男人闻言,毫无情绪的视线落在白起康身上打量着。
白起康并未躲闪,只低声说道,“孙时满大人一月前才离开的青州。”
见褚严清听罢并无波澜,拿不准这意思,白起康便又开口试探。
“下官听说褚大人的死对头近日遭了难。”
如他所愿,褚严清又扫了他一眼。
“遭了难?”
他嗓音清冽,像是将这几个字绕在舌尖细致的品磨了一番。
不只是屋内之人,屋外也是寂静,江翌同样不解她有何难。
“孙大人借您不在京,向皇上参您监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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