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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垂于永夜

小说:

死对头哭着求我活下去

作者:

黄鱼大教

分类:

古典言情

南流景,凄哀哀。

不知是什么声响的缘由,只是心口猛地一坠,褚严清好似听到了江翌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她说她遗憾。

她遗憾什么呢,褚严清想。

只是江翌好似是知晓他不聪明,便好心的告诉他了,声线明亮,甚至是带着柔和的笑意。

她说:我遗憾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已经不觉得遗憾了,你看,遗憾没有亲眼见到你束发带冠,遗憾没能陪你一起查出害死伯父的凶手,太多太多了。

褚严清有些莫名的心慌,他抬头定定地看她。

她依旧穿着那身软融的漂亮裙子,抬着纤细脆弱的指骨数着自己的遗憾,袖口裙摆,连着脖颈都是软和的白绒,看着就叫人心暖,他熟悉至极,是他买的,托大娘给她换的。

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都有些透明色了,他下意识想贴近她,她太脆弱了。

“抱歉啊褚严清。”

这一声里的遗憾几乎要把人溺死,很熟悉的,那日在仵作房她也这么说。

可为什么要抱歉,为什么要在现在抱歉。

不要道歉,他抗拒这不合时宜的道歉。

他有些恐惧江翌的下一句,屋内的凉风毫不留情的灌进他的喉咙,让他的声音都发着颤,“不要道歉……恩恩……不要道歉……”

“小月亮。”她叫他。

褚严清几乎是下意识的,挣扎着起身,想要走向她。

“我要走了,小月亮。”

褚严清目光茫然,耳边传来的声音好像是卯足了劲要打穿他的,他有些听不清楚。

“带上我好不好?去哪里都行。”

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前模糊的厉害,甚至话音落地,他连少女的模样都瞧不清晰了。

“我要死了,褚严清。”

女子垂眸,柔和的眉眼莫名有些委屈。

听到这话,他明显一怔,眼泪藏不住地滚落下来,他跪坐在江翌的身侧不知所措,近乎失神地呢喃着,“不要死……江翌不死……”

那张脸上的神色可怜又固执,比起江翌的将死,他更像是濒危者在求救。江翌轻轻摸着他的头,从额角抚到耳侧,像摸着一只无家可归呜咽不止的小狗。

本是安抚到意味,他却抬了抬下巴,蹭上了她的手。

这一瞬间,他的脆弱得见天光。

江翌真的太温柔了,缱绻眷恋,悲伤暖和,这个房间好似那年仲夏的午后,无忧无虑,他们亲密无间。

江翌的指尖又落在了他的发间,穿插流转,“哭什么?”说话间她好似扯了一瞬他的发尾,有些细微的拉扯,但不痛。

“哭什么?”

褚严清几乎是无意识地重复她的问题。

江翌搓着他的眼角,指腹覆上带来一阵凉意,只一瞬便抽离,褚严清下意识追了回去。

江翌笑他。

“你哭了,小月亮。”

她瞳孔光色有些溃散,笑得摇摇晃晃。

她很难受,她的气声乱作一团,褚严清握住了她的腕,“别闹我了,躺好我去拿药,你不会有事。”

不只是想到了什么,褚严清好似是又恢复了那平日里冷静的模样。

江翌笑意盈盈,自然是不会听他的,她按着他的腕骨挣扎起身,几乎是贴着他的颈侧,轻声道。

“没用的,你不是救过我吗。”

“什…什么意思?”

不知晓这一瞬上来的凉意是什么缘故,只是褚严清仍然僵住了。

“你……”

右颈倏地落了力,砸得他哑口无言,砸得他动弹不得。

二人交颈而坐,她几乎是睡在了他的怀里,这一下她砸在了他的肩上。

那一瞬间,血液逆流全身发凉,少女贴在他脖颈上的脉搏没了起伏,没了声响。

神灯坠落,垂于永夜。

在疯狂上涌的恐惧无措里,快过思绪的是下意识探至鼻息的手,颤抖着触了上去,还控制不住地蹭到了那人的下巴。

没有呼吸了。

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她就这样安静地睡在他的怀里。

“江翌?”

他们好似真的背道而驰了,她说的话成真了,一语成谶,她真的死在了一场足以摧毁他的意外里。

可不是的,不是。

是他让江翌受到委屈了,那日在地牢若是让江翌捡回那把匕首,说不定江翌便不会死。

他几乎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褚严清直起的半身孤影笔直,线条凌厉,像是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

翻涌至喉口的,几乎要抵不住的血液被他生生咽下。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亦或是一瞬。

他托着江翌垂落的额首,将人裹了个严实,自己轻缓又艰难地走至窗口,抬手取下了窗下的剑,丝毫不犹豫。

剑起本该是利刃的出窍,只是此刻零散的花枝坠了下来。

时间好似静默了。

初到青州时,江翌折了一株黄栌赠他。

就这么看着暗哑无光的碎瓣,褚严清横生委屈,几乎是想质问江翌的,为什么不带他走,凭什么。

这是我的寿华,我容许它到此为止。

可她拦他。

此刻,褚严清几乎是绝望的。

“恩恩……”

“恩恩……”

他向神明求救。

只是一瞬间,像是鼓起来什么勇气一般,褚严清丢下了剑柄,跌跌撞撞朝人走去,只是抬脚时脑中尖锐乍响,他稳不起身,砸在了地上。

随着他膝盖落地的一瞬间,他的世界扭曲了。

微尘,房梁,黄栌和他的小江大人,渐渐的,好似要一同消散。

“不要!不要!”

褚严清全身冰冷,几乎是跌跌撞撞摔着扑过去。

然而不会有人回应他,江翌也听不到他的求救,他们之间好似离得太远了,即便是他跑得那么快,也好似留不住她。

“江翌!”

“江翌!”

褚严清猛然惊醒,好似要窒息一般喘着气,喉口凉意不止,“江翌……”

是梦,是梦。

环视了一圈,他没有寻到她,褚严清面色恍惚,他有些不能清晰分辨现实与梦境,周遭的温度很是适宜,与方才见到江翌时没什么区别。

屋内气温并不灼人,脖颈疼痛清晰,褚严清好似怔然。

这里不是长史府的厢房,自然也不会有黄栌树,江翌生病了。

她不在这里。

万竭无鸣,新雪不销梦,好似惊醒一般,褚严清慌不择路朝外奔去。

他希望这是江翌的恶作剧,他无比希望他拉开这帘子后,江翌会从某个角落出声,笑他狼狈,笑他又上了她的当。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薄弱至极,轻飘飘的新雪。

洁白的,无垢的。

褚严清有些迟钝地伸手,好似缓缓待着那一粒落在掌心。

可就在雪花即将垂落的一瞬,他收回了手。

在这一片白茫无瑕里,褚严清注视着那白点,眸光比这冰天雪地里的寒窟还要森冷上几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强压着眸底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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