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暑气初盛,日头灼人。
谢景刚刚擦拭的额角,很快又沁出层细密的汗,顺着英挺的眉骨滑落,浸湿了下颌线,却半点不显狼狈,反而衬得那道眉眼愈发锐利清亮。
他望向温毓,眸光先是掠过一丝细碎的暖意。
似星光落进深潭。
转瞬便又沉定下来,坦荡从容。
他只当寻常相见般微微颔首,抬手指向不远处被浓荫覆着的石凳,声音比平日温和些许,却依旧沉稳:“那边阴凉,你先坐片刻等我。”
语落,他转回头,继续挥锄干活。
温毓依言往石凳走去,便见一名侍卫立在旁侧,腰间空空——寺规禁带刀剑,纵是随行护卫,也需卸下佩剑方可入内。
石桌上摆有茶水,温毓倒了一小杯浅酌。
随后目光飘向田垄,眼底映着谢景挥锄劳作的身影。
日光下,谢景腰身微沉,手中锄头落下的力道刚劲准稳,土块飞快翻卷,起落间不见半分滞涩,每一下都带着常年锤炼的熟稔。
期间有小和尚向他请教。
他便收锄立直,教小和尚如何翻土,如何控劲。
动作耐心,毫不敷衍。
阳光落在他眉眼间,一身清正风骨半点未减,纵卸了官威,也难掩大理寺卿骨子里的沉凝气场。
云雀立在温毓身侧,双手环胸,看着谢景挥锄的利落身姿,赞叹道:“谢大人真有劲,干起农活来,比那些农户还像样,一点也没有架子。”
这话落进一旁侍卫莫桑耳中。
他看了眼云雀,接过话道:“我家爷打小就摸惯了这些活计,不是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少爷能比的。”
云雀闻言,转头睨了莫桑一眼,脸上带着不服输的劲,语气轻俏道:“显着你了?我家小姐,也从不是那些养在深闺、娇弱无措的女子可比的。”
莫桑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暗自腹诽:这小娘们,小心眼,嘴比刀刃还能!
两人都觉得自家主子最厉害。
待那方田垄刨完,新播的种子埋进湿润泥土……
谢景才直起身,朝浓荫下走来。
到了石桌旁,他摘下头上的竹帽,随手搁在桌角,露出那张清俊挺拔的脸庞,只是肤色被日头晒得深了些,添了些许糙感,却半点没折损眉眼间的英气。
莫桑递上帕子,他却摆手。
径直端过一旁微凉的茶水,仰头便灌了大半杯。
水流顺着杯沿滑过唇角,浸湿了下颌的薄汗,喉结随着吞咽动作狠狠滚动了两下,利落又带着野性。
一杯饮尽,他眉眼间的热意散去些许。
温毓坐在对面,只静静看着他,问:“种的什么?”
谢景唇角噙着丝浅淡的笑意,语气随意:“一些黄瓜、茄子之类的家常蔬果,好活,结了果也新鲜。”
“我知晓你在京中有田宅,却不知,你在这寺里竟也辟了块地。”温毓清润的眸光里藏着几分好奇。
谢景笑意深了些:“是家母的意思,她向来喜欢摆弄这些瓜果蔬菜,图个新鲜热闹。正巧我在这儿,便替她搭把手,省些力气。”
“正巧?”温毓尾音微扬,质疑他。
谢景坦然颔首:“过来陪母亲过端午,一住就到了今日。”
“这么说来,大理寺衙门离了你,倒也无碍。”
谢景语气里裹着丝不易察觉的官腔,却不生硬:“大理寺隶属朝廷,章法俱在,离了谁都能运转,非一人之力能左右。”
说罢,他话锋一转:“你是随镇国夫人一道来的?”
温毓弯了弯眼,笑意清浅却带着几分狡黠:“谢大人难道不是早就知晓我会来,特意在此候我吗?”
谢景眼神里闪过一丝波澜。
快得如流星掠空,转瞬便敛去踪迹。
他不疾不徐道:“我若真有预见的本事,倒能省去不少麻烦。不过,你这一来,正巧给我添个帮手。”
“什么帮手?”温毓抬眼望他。
谢景未多言,转头吩咐莫桑:“取把锄头来。”
莫桑应声而动,片刻便拎着一把轻便的锄头折返,递到谢景面前。
谢景接过,转而递给温毓:“试试?”
原来是要拿她当壮丁!
本以为温毓会拒绝。
不想她竟缓缓起身,接过谢景递来的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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