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投壶、飞花令与最后赏戏都在王府后院空旷观景处,王妃到场时见世子不在,微皱眉头问仆从。游万洲的侍从福禄恭敬道:“世子殿下回屋后一直在歇息,现在还没醒。”
再览看宴席中的众女,惠芷玉也不在,一问,王府侍女也说惠小姐还未醒。夏王妃顿时明悟。还没进门竟就已经如此,世子看来还是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叹了口气,她几步上前去主持起其余女子的活动。
表妹不在,如她所料。燕珍在人群中有些紧张,等待王妃殿下宣布那件她最想听闻的消息。可听了一耳朵投壶规矩,与此次活动由王妃监管等话之后,投壶比试直接展开,以抽签形式两两对弈,轮空者直接晋级。
没等到她想听的消息,燕珍又慌忙去寻世子,世子竟也不在。她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被抽签的对手唤了一声,才回神,勉强笑起与人交谈。
这就是大姨母说的没有旧情?这分明是余情未了!想着惠芷玉那张趾高气昂的脸,穿金戴银挽着世子炫耀。而自己刚抹上的蔷薇水却没了用武之处,燕珍恨恨投出一著。
这边“余情未了”的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直到游万洲重新睁开眼,呆望了一会她的睡颜,侧头瞧窗外天色,才猛地惊弹起:“安安,我们迟到了!”
惠芷玉睡得好,被他一唤就能精神起来坐起身,缩起膝盖撑着脸,看他着急神色,自然坦荡地问:“你急什么?”
“你还清醒吗?”游万洲忍不住吐句,“两个一起迟到,我倒还好,你就不想想其他人会怎么看你?快起来,我们得做点准备才好过去。”
撇了撇嘴,惠芷玉道:“无非就是认为我被内定成你的妾,还能有什么?反正你也不会纳我,她们现在再如何想,等选妾结果一出来后,就都只是空口无凭了。”
本是随心一语,岂料游万洲逼近来直视她的双眼,是她从未见过的严厉神色,惠芷玉下意识放下手坐直了点。
“她们都是鸣县名门之女,只要今日回去跟她们的父母一说,哪怕无凭无据,这些谣言也足以令你以后难以在鸣县上流圈立足,”游万洲虽严肃状,但见小青梅脸蛋睡得粉扑扑,还是抬手用了点力气捏她,“你是女子,更该注意自己的名节。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唔要捏我,”惠芷玉抓住他的手扯下来,委屈着握紧,“怎么连你也开始这么说了,我只是太困,想和你一起睡一觉而已。我们之间究竟清不清白,你还不清楚吗?”
“我们当然清白,”游万洲见她委屈,语气又软了下来,“只是今日确实特殊,我不希望你在任何方面受到任何损害。”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一起睡?”惠芷玉眼神一斜,把游万洲噎得咳嗽一声,“还,还不是你一直缠着我,不然我是想叫醒你跟你说说话就走的。”
“是嘛,但是我记得世子殿下明明一箭就能射中远处的树,这般神力,还能摆脱不了小女子的纠缠?”惠芷玉反倒逼近,这回换游万洲目光躲闪。
避无可避,他甚至都有点结巴起来:“咳,确实,呃……好久没跟你一起……了……”
扳回了一城,惠芷玉才微笑着拉开距离,说:“那我们都有错,反正已经迟了,多聊会再去吧。”游万洲只能答应下来。
心情畅快着,惠芷玉扫屋,又看见那只香炉,“欸~圆圆可真受欢迎啊,我那个表姐为了你竟然都能使出这种手段了,大家都很精神嘛。”
这个话题使他恢复了冷静,蹙了蹙眉道:“燕珍如此对你,你怎么都不生气?如果因为是亲戚就忍气吞声,可不像你。”
惠芷玉得意地手指点上他胸膛,“她是为了你才这么做,而你现在在我这里,我可没有忍气吞声。”侧头想了想,装作不经意问:“这次赏花宴,你有看上的小姐吗?”
“那你……可真是狡猾,她恐怕要气死了。”游万洲提起气来,握住她的手放在床上,偷偷与她拉开一点距离才道:“怎么会有。别担心,我不会因为别人而不理你的。”
她又干脆整个人贴过去,与他双目相对不让他逃避,认真:“那就说好了,以后也不要有。”
聊了几时,惠芷玉才领着不敢吭声的知礼重新抵达观景处。投壶与飞花令都已经结束,梨园戏班正在布景准备唱戏。她本想和圆圆一起来,可他执意要分开单独走,不得已只能顺着他。
其他小姐见惠芷玉这么晚才来,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嘴:“惠小姐为何这么晚才来?”
“午时身子太乏,担心染风寒,求了世子殿下陪我找大夫。”惠芷玉漫不经心地敷衍一句,问:“你们之前玩得如何?”
众位小姐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惠小姐胆子如此大,竟然敢用出这种手段,但王妃殿下也确实又没说什么,她们就更不好说。只能回答:“都挺有趣的,输家被罚吃一口王府美食,你错过了好些珍馐。”
燕珍言笑晏晏插进话来:“没想到世子殿下竟然愿意陪妹妹如此久,妹妹是如何做到的?”语言之锋利,直接扯开了小姐们之间那层迷纱。
众女都沉默下来,看向惠芷玉与燕珍。惠芷玉看着她一笑,问:“这话难道不该问你?表姐,你恐怕忘了这里是王府,你做了什么,难道世子殿下会不知吗?”
“妹妹此言又从何说起?”燕珍一副受惊状,“难道你并非染了风寒?欺我们就罢,若欺瞒殿下他们可就不好了。”
“我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一会儿世子殿下来了,不就清楚了?”惠芷玉观她虽然面上镇定,可已经紧了握扇的手。再不想争什么口舌,去尝桌上满满一碗雪花糕。
糯米、芝麻和白糖混杂一起,或许是食材质量太好,比普通的雪花糕更加酥软可口。想到今日之后再不能来王府,惠芷玉只好心中含泪多吃了几块。
她吃着,游万洲也终于面色肃穆出现在众人面前,两个侍卫抬着一只香炉紧随其后。待在众人面前站定,世子冷着面开口:“今日有人往惠小姐屋内香炉投入宁神露,意欲使她来迟逾矩。”
用手帕净了手,惠芷玉仔细用目光描着他的面颊,有些享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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