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赵汀兰开口,姚氏便楚楚可怜地呜咽出声:“二姑姐教训得是,可小妹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夫君如今如此,我都没法近他的身,连夫人和小少爷我也没法见到;老太爷和太奶奶也都在侍卫们看护下,我去拜见也都被拒绝。今日前来本也没有抱什么期望,可您愿意见我,您是唯一愿意与我说几句好话的人,小妹的确不知今后应当如何,只能求助您了!”
姚氏又磕了一个响头,“小妹嫁来赵家也有数年,虽无子嗣,但也悉心侍奉夫君夫人,侍奉老太爷和太奶奶。恳请大姑姐,看在小妹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收留我吧……”
听她字字恳切,赵汀兰心中五味杂陈。她倒也能够理解姚氏,恰逢家族剧变,曾经熟悉的一切都陌生起来,身为小妾又人微言轻如随波浮萍,十分惊慌,于是便只好来抓能够抓取的一切填充自己空无之心。
可在另一个层面上,分明茂实与她也已经成亲多年,按理来说情分不浅,这姚氏竟然在如此关头只顾着自己的前程与自己安危,没有想过对茂实不离不弃,也没有想过要重新塑造茂实让他走上正轨。
两般情绪下,赵汀兰只有默然。她静静地看着姚氏,开口:“先起来吧。”
姚氏用巾帕拭着泪,依言起身,又换了语气轻声道:“还望大姑姐不要嫌小妹无情,东院如今前途未卜,小妹也是念着,只有我先撑起来了,才能去帮助夫君他们。现唯有大姑姐能够助东院一臂,小妹眼下也是无奈之举啊。”
“这种套话就免了罢,”赵秋珊再次一击致命,嫌恶道:“姚妹妹,大家都是女人,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们还能不清楚么?嫌弃茂实不能再庇护你也是人之常情,现下若姐姐不当赵家的主,仅仅作为外嫁女,难道你还会来找我们吗?”
赵汀兰目光向着姚氏,只见她捏紧巾帕的手指泛白,小声着:“不是的,小妹虽有私心,但也想夫君安好……”
“哎,”赵汀兰叹,“姚妹妹,实情我知晓了,你先回东院,待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罢。”
像是被她说的话吓到,姚氏睁大了眼,又赶紧跪下来:“大姑姐,小妹早已是赵家的人,自然会以赵家为重,望大姑姐垂怜!”
“姐姐都说了要考虑考虑,你这是不当场问出答复不罢休了?”赵秋珊嗤笑一声,唤着侍女,“没眼力见的东西,掌嘴,得让你知道谁才是主人。”
赵汀兰立刻皱起眉喝道:“秋儿,不必如此!”
见姐姐如此反对,赵秋珊才换了话:“那便不用掌嘴了,带出去吧。”
跪在厅堂的姚氏被两个侍女架起,不得不退远的同时高声唤着:“大姑姐,大姑姐!请允许小妹每日来向您请安,大姑姐!”直到声音被架着远去消失不见,前堂重新回归静谧。
赵秋珊冷笑,唤人将石花膏扔掉,侧头问赵汀兰:“要不要把点心撤掉?”
这才想起还有份点心,赵汀兰看向木桌。素醒酒冰被做成了莲花状,在杯碟中绽放,如此精细,足以得见姚氏下的功夫。她摇了摇头,捻起勺子尝了一口,入口膏冻清凉细甜,滋味不错。
“她的厨艺不错,”赵汀兰说着,看向赵秋珊,“秋儿,我有些事想……”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赵秋珊截住她,“前堂人多耳杂,不适合咱们姐妹在此私话。”
两姐妹便从前堂回了后院,在曾经的院落里让侍女们把守,单单二人,进了屋内。
“姐姐是否觉得,我做得过了?”一关好门,赵秋珊便当先回问。
只见赵汀兰默然一下,点了头,问:“她也有苦衷。虽有私心,但也不至于如此敌视。秋儿,你为何会这般敌视她?”
“就知道你不懂,”赵秋珊让她坐下,语气缓下耐心解释,“姐姐知道她家中境况吗?”
不待赵汀兰回话,她又道,“我打听到,姚氏家中贫困,除了她顶上四个姐姐,还有底下两个弟弟。她是十五岁被家中人主动推荐来做三弟妾室的。近日还将一些金银首饰寄回了家中。姐姐难道当真认为,她只是单纯想求你庇护吗?”
赵汀兰听罢敛目沉思,道:“赵家在鸣县的确算得上中上人家。你的意思是……?”
“她今日来恳求你,并不是只是因三弟如今势弱她无依无靠,否则在姐姐你说出东院待遇不变之时,她便会知趣退下了。她越是可怜求你,越是另有所图,”赵秋珊目光寒着,“这种人不应留在你身边,她能够背叛茂实一次,也能背叛二次。”
“这……”赵汀兰扶了扶额,“可她毕竟嫁入赵家也有多年,茂实也只有她一个妾,再如何,赵家已经是她的家,跟茂实也总会有两分夫妻情分,应当不至于。”
“唉。”赵秋珊摇摇头,自行添茶,抿了口:“你认为她与茂实夫妻情分,又嫁入赵家,理应与茂实共进退,与赵家共存亡。不是的,姐姐,她只是个妾,又有什么资格?只有正妻才会如此。”
在赵汀兰疑惑的神色中,赵秋珊神思悠远,娓娓道来。
当年赵汀兰嫁入京城,令她羡慕。鸣县虽好,可赵秋珊也想去更繁荣的地方瞧瞧,如今姐姐先一步实现了她想达成的心愿,虽然赵秋珊尚未出阁,却也忍不住受到诱惑,想着出不了鸣县,至少也要去城郊看看。
鸣县城郊草原无垠,她在县内被爹约束多年,第一次得见如此美丽之景。在原野上出了神,看草叶纷飞,感清风凉爽。
一队车马在草原的尽头出现,离得越近,她便能看得越清晰,领头之人身形挺拔、面庞俊朗,骑在高头大马上,格外惹眼。
赵秋珊看着他,胸中涌出一股热烫的情愫。待他马匹近了,与他对上视线,心痒下不禁直接出声:“敢问公子名讳?”
骑马的公子也正瞧着她,勒马停下:“在下燕信,小姐呢?”
他声音也低沉悦耳,赵秋珊想听他多说说话:“小女赵秋珊。我似乎没在鸣县见过公子,燕公子是来作甚?”
“哦?赵小姐没听过燕城燕家吗?”
她茫然摇头,燕公子失笑,换了话道:“此间风凉,你一人在此恐有危险,我先送赵小姐回府吧。”
直到她被送回赵家,直到当夜章县令派人来赵家传话,赵秋珊才知道燕信是何人。
晥州燕城,是晥州最繁荣的城池。燕家的家主,便是燕城城主。燕信是当今燕家大公子,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城主,是以赵家身份,是绝对攀不上的富贵人家。
可不久章县令派人来传话,道燕公子请赵小姐去百味楼宴席一聚。她心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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