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周的周一,长岛京悟在马蒂尼的监视下刷完员工卡,刚踏进公司,就看见一个猛男朝他走来。
马蒂尼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这就是那个朗姆新提拔的贴身秘书,你当时收到的任务书估计就是他写的。”
长岛京悟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市川社畜介嘛。
对方穿着整洁到有些刻板的黑色西装,脸上表情严肃认真,目光直视前方,标准得像是HR拍出来的模范员工宣传片。
市川社畜介走近后,马蒂尼立刻抢在前面问:“朗姆总找我还是找他?”
市川:“找他。”
马蒂尼瞬间松了一口气,说了句你加油啊,就像见到蟑螂一样飞快地一溜烟跑没影了。
市川转向长岛京悟,站得笔直,像在点名:“社……长岛君,朗姆先生要见你。”
长岛京悟盯着市川那副努力装不认识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人高中时期就是个拐不过弯的死脑筋,只要你盯着他认真地说“把过氧水倒进浓硫酸里”,他就真的会撸起袖子开始操作。那时候他还老替市川担心,觉得这人将来进社会八成会被榨干利用、没几年就爆肝过劳倒在工位旁。
谁能想到真诚才是打动人心的第一奥义,市川作为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实人,居然在朗姆手下混得风生水起。
这么看来,朗姆从骨子里应该和绝大多数中年男性还是比较相似的:崇尚服从、尊重效率、信仰沉默是金。
他不一定理解你做了什么,但他一定记得你有没有打过报告;他不一定会夸你做得好,但只要你不抢风头、态度恭敬、活干得稳,他就会觉得你很有前途。只要不聒噪、不出格、不惹事、顺手、好用、皮实耐造,就是他心中的好员工。
总而言之,做一个恰到好处的朗姆舔狗,到最后说不定真的会应有尽有………………
长岛京悟这么想着,默默地跟着市川走进电梯。
电梯升到三十层,门缓缓打开,面前又出现了朗姆办公室那熟悉又压抑的灰调大门。
“朗姆先生在里面等您。”市川社畜介一板一眼地说完,顿了一下,又小声补了一句:“……社长加油。”
长岛京悟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感动。毕竟市川这人,哪怕同样是卧底,也依旧贯彻着一种“我是打工人你别为难我我也绝对不会害你”的令人安心的职场底线。他对市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也加油呀,市川。”
市川被他盯得一愣,耳根好像红了一点:“我会的。”
。
长岛京悟敲了敲门,才发现门本来就虚掩着。他推开门,朗姆坐在昏暗的办公桌后,正低头翻着一份文件,脸上看不出情绪。
“长岛。”朗姆抬眼,“坐吧。”
长岛京悟学着记忆里市川的样子,利落地坐下,背挺得笔直,手规矩地放在腿上,眼神诚恳,满脸都写着老实。
朗姆没有说话,继续翻着那份文件,眼神低垂,眉目不动,连余光都没施舍给他一个。
这就是等他自己开口的意思了。长岛京悟观察了一下朗姆的表情,清楚对方只是在假装阅读:那一页纸主要是图片,寥寥几行字,按照正常人的阅读速度,不到三十秒就能过完。但朗姆从他进门开始已经盯着那页纸至少一分多钟。
这不是什么信息处理,而是一种职场仪式。上位者以一种沉默式的压迫开场,用不动声色营造出不急不忙的时间节奏,逼你在压抑中因为紧张而犯错,或者忍不住抢话暴露急躁。
不过,长岛京悟是一个十年工龄的顶级牛马,他知道这里面的节奏。
当上司在做自己的事的时候,如果你太快打断,会显得没有眼力见;但如果等得太久不吭声,又会被认为缺乏主动性、不懂分寸。
这时候的最佳策略是:先等他翻页,再等他翻回原页,然后在他第二次假装看同一页的时候开口。
长岛京悟安静地坐在那儿,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既等候指示又随时能出击的静止状态。
朗姆终于翻了第二页,然后不出意外地,又翻了回来。
时机到了。
长岛京悟说:“朗姆先生,您周末交代给我的任务,潜入苍白之火生物公司获取他们的核心研究资料并且摧毁他们的研究设施,我已经做完了。我带回来了核心数据,也清除了现场痕迹。任务报告我今天下午交给您,总体而言,我认为任务完成情况良好。”
朗姆似乎就在等这句话,他终于把那份翻来覆去看的资料放下来,推到一边。
“我听说了。干得不错,长岛。”
这就是认可了。长岛京悟松了口气。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松懈。借着这个功劳,他得狠狠地舔一波组织来表忠心。
长岛京悟赶紧说:“都是组织给我提供的平台高。没有咱们科研部提供的新型炸药,我不可能摧毁一整个研究设施;没有咱们后勤部提供装备,我也不可能靠自己单枪匹马潜入那家公司。包括任务情报,也是马蒂尼前辈帮我提前标注了重点区域,行动过程中才能少走弯路。”
组织、资源、前辈、流程,除了自己,能夸的应该都夸了个遍。
朗姆冷哼了一声,说:“你倒是一直很会说话。”
长岛京悟继续上价值:“汇报清晰,也是任务的一部分。我理解您分身乏术,不能事事亲历,作为执行者把信息准确、精简地传达出来,是我应该做的。”
朗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半靠在椅背上,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低声说:“你的执行力,确实比我预想得好一点。”
长岛京悟:“多谢朗姆先生信任。”
“不过你也别以为完成一次任务就能证明什么。”朗姆收回那点点头的趋势,语气回归冷硬,“一两次做得好不算稳定,只有长期稳定地、高质量地完成任务,才能说明你不是运气好。”
长岛京悟立即应声:“明白。我会保持清醒,不让任务完成度因为主观情绪而产生偏差。”
朗姆点了点头。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那你得到的那些核心资料,对于你接下来推进研究,有什么参考价值吗?”
——很遗憾,没有。因为那份资料本来就是果戈里偷的我博士老板的,我自己早就有了!
但是这个肯定是不能直接说的。长岛京悟想了想,说:“……内容上确实与我早期研究存在高度重合,说明我们方向判断是正确的,这本身就非常有意义。”
他知道朗姆听不懂太多科研术语,但对“方向正确”“判断准确”“意义重大”这类词的反应度极高,于是迅速展开讲:“我初步比对过这份资料和现阶段实验进展,目前对照的部分主要集中在结构预测和模型重建,可用于对关键位点的构象做进一步优化。另外,我也确认了一些之前推测但未验证的交叉信号通路,未来可以进一步跟进验证。虽然不能直接照搬,但从理论验证角度来说,它能帮助我用更少的实验代价走完更复杂的逻辑路径。”
朗姆又点了点头:“你这个意思是说,它是个研究的加速器。”
他显然没听明白。没听明白就对了,因为长岛京悟刚才那一大段话,核心意思就是:这玩意儿没啥新意,对我个人来说几乎没用。
但他不能让一个完全不懂科研的上司知道这个事实。
如果朗姆意识到“你花这么大力气带回来的资料其实我早就有了”,那么在朗姆心里,整个任务的价值就会从“完成战略部署”降级为“浪费组织资源”。
而他必须确保朗姆始终相信自己下达的每一道命令都意义重大、精准果断、事半功倍。换句话说,不能让朗姆错,不管他有没有错。
“可以这么理解。”长岛京悟坚定地说,“它不是终点,但它能让我更快、更稳地推进项目的下一阶段。尤其是在资料交叉、模型训练和结构推演层面,它起到了方向确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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