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发作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原先只是痛几个时辰,如今一次竟然就要痛上好几天,加上光怪陆离的梦境,萧灵均被折磨到几近疯癫。
期间侍从隔着门向他禀报,说沈冉把自己关在书房已经好几日不吃不喝,他想去管管,可这个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出现在沈冉面前。
心脏的疼痛像是有千百只虫在同时啃咬。终于退去,却残留下无尽的心悸与不安把他往深渊里拉。
他好想见沈冉。
也许她已经睡下了,但是没关系,能看看她就好。
一打开门,日思夜想的人正站在面前。
两人相视无言。
沈冉看到萧灵均的那一瞬思绪万千,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心情难免复杂,半晌才开口:“你……还没睡?”
萧灵均敛下心绪,随即主动抱住沈冉,将脸埋到沈冉的脖颈处。
他几乎鼻头一酸,莫名其妙的委屈涌上心头。
“睡不着。”
萧灵均嗅着沈冉身上的熏香,试图寻找几分心安,“你最近很忙吗?听侍从说你一直待在书房。”
沈冉怕自己心软,手搭上他的肩膀,稍稍施力推开他,道:“早些睡吧。”
说着转身想要离开,察觉到沈冉的冷淡,萧灵均心中慌乱,直觉告诉他不能这样让沈冉走。
萧灵均连忙上前一步再次环住沈冉腰身,他将脸贴在沈冉后背。
“别走……好吗?”
又一道雷声在天边响起,萧灵均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脆弱:“打雷了,我害怕。”
沈冉深吸一口气,低头盯着自己的鞋面,藏在袖中握紧的拳最终无力松开。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这还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萧灵均主动靠在沈冉怀里,仰着头看她。
“你最近在忙什么?”
面对萧灵均的询问,沈冉只是搪塞:“一点小事,不重要。”
“我这几天总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沈冉漫不经心回道:“可能是白天想的事情太多。”
萧灵均抿了抿唇,不知道沈冉为什么突然这样冷淡。
这样聊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沈冉的敷衍几乎快要溢出来。萧灵均心中委屈万分,他被情蛊折磨得快要发疯,沈冉凭什么这般置身事外。
是对他腻了吗?
这个猜测让萧灵均感到窒息。
他知道女人的劣根性,永远喜欢更年轻漂亮的。作为正君,他应该忍受沈冉的冷淡,接受她们渐行渐远,接受沈冉另寻他欢,大度地看着一房接一房的小侍进府。
这是每个男人都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因此他庆幸情蛊的存在,至少能让他早早死去,死在最漂亮的时候,死在沈冉最爱他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让沈冉对他多生些怜悯。
但是他没有想到沈冉的新鲜感走得那么快。
他一想到之后沈冉身边会有其他男人,像哄他一样哄别人,萧灵均就嫉妒得发狂。
毕竟沈冉也从来没有对他许诺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不是吗?
沈冉的纵容,让他恃宠而骄,让他得寸进尺,让他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和沈冉相处下去。
他们的关系是建立在沈冉愿意妥协的基础上,一旦沈冉不再愿意放低姿态,这段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萧灵均心口再次传来隐隐发涩的疼痛,和情蛊比起来微不足道,但情蛊再疼萧灵均也从未落泪,现在的疼痛却让他控制不住的眼眶湿润。
他撑起身子一把抓住沈冉的衣领,强迫沈冉与他对视,摆出一副很凶的模样,若是那漂亮勾人的狐狸眼里没有闪着亮晶晶水意,眼尾没有带着触目惊心的红,会更有几分可信度。
不过是只虚张声势的刺猬。
“沈冉,如果你觉得我哪里没做好,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会改。”
萧灵均语气隐忍,
“如果是别的原因也请你告诉我,但是不要吵架不要冷冰冰不要无所谓,我不能接受不明不白地被你抛弃,看着你另寻新欢。”
“你不说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直猜,一直等。人生这么短,我不想等到你夫侍成群,等到你儿孙满堂,等到进棺材的前一刻,还在纠结自己当初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会被你这样对待。”
萧灵均眼中水意更盛,却还是咬牙强撑着不让自己落入下风,抓着沈冉衣领的手越攥越紧,眉目间悲伤几乎凝为实质,锁骨处的朱砂痣像是泣血愈发鲜红。
他语气带着颤抖,“我会被逼疯的……”
“所以沈冉,”
“告诉我,好不好?”
沈冉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似乎半分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沈冉的反应让萧灵均陷入绝望。
他脱力一般缓缓松开抓着沈冉衣领的手,垂下头发丝遮去了大半面容,看不见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一滴晶莹掉在床上。
他再也强撑不下去,抬手捂住脸不想让面前人看见他的眼泪,支离破碎抽泣透过他的指缝落入沈冉耳中,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清晰感受到他的哀伤。
不管是自己和他相处还是原主的记忆中,都不难发现其实萧灵均是个相当骄傲要强的人。
萧灵均不喜欢示弱,不喜欢先低头,不喜欢被人看见脆弱的一面,有什么事就自己扛,自己默默消化。
沈冉很理解这一点,就这一点上她们两是相似的。
所以很多时候比起长篇大论的说教安慰,沈冉更愿意插科打诨、开个不痛不痒的小玩笑化解掉萧灵均的低落。
记忆里萧灵均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围场,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如果眼泪是萧灵均的武器,沈冉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
但沈冉此刻还能说什么呢?
问他你是不是沈昭派来监视我的?
太蠢了。
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却会让萧灵均更加心伤。
沈冉最终还是心软了,像往常一样将人拥入怀中,拉下他的手替他揩去泪痕,柔声安抚道:“不要哭,我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睡吧,等睡醒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
萧灵均被沈冉拥入怀中,患得患失的心终于定下来,他这些天几乎没有睡过好觉,又哭了一场精疲力竭,只能半阖着眼轻声道:“沈冉,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我只有你,你不能让我喜欢上你又不要我……”
萧灵均声音渐渐小下去,片刻后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即便是睡梦中他紧紧攥着她的衣服,像是生怕沈冉离开的样子。眼底一片乌青看上去确实是疲累,方才哭过的眼有些红肿。
沈冉盯着床顶的雕花出神,她要怎么办才好?
萧灵均,你的眼泪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我快要分不清了。
沈冉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线,被萧灵均轻松击溃,一泻千里。她扭过头看着萧灵均睡梦中紧蹙的眉头,有些心疼地抬手想帮他抚平。
她认了。
沈冉要的从来都不多,只要萧灵均对她有一分真心,她就会义无反顾去牵他的手。
即便萧灵均十分都是假意,他又有什么错呢,被送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身边虚与委蛇,就不可怜吗?
都是沈昭的错。
003冷笑两声:“有一个词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舔狗。”
沈冉心道,舔就舔呗,人总会为爱情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蠢事。哪怕到最后只感动了自己,她也不想就这样放手。
“我心甘情愿。”
沈冉在心底同003再次强调,“我心甘情愿。”
“就算有一天,他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置你于死无葬身之地,你也还觉得心甘情愿吗?”
沈冉下意识去反驳:“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沈冉刚说完,003像是被气疯一样,浑身冒着滋啦电光在空中飞舞几圈,留下一句“色令智昏的蠢货”后钻回眉心。
沈冉整理思绪,想起另一件事。
春红楼表面上看是风月场所,实际作为整个大邶最大的青楼楚馆,每天从各地前来的人众多,京城甚至整个大邶最新的情报消息都在此汇聚。
春红楼建立在二十年前,当时沈昭年纪还小,不可能一手建立起这么强大的情报网。
经营这样一家青楼,需要付出的代价是难以预计的,经营成本、花费精力还有最重要的靠山。
谁会好不容易建立起春红楼后,把楼主的位置拱手送给沈昭,让她坐享其成。
除了南明势力,沈冉想不到其他可能。
沈冉目光沉沉,看来南明势力在大邶的渗透比她想得还要深,甚至朝堂之上,站在沈昭身后的官员中多少也有南明的影子。
大邶,还真是内忧外患。
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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