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盈抱着大氅,轻轻侧眸,看了看正在擦拭马车的马夫,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姑娘,外头冷,进去吧。”
付淮盈点头,迈步进去,管家见人回来,高兴的迎上来,“大人回来了,厨房里备着饭呢,让他们拿出来?”
“最近这些日子,可有人上门?”
刘管家点点头,“大人不在的这几日,付御史常来,礼部的付大人也来过几次,不过也奇怪,明知大人不在,却还要来,我都拦住了,大人放心,现在,苏大人在里头。”
“苏宁?”
“是。”
付淮盈脚步一顿,眯了眯眼,进了厅,里头烧着碳,暖烘烘的。
大虎抬手解下她的披风,又接过她手里林晏安的大氅。
“付执笔回来了。”
“苏大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这?”
苏宁面色有些不虞,却依旧按礼数拱手行了礼,“这些日子,我常来,可你不在。”
付淮盈坐下来,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暖暖身体,“来找我?找我做什么?”
苏宁抬眸看了一眼翘着腿坐在一边的大虎,眼神示意她。
付淮盈摆摆手,“她没什么不能听的,想说什么就直说。”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翻案?”
付淮盈轻笑,“翻案?翻什么案?冤案?惨案?那是大理寺的事,和我有什么相干的?”
苏宁气急,“那是你外祖父!”
“然后呢?”
苏宁软了语气,“你要是想翻案,我会帮你。”
“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利用我把寰王捞出来?”
“付淮盈,他答应过我,只要登基了,就许诺我一件事!到时候我会提翻案一事!你帮我,只要寰王登基,你想要的高位,想要的权柄,报仇,翻案,都唾手可得!”
付淮盈笑起来,面带嘲讽,“苏宁,我当你是聪明人,没想到只是那张脸上看着聪明,你以为他会让你翻案吗?他是什么人?杀太子,结党营私,这样的大罪都能活下来的人,你以为他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吗?”
看着苏宁变换莫测的表情,她放下茶杯,接着开口,“你还是把脑子里的水晃均匀了再和我说话吧,你知道他那么多龌龊,知道他那么多肮脏的手段,苏宁,等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你以为你翻的是谁的案?你想翻的案是谁的污点?这个帝位原本是谁的?他帮你翻了案,他的帝位坐得稳吗?苏宁,脑子不用就扔了吧。”
苏宁坐下来,面色沉沉的看着她,“所以你选了四皇子?他就能翻案?”
付淮盈笑起来,“你选寰王是什么心思,我选四殿下就是什么心思,海晏河清,国泰民安,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贤君难做,可你选的那个,贤吗?仁吗?他连手足都能杀,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你给他出的那些主意,有一个能拿到明面上说吗?”
“夺嫡路本就难走,他不杀太子,总有一天太子会杀他,仁慈才是错。”
付淮盈点头,“夺嫡路上,仁慈才是错,说得真好,但你忘了南边的水灾,层层关卡,奏折为什么递不进京,太子任人唯亲是错,他拦奏折更是错上加错,他用百姓的命和太子打擂台,都是草芥人命之人。”
“可你先前也说过,为成大事,牺牲几个人也正常。”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没错,不过,我需要成为贤君吗?我不仁不义不贤,但至少知道,我不是能当皇帝的人,他要争,要抢,可以,但不能拿百姓做筏子。”
苏宁坐在她对面,猛喝了口茶。
付淮盈垂眸,轻轻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汤,“而且,他派人刺杀我和四殿下,我们早就是不死不休了,苏宁,你是太天真还是觉得我太好相与?几句口头承诺就能让我一笑泯恩仇,帮你把他捞出来?”
“付执笔,四殿下到底年纪小,又无母家,三位殿下自幼尚书房,陛下聘请名师,四殿下没有,他只是乡野里出来的,他不行的。”
付淮盈面色冷了下来,“他不行?但如今被终身监禁的可不是四殿下,没有母家又如何?他背后有我和晏安,尚书房又能怎样?不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下次开口前过过脑子。”
她看着苏宁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感到烦躁,她摆手,懒得再纠缠,“大虎,走吧,我累了,回去休息,苏公子,慢走,不送。”
付淮盈说完就起身走人,将苏宁留在厅里,不是想冷着他,就是单纯不喜欢任何人在她面前说患离不好。
“姑娘,这什么苏公子说话也太过了,皇子也能随意开口评价。”
付淮盈脸色阴沉,“他拿捏着我的身世,根本不怕我说出去,他从始至终都看不起患离,他们世家子弟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看不上乡野出身的孩子,不过,患离会告诉他,什么才叫真正的鸿沟。”
“四殿下好学,又能忍,来日必成大器。”
付淮盈垂眸,摸着袖中昏昏欲睡的小蛇,目光渐柔,“我一直等着那日。”
大虎险些掩盖不住眼里的泪意。
“姑娘,连日奔波,休息一会吧?”
付淮盈点点头,推开门,解下披风,便往床上躺,这几日总觉得疲倦,总是觉得特别累。
大虎给她盖好被子,往被褥里塞了个手炉,“今年是个寒冬,姑娘好好捂着,别冻到了。”
“你说,他会不会冷?云枫山已经被雪覆盖住了,他在那,冷吗?”
大虎眼泪没憋住,落在被子上,她低头拭泪,“小侯爷说天为被地为床,今年的雪厚,不冷的。”
付淮盈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满脑子都是云枫山那连绵的雪。
大虎狼狈的侧过身,站到架子前整理衣物,慢慢的塌下腰,捂着嘴,小侯爷是尸骨无存……
泪水无可遏制的倾泻,她和小侯爷几乎是姐弟的情谊,自幼一起长大,一起习武,玩闹,他虽然顽劣,却重情义。
付淮盈睡醒的时候天又黑了,她慢慢的坐起身,头疼得厉害,却又觉得还是很累,连点灯的力气也没有,只呆呆的坐在床上。
大虎推门进来,轻声开口,“姑娘?怎么不点灯?屋里太暗了。”
“有点累。”
大虎立刻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没有发热。
她侧身点了灯,屋内燃着一盏暗灯,付淮盈侧眸看着,有些发愣。
莫名觉得累,她又再次躺下,大虎失笑,“姑娘,这才刚醒,怎么又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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