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和奥罗拉走出帐篷时,唐慈和众女巫们已经围在篝火边坐好,篝火边的长桌上摆满了水果、面包和烤肉,但是没有人吃,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唐慈讲“异界”的故事。
此时唐慈换了一身淡绿色的亚麻长裙,压抑的兜帽也去掉了,披散的长发间掺杂了女巫们给她用彩绳编的小辫,整个人看起来顺眼了许多,混在女巫堆里,倒真有几分森林精灵的感觉。
看着唐慈周身上下的变化,奥罗拉眸色一沉,心头那股子被强占地位的烦闷又涌了上来。
但她一时挑不出唐慈具体的错处,只能一脸抑郁地扯着唇角微扬的玛格丽特找了个离唐慈最远的位置坐下,和其他人一起听唐慈描述那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有一种不需要马拉就能奔跑的“铁车”,它们像咆哮的钢铁巨兽,在平坦如镜的石路上飞驰,比最快的骏马还要快上十倍。”
唐慈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试图让这些抽象的场景变得更形象。
自从之前初次宣扬“人民创造历史,力量把握在每个人手中”的观点失败后,她就摸不太清该与这些女巫们说什么内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像其他穿越者一样从现代的工业成就说起。
“......还有一种能装下整个世界的小镜子,它薄如蝉翼,光滑冰冷,自己就能发光。我们手指轻点,就能看到千里之外的人影,听到他们的声音,仿佛他们就在你面前说话。”
“啊?”婴儿肥害没完全褪去的魔药女巫菲比忍不住惊呼,眼睛瞪得溜圆:“那你们晚上是用这种小镜子照明吗?”
“不,这个小镜子主要是用来了解世界的。至于照明——”
唐慈笑了笑,那笑容在火光下显得有些遥远和怀念:
“我们有‘电’。那是一种……无形的能量,就像被驯服的闪电。它沿着细细的线流淌,点亮房间里的灯,比最亮的鲸油灯还要亮,而且干净,没有烟。只要轻轻按一下墙壁上的小钮,‘啪’,黑夜就变成了白昼。”
女巫们发出压抑的惊呼,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玛格丽特微微点头,她的能力告诉她,唐慈没有说谎,只是那些词汇描绘的景象太过离奇,让真实本身都显得虚幻。
“那吃的呢?”御兽女巫艾格尼斯问道,“你们也打猎?种地?”
“种地,但方式不同。”唐慈解释着,“有巨大的铁牛耕地,播种机像精密的织布机一样撒下种子,还有喷洒药水的机器,呃,就是用金属做的物件……呃,总之,效率很高,能养活很多人。我们的食物很丰富,种类多到数不清,来自世界各个位置......”
“听起来你的世界倒像是个巨大的集市,而且货物都堆到了天上。”奥罗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她锐利的目光投在唐慈脸上,篝火的阴影在她深邃的眼窝里跳跃。
“其实,我也有个问题......”她刻意顿了顿,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在那个神奇的世界里,像我们这样的人——被称作‘女巫’的女人,她们过得怎样?”
问题像一块巨石,骤然被投入刚刚还泛着新奇涟漪的水潭。
这不是好奇,而是关乎生存的探询。
所有关于铁车、小镜子和电的窃窃私语和惊叹都消失了,只剩下火焰舔舐木柴发出的嘶嘶声。
十几双眼睛,带着更深的、混杂着长久压抑的恐惧、不敢宣之于口的希冀和某种宿命般沉重的绝望,齐刷刷聚焦在唐慈身上。
空气骤然紧绷。
唐慈深吸了一口气,森林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泥土和燃烧的气息。
她感受到了问题的千钧重量,但同时也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来自理论高地的召唤。
问她这个,奥罗拉可真是找对人了,妇女解放运动这种话题正是她的舒适区。
“好!问得好!”唐慈几乎是下意识站起身,在奥罗拉冰冷的审视和其他女巫期待又痛苦的眼神中,沉声开口道:
“在我的世界,有没有真正的、拥有你们这样魔法力量的女巫?我不知道。也许有,但她们隐藏得极深,或者以别的名字存在。”
闻言,奥罗拉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冷嘲,但玛格丽特轻轻碰了碰好友的手臂,示意她听下去。
“但是,”唐慈加重了语气,仿佛推开了一扇沉重的历史之门,“确实有一群女性,在并不算太遥远的过去,被污蔑、被猎杀、被称作‘女巫’。她们承受的,并非因为魔法,而仅仅因为她们是女人,并且试图……做自己。”
“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指控。她们被拖上‘审判台’,经受无法想象的酷刑——水刑、火烧、铁椅、拔指甲……直到她们‘认罪’,承认自己是魔鬼的仆从。成千上万的女人,就这样被活活烧死、绞死、淹死。那是一个……‘猎巫’的时代。”
女巫们一片死寂。
火光在她们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仿佛那些旧日的恐惧瞬间复活,缠绕在她们周围。
菲比捂住了嘴,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艾格尼斯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玛格丽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颤抖;而奥罗拉的脸色在火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下颌线绷紧如刀锋,紫眸深处翻涌着冰冷恨意......这描述,与她们亲身经历的何其相似!
“那后来呢?”
说话的是植物女巫贝拉。她神经质地绞着手中一根藤蔓,哽咽着问道。
“后来?”唐慈的声音里注入了一丝力量,试图描绘那漫长抗争中的曙光,“后来,女人们站起来了,一代又一代。她们抗争,她们要求学习知识的权利,要求工作的权利,要求掌控自己身体的权利,要求不被当作丈夫或父亲的财产的权利。她们游行,她们写作,她们辩论,她们用法律和行动,一点一点地凿开那堵禁锢了她们几千年、名为传统和偏见的高墙!”
她尽量简洁地描述着那些波澜壮阔的运动:女权主义者们走上街头,高举着标语,面对嘲笑和暴力毫不退缩;女性们争取投票权,像争夺生存的武器;她们涌入学校、工厂、议会,在每一个曾经拒绝她们的领域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足迹。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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