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朦胧
【“先生想要我听话么?】
季邈眸色幽微,一时没了动作,也并未作答。
司珹见他无反应,又碾了碾足,可就在他施力几息后,季邈握着他的手抬高,对方的头却埋下去。
在踝骨处,轻轻啄了一个吻。
吐息炙热。
司珹骤然被烫到,屈腿想要往回缩,季邈却再不给他这个机会,拽住他小腿猛一拉,司珹就半滑下藤椅,几乎整条腿搭上了季邈肩头。
司珹惊道:“季邈!
“在呢。季邈偏过头,司珹的伤已经近在咫尺。他将白腴间的红痕一一吻过去,轻又隐秘地问,“叫我做什么?
“先生想要我听话么?
“季寻洲,司珹闭了闭目,又撩眼恶狠狠一瞪,“你装聋作哑……你这混球!
他抓着藤椅想往上挪,被架高的腿使不上力气,只能用另一只脚去蹬去借力。却恰恰适得其反,被混球顺势一捏又猛一抬。
司珹就只剩半身仍在藤椅上,原本堆叠的衣袍也垂下来,软云雾般虚虚遮掩住大半腰胯。
“先生说我是混球,季邈喑哑道,“那么混球做什么都不为过,对不对?
“不对!司珹骤觉不妙,他仰躺间伸手,匆匆去推季邈的脑袋,审时度势地小声急促道,“不是混球,是季寻洲,好将军,世子爷——唔!
唇舌怎么能这样热?
司珹推拒的手遽然失了力气,在这瞬间只能感受到对方舌尖在描摹,热意自相纳处往上蹿,激得他脊骨都发麻。
……季邈在做什么?
季邈怎么能做这个!
司珹想叫停,却又害怕张口就咬不住嗯吟。他在对方稍显生涩、却十足热切的探寻里,被迫一寸寸软了腰。
门帘吹下来,屋内没有风,温泉别舍就愈发潮。
水汽氤氲难视物,就连睫毛都被泅出小雾珠,又在司珹眨眼间轻轻晃,将坠不坠似的,化成了潋滟的波。
司珹的手再无处安放,人彻底失了力气。他想握住藤椅扶手,可掌心是滑的,怎么也撑不住,就只能无措地去抓袍子,却隔着薄衣,胡乱摁到了季邈的发顶。
季邈闷哼一声,司珹骤然仰首。
他在突如其来的侵袭里头皮发麻,再回神时,颊边汗已经滑过唇线,淌到了下颌。
太热了。
季邈终于站起来,也已经被汗濡湿掉。他抹一把湿淋淋的脸,看司珹屈身半蜷藤椅上,小腿肚软微微发着颤,呼吸尚缭乱。
“季寻洲,司珹恨声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登徒子!
季邈转身端水盆去换,愉悦地说
:“先生上回帮我,今日我不过礼尚往来,怎么就成了登徒子?”
他冠上倏忽一重,随即湿帕坠地,沉闷响了声。季邈回头去看时,丢帕子的家伙眼稍仍红着,就毫不留情地闭上了眼。
季邈却拾起那帕子,欣然换热水去了。
***
六月将尽,衍都一连晴晒十余天,终于落了场暴雨。
雨珠溅落时,季瑜刚刚倒掉中午的药。汤禾出房去邀李含山过来小聚,季瑜就自窗边探首,看坑洼中被迅速冲淡、又沁入花根的深褐色。
他面无表情,被斜风打湿眉眼也不动,肩却细细抖,像是陷入某种谵妄中。
直至李含山推门而入时,季瑜方才回神,温声邀外祖坐下,又为他推去小碗浅褐色的清暑汤。
“衍都不比瑾州,夏来多闷热,易染暑气。”季瑜说,“这汤里边有砂仁、乌梅、甘草之类,井水浸泡清洗后,又经文火慢熬方得。有清肺缩脾之效,外祖尝尝吧。”
李含山接过去啜了一口,喟叹道:“阿瑜,你有心了。”
“分内之事。”季瑜颔首,“有劳外祖为我奔波。”
李含山抚着髯,说:“从前外祖在蓬州,好歹做了十余年巡南府总督,门生不说遍布天下,几十上百也是有的。好些人入衍都做京官,愿意同我叙旧清谈的,多少会对你有助力。”
季瑜拜首谢过,又道:“据父亲信中所言,那温泓虽愿书信往来,可言辞并不恳切,态度也始终含混。我初到衍都时曾拜会过温秉文,也是此等感受,恐怕已经无法为我们所用。”
“温泓从前在内阁时,温家尚还算有能耐。”李含山嗤了一声,“老爷子如今致仕,温秉文被指去雾隐山庄审名册,他那小儿子缺根筋,国子监里头学到二十一还没出来,大儿子原在督察院任职,仕途本还算光明,如今却落到钦天监去,那么这温家不要也罢。”
“钦天监,”季瑜想了想,“钦天监可是要随礼部与祈恩寺一起,协调各部,共筹二皇子大婚事宜?”
“是,”李含山说,“太子死后,皇上愈发看重天道喜爱祥瑞,那场罗天大醮只是开端。他没了心爱的儿子,新皇嗣诞生前,就只能劝自己凑合着季朗。这回非得让钦天监跟着礼部一起折腾,所求种种祥瑞不过‘顺天’二字。这天顺了,日子就还能混一混。”
季瑜微微前倾,问:“要是顺不了呢?”
“顺不了,总得有人要来承受火气,供他发泄一番。”李含山冷然道,“太子死时不就这样吗?我们的人在伊清,连船队影子都没见着,太子的死却还是怪在我头上,要我脱官帽来平怒火。可那事情究竟是谁做的,三法司那群废物,现
在都还没能查出来。”
季瑜手藏在袖袍下指甲嵌进了肉他却浑然不觉似的蹙起了眉。
“长治帝那样看重季琰却连查案圣旨都没发几个就匆匆了结掉**案。”季瑜指缝里微微渗入血疑惑道“那么他究竟是爱季琰还是不爱呢?”
李含山合掌而笑。
“傻阿瑜生在帝王家便从来没有劳什子的爱与不爱。”李含山说“爱如何不爱又如何?登临帝位靠的是血缘而非情谊你明不明白?正如你欲起势你父亲欲起势亦或是二皇子半年后登临储君位这都只因为你们姓季大景的江山也姓季。”
季瑜若有所思。
“所以外祖最终愿意选择我也是因为我姓季?”
李含山面上神色变了变。
“自然不仅如此”他放缓语调“还因为你身上流着我李家的血小阿瑜。将来你为九五至尊我李家便有从龙之功。这江山天下万万丈有本家人扶你助你不也是一桩美谈?你同我终究是血亲呐外祖自当永远在你身侧。”
“原来如此”季瑜微微一笑换话题道“昨日二皇子殿下寻我正愁眉苦脸不知如何安置院中男宠才好。礼部催了好几回他还是不想将人送走。”
“季朗是个蠢材”李含山说“自取灭亡罢了你随便哄哄他就成。这场婚事不重要实则只是为长治帝娶方家女作遮掩。”
季瑜颔首应了是却默念着“顺天”二字冷眼看李含山饮尽了清暑汤。
顺天啊。
他仰首看狂风摧折芭蕉叶又看廊沿雨珠串成线砸湿掉砖石与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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