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六月末,窗外骄阳似火,温度适宜的病房内,缪竹捏着瓷勺,一口一口喝粥。
氛围静谧,穆山意的视线跟随着那把瓷勺起落。
那一年,十七岁的缪竹陪同盛家来度假,抵达的第一天就因为生病缺席了晚餐。半夜饿极了,悄悄在厨房熬糖粥,怕打扰到其他人休息,她甚至连灯都没开。
她们在幽暗的月光下交谈,缪竹的声线透露着拘谨。穆山意知道哪怕自己再随和,缪竹对她也总是敬而远之。
门上传来几声轻叩。
“打扰啦”,黎宝珠推开门,“我刚和缪小姐的主治医生聊过,明天也记得要过来输液。”
缪竹松开瓷勺:“麻烦黎院长。”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应该的。”黎宝珠笑眯眯地将双手插入医院的工服口袋,“那么我们穆总现在有时间和我聊几句吗?”
语声似有调侃,穆山意神色如常,她示意缪竹慢慢吃,然后才起身向黎宝珠走去。
黎宝珠噙着笑,往后退开两步,穆山意顺手带上门。
一墙之隔,缪竹听不见她们交谈的内容,至多五六分钟,穆山意重新回来病房。
缪竹已经吃完了,正把碗碟收进餐盒,开关门的动静引得她应声而望。
这时候才留意到穆山意的着装,裁剪考究的深灰色西装长裤,收束出精致腰线的深V西装马甲,内搭白色真丝衬衫。衬衫的袖口往上翻了两道,腕间是细窄的金属表带。
病房不大,转眼间穆山意停在餐桌边,很自然地接过缪竹手中的餐盒,去盖盒盖。
日光穿过木质百叶帘,在穆山意身上留下一道一道明暗的光影。
小小一张餐桌,她们离得近,缪竹清晰地看见穆山意被光线照亮的睫毛。立体的眉弓下,那纤盈浓密的睫毛如徐徐招展的蝶翅。
“……阿恒姐,我想早点回家,头疼。”缪竹移开眼。
穆山意:“好,等留观时间结束。家里有没有人照顾你?”
移开的视线鬼使神差地回到原位。
真的是一双很迷人的眼睛,尤其沐浴着阳光,那一抹隐约的灰绿色优雅而神秘。
缪竹对着这双眼睛,撒了个无足轻重的小谎:“有。”
高烧之后身体虚弱,穆山意配合着缪竹的步伐,两个人并肩慢慢走出医院大楼。
陆筝和穆山意的助理都候在停车处,缪竹上车后,助理递给穆山意一份文件。
穆山意在车上翻看了几眼,放在一边。
明珠医院离月照山庄不远,十几分钟车程,这次缪竹没有要求中途下车,穆山意问清门牌号,把她送到了庭院外。
助理替缪竹打开车门,穆山意目送缪竹下车,缪竹回身向她道谢:“阿恒姐,今天多谢你。”
穆山意点头:“注意休息,我明天再去医院看你。”
明天?还会去?
……穆山意对情人都这么体贴?哪怕她现在还不是?
车轮再次启动,载着穆山意离开了。
缪竹转身进屋,给自己倒了杯水,上楼时接到蒋晶晶的电话。
“Mia,我今天对谢达苏好心动……”蒋晶晶的声音里夹杂着浓重的鼻音。
“嗯?”缪竹没理解这个开场白,据她所知,蒋晶晶见谢达苏的第一面就在心动。
“我发着烧呢,谢达苏把我送来医院,我这会儿躺着输液,他去买午餐了。”蒋晶晶深吸了口气,用来缓解充满胸腔的强烈悸动,“Mia,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感受,生病的时候有人抛下一切跑前跑后照顾,什么都考虑周到,没有不耐烦,句句都是关心,他给我好大的安全感!”
缪竹站在楼梯中央,四下寂静,只有蒋晶晶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穆山意的司机和助理都在医院待命,她今天打扮职场,是有事情要忙,可是却只字不提,留在医院陪护。
缪竹甚至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穆山意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等了多久。
水温穿透杯壁,熨在缪竹手心,因为生病而迟钝的大脑努力运转,缪竹后知后觉,心跳几乎漏拍。
黎宝珠是穆山意的朋友,穆山意是怎么形容她们之间的关系,以至于黎宝珠会把在医院看见她的事情告诉穆山意?
车祸后出现的翡翠无事牌、七八年前偶尔提及的糖粥、在朋友圈分享过一次的私厨……无一不是穆山意用心的证明。
……可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明明,明明她和穆山意一直是很正常、很普通、很生疏的关系。
“Mia,我超感激你介绍我和谢达苏认识,真的!”
蒋晶晶还在电话那端抒发情感,缪竹喝了口水,压下不规律的心跳:“不用谢我,是你和谢达苏有缘分。”
蒋晶晶:“诶?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不会跟我一样也病着呢吧?”
“我刚输完液,现在在家了。” 缪竹继续上楼。
“那我们也算是有难同当啦!”蒋晶晶乐不可支,“你那边有人照顾的吧?”
“哎,肯定有啦,你都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蒋晶晶自问自答又补了一句。
缪竹“咕咚”喝下一大口水,低嗓“嗯”了声。
和蒋晶晶闲话完,缪竹回到房间,简单冲了个澡,换了家居服躺下休息。
闭上眼睛就想起穆山意在车上的侧影,说明天会再去医院看她。
“……”双手抄入枕头底下,缪竹掰起枕头蒙住耳朵。
窗外的天色由亮转暗。
“珑珑、珑珑。”
有人在床边轻拍缪竹的肩,缪竹脑袋发沉,她慢悠悠睁眼,黄阿姨弯着腰:“珑珑,太太找你,你给太太回个电话。”
“好。”这一声比中午时更暗哑,缪竹边咳边拿起手机,屏幕上有缪玲的未接来电。
“太太知道你病了,特地关照我回来给你煮点清淡的食物。”黄阿姨探手试了试缪竹的额温,“好像还在低烧。我给你熬点苹果雪梨汤吧,待会儿给你送上来,你喝一碗发发汗。”
缪竹点点头,黄阿姨下楼去忙了,她给缪玲回电话。
“徐师傅说你病了,在医院看得怎么样?”缪玲那边有麻将牌碰撞的脆响。
“流感,明天上午再去输一次液。”徐师傅在缪家当了十几年司机,缪竹不意外他的事事汇报。
缪玲:“啧,你这声音真是哑得不能听,照顾好自己,我和你爸爸过几天才回家。”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缪竹没精打采地倚着床靠,那边缪玲笑着对牌友连道两声抱歉,往外走出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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