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升温驱走了雨季的湿闷,这是五一假期的最后一个傍晚,落日熔金,澄黄的光芒泼洒在步行街公园外茵绿的草坪上。
大提琴浑厚的尾音犹在空气中震颤,缪竹扶着琴,在起伏的掌声里,和长笛乐手蒋晶晶一起向驻足倾听的市民们鞠躬谢幕。
这是一场持续半个多小时的公益演奏,这样的小小公益音乐会,缪竹所在的云城交响乐团会不定期展开。
有从官网看到演出信息慕名赶来的音乐生,捧着可爱的小熊花激动地靠近缪竹:“缪竹老师!缪竹老师,我、我经常去音乐厅听您演奏,今天也是特地来看您的。”
缪竹认真倾听,随后莞尔:“谢谢。”
夕阳倾斜,余辉爬过草坪,漫了缪竹一身。
她很年轻,轻礼服长裙贴合匀称的身材,乌黑长发盘编在脑后,几缕跑出的发丝在晚风里轻撩修长的脖颈,含笑的眼眸中仿若汪着粼粼的星海。
脸颊、耳垂、手腕、脚背……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都在夕阳中发光。
音乐生紧张得语无伦次,好半晌才满脸通红地问:“……老师,您收学生吗?”
说着把小熊花猛地递到缪竹眼前。
对方的爱慕过于明显,站在缪竹旁边的蒋晶晶乐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收哦。”柔美嗓音响起,“谢谢你的花,只是我等会儿要跟同事一起聚餐,带着琴再拿花不太方便。”
“……”音乐生思路卡壳,一旁穿着咖啡店工作服的女孩子适时插话道:“两位老师好,我们店里有客人为你们点了冰咖啡。”
看女孩子的工牌和工作服上的LOGO,这间咖啡店就开在几米外的街对面。蒋晶晶高温下吹奏,吹得浑身冒汗,这冰咖啡来得正是时候,她不由得笑脸相迎:“感谢这位善良的客人。”
咖啡店店员便把装着咖啡的打包袋递给蒋晶晶:“是客人感谢你们带给大家一个美妙的傍晚。”
蒋晶晶拆开封口,往纸袋里取咖啡,一看又乐了:“两杯轻芝士冰拿铁,这是我们缪~竹~老~师~的口味呀!缪竹老师~说不定那位善良的客人是你的朋友呢?”
缪竹眉目不动:“是呢,架子还很大,面都不露的。”
“噗!”蒋晶晶差点把咖啡喷出来,余光见那位音乐生还捧着花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
不怪他。
缪竹长得实在出众,何况还这么有才华,进团就是首席。共事两年,她见过的围在缪竹身边的追求者简直人山人海。
缪竹已经把大提琴收进了琴盒,音乐生还眼巴巴看着,蒋晶晶同情地朝他挥手:“帅哥,我们走啦~”
“缪竹老师,我还会去看你的!”
缪竹笑笑,和蒋晶晶一起往停车场。
谢达苏走开有事,这时才刚赶回,远远见她们过来,立即脚步匆匆与她们汇合。等到了近前,他和蒋晶晶对视一眼,又都不好意思地撇开脸。
谢达苏是钢琴演奏家,前阵子经过缪竹认识蒋晶晶后,两个人迅速陷入了暧昧。为了创造和蒋晶晶的相处机会,今天谢达苏自告奋勇接缪竹和蒋晶晶来演出场地,还订了餐厅一起共进晚餐。
缪竹知道自己是个工具人,看他们欲盖弥彰的样子:“要不晚上这饭不吃了吧,我先回家。”
蒋晶晶立刻拉住她:“好Mia,我们一起嘛!忙完这个假期场,明天终于能休息了,这不值得我们庆祝庆祝吗?”
缪竹打趣道:“不喊我‘缪竹老师’了?”
蒋晶晶被拿捏:“唉~呀~!”
三人一起吃晚餐,蒋晶晶牵头,聊起各自求学时期的趣闻,笑语不断。餐后谢达苏开车,和蒋晶晶一起送缪竹回家。
车子开进月照山庄,停在缪竹家庭院外,谢达苏跟着缪竹下车,帮她取琴。知道缪竹和父母一起住,为免叨扰长辈,谢达苏和蒋晶晶没有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缪竹推开院门,住家帮佣的阿姨听到车声,从屋里出来接她。
“珑珑,回来啦!吃过晚饭没?”
“黄阿姨,吃过了。”两人穿过客厅,一起上楼。
她们在楼梯间遇见缪竹的母亲缪玲。缪玲从楼上下来,居高临下地吩咐:“阿姨,回房间休息了。”
黄阿姨应好,缪玲转而对缪竹说:“我看你的演出单,今天很早就结束,这么晚回来是跟朋友出去玩?”
她说着继续往楼下去,缪竹只好随行,她把大提琴交给黄阿姨,黄阿姨小心翼翼地接住。
“一起出去吃了晚餐。”缪竹说。
缪玲:“开车的那个人叫谢什么?苏打?”
缪玲应该是在楼上看见了下车取琴的谢达苏,缪竹没有展开,只纠正说:“谢达苏。”
缪玲不以为然地挑眉:“你们的合作不少,我去了解过,他是钢琴独奏,履历蛮漂亮的。不过,珑珑你住在每套市值不低于一个亿的月照山庄,日常用的大提琴是近千万的古董琴,你们差距太大,有些打着朋友幌子的情感需求你没必要回应。”
“……”缪竹没说话。
母女两人已经走到了厨房外,缪玲打量缪竹,见她沉默,语气开始严厉:“我说得不够清楚?今天是你们乐团的公益演出,跟他一个独立演奏家没关系。他献什么殷勤接送你,还要请你吃饭?还是说,是你邀请的他来接送,你安排的这顿晚餐?”
试图对一个固持己见的人解释是件特别愚蠢的事,缪玲不认为自己会错,只会觉得她在狡辩,这是缪竹从小就懂的道理。
她只需要接受、附和,做一个听话的木偶。
“知道了。”缪竹给出缪玲想要的答案,到这时,今晚从朋友处积攒来的那些愉悦感已经荡然无存。
缪竹从不忤逆,她说知道了就是不需要再为这事操心,缪玲松了眉头,“给你预约了明天下午的皮肤护理,你穿乖一点出门,晚上要去盛家。”她走进厨房,岛台上晾的蟹黄酱已经放凉,她盖上盖子,密封冷藏。
缪竹:“要带琴么?”
“不带。”缪玲对着冰箱,没留意缪竹嘲弄的神色,“明天盛家给大小姐接风,是家宴。况且大小姐对这些似乎不感兴趣,我们不要弄巧成拙。”
难怪熬了蟹黄酱,原来是穆山意回来了。
缪竹记得有次餐桌上,这位穆家大小姐随口说一句蟹黄豆腐好吃,自那以后每回受到邀请的盛家家宴,但凡有穆山意出席,缪玲都会精心为她准备这道菜。
说起穆家和盛家——
穆家至穆山意这一代,在时间的长河中已延续千年,底蕴深厚。
穆山意三四岁时,她的母亲穆令仪就过世了,父亲盛泓是穆家两老的故人之子,和穆令仪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很深。穆令仪过世后几年,穆家两老看盛泓始终郁郁寡欢,便做主让他相了一门亲。两年后,和穆山意同父异母的妹妹盛星燃就出生了。
“你倪阿姨不过是长得像穆家那位过世的太太,所以才有机会进入盛家。当然,能抓住这个机会,她自己也有点本事。”
“那时候她家里破产,很寒酸的,我经常给她分便当吃,她是念我的好,还我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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