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大感诧异:“派个小太监去取便罢了,为何非要朕亲自去?”
陈乔磨磨蹭蹭了一会,总算张口:“我想去看看绿莲嘛。”
赫连翊终于想起来,那个在掖庭里叫醒他的小宫女,似乎叫绿莲。
她们俩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他蹙眉问:“朕把她叫来养心殿不行吗?”
陈乔拼命摇头:“不行不行,那样绿莲会吓死的。”
她抬起头,仰视着赫连翊,讨好的笑了。
“…”赫连翊看见自己脸上露出这种甚不合适的表情,觑了陈乔一眼,无奈道:“好吧。”
他伸手披上洒金斗篷,狐毛茸茸地簇拥着他的脸,明明是陈乔的面孔,竟然显现出安宁平和的气度和浑然天成的威仪。
陈乔看呆了。
赫连翊这厮怪会打扮的,他不肯再穿陈乔的破烂衣服,自己翻出少年时代骑射穿的常服,抹额一带,活脱脱又是一个英俊少年。
就是....穿这身衣服在宫廷中行走,容易被当成哪家的小公子进宫面圣。
赫连翊整好袖口,风流俊逸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间回头问陈乔:“欸,掖庭在哪?”
…
最终还是福禄领着他不谙世事的陛下去的掖庭。
当然,福禄并不知道面前这小宫女就是他的陛下。
只敢在心底嘀咕:这两位今日又是什么新的把戏,装扮成男人居然能讨到陛下的好,陛下这么多年不近女色,难不成是有龙阳之好?
这位陈乔姑娘不知给陛下下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能哄得陛下神魂颠倒,破例从掖庭调到御前不说,居然能日日和陛下同吃同睡,连被大臣弹劾也跟没事人一样,他要好好讨教一下了...
赫连翊昂首挺胸在前面漫步,听不见他的心腹大太监的内心腹诽。
朱红宫墙下阳光凌冽,闪了老太监的眼睛,他心道:这姑娘的背影好生像陛下少年时候,连衣服也有些像...
“陈乔姑娘,陈乔姑娘,”他略有些蹒跚地追上去。
赫连翊回头,正对上老太监恳切的脸。
福禄跟着他快十五年了,在赫连翊身边是独一份的头等待遇,他沉默一瞬,客气道:“您说。”
福禄神神秘秘伏在耳边对赫连翊说:“姑娘,你实话告诉咱家,陛下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和陈乔换了身体算难言之隐么?
赫连翊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福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压低声音有些同情:“陛下有这等怪癖,也真是难为姑娘了,我过几日寻些男子来,兴许能为姑娘分担一二。”
分担,分担什么?赫连翊眉毛皱得好似能夹死一只蚊子。福禄看着他的样子,又抚慰道:“陛下虽然好男风,但人还是慷慨慈悲的,你好生伺候,他必定不会亏待了你去。”
赫连翊看着福禄稀疏的白发在空中飘飘荡,不可置信地在心中把这段话翻来覆去咀嚼了三遍
好男风,这三个字哪个能和他赫连翊扯上关系。
赫连翊怒极而笑,他真心想一脚踹他身上,把这家伙的榆木脑袋撬开,看看福禄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又记起现在还是在陈乔的身体里,他燃起的怒火像被一桶冰水从头上浇下“刺啦—”一声灭了。
赫连翊默不作声疾步向前,福禄以为他被自己戳中伤心事,还在喋喋不休企图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宫女。
“咱们陛下文韬武略,励精图治的一代天骄...”
“哦。”
“咱们陛下对自己人是相当好的...”
"哦。"
…
两人你追我赶,越走越快,好容易到了掖庭,一位高大而胖壮的嬷嬷谄媚着迎上来:“哎呦,今个是什么风,把我们陛下跟前的两位红人都吹过来了。”
福禄热情地上前客套,赫连翊却眯了眯眼,他认得这张脸——在掖庭抽他的嬷嬷。
他身上的鞭痕尚未完全恢复,晚上睡觉时总要小心翼翼调整睡姿。
这位嬷嬷发现赫连翊表情不对,笑容也有一瞬间的僵硬,福禄何等人精,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不似先前热情。氛围立刻冷了下来。
赫连翊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只一眼,就让嬷嬷如坠冰窟,伏在地上瑟缩起来。
她不明白——凭什么先前战战兢兢的小宫女也会一朝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连回掖庭也是穿着精致的衣裳被皇上面前的红人亲自送回来的。
还有了这样的气势。
她面前的小羊皮靴子顿了顿,随即没有停留地走了过去,她听见遥遥传来清脆的声音:“传皇上口谕,赏赐此人二十板子。”。
说实话,赫连翊先前并没有惩罚嬷嬷的意思,他始终觉得,职位高者暗自欺压职位低者是正常现象,他作为天下之主,没时间管也不想管。
但是刚刚身上的旧伤突然间烧得他疼痛难耐,不是交换后来后被打的新伤,而是陈乔先前被打得一层叠一层的疤痕。
赫连翊要惩罚她有一万种方法,不一定非要急于一时,谋定而后动,这才是君王的雷霆手段。
但他就是按捺不住,身上的疤痕灼得他几乎踉跄一下,他选择了最急切,也最可能暴露,最容易引人怀疑的方式。
真是疯了,赫连翊无声地动了动嘴唇,随后说出了那句话。
福禄惊愕地望着他,赫连翊只是低低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倒也不算撒谎。
最终老太监还是收敛了神色,再往里面去是宫女居所,纵使福禄是太监,到底也不便入内,只能在门口等候赫连翊回来,拜托一个双眼近乎失明的老妪带着他朝掖庭更深处走去。
那老妪似乎认识陈乔,一路上拉着赫连翊热切地喋喋不休:“红玉,你刚刚被陛下召走的时候大家都吓坏了,以为你回不来了,哪承想你承了陛下的宠,现在也算是脱了苦海...”
她的手在虚空中摸索,脚下却娴熟地领着赫连翊向前走:“绿莲那孩子...唉,真是命苦,她已经起不来床了,”她粗糙衰弱得仿若老树皮的手紧紧牵着赫连翊:“红玉,你如今有本事了,能不能,能不能给绿莲请个大夫来?”
赫连翊一惊,他走之前绿莲还好好的,如今怎会到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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