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盖老爷子学问是真扎实,可惜脑子被框住了。)
林平安拱手赞道:“盖老果然博闻强识,晚辈佩服,佩服!”
他先捧了一句,随即话锋陡然一转道:“不过,盖老先生说了这么多,引用的都是董仲舒、郑玄、何晏、皇侃等诸位先贤的见解!”
“晚辈想问,他们哪位是亲眼见过孔圣人,亲耳听过他老人家讲课的?”
“你!”盖文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色涨红道:“强词夺理!圣人之言,微言大义,后人阐发,乃是传承道统!”
“是是是,传承道统,晚辈明白。”林平安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王玄策问道。
“那敢问盖老,若孔圣人活到今天,看到我这弟子,一个九岁的流民之子,挣扎于温饱,见识过生死,他会如何向我这弟子解释,既来之,则安之?”
“是会像您这样,引经据典,大谈季氏与仁德,还是会像我这弟子所理解的那样,用最直白、最贴近他生活的方式理解,到了这里,就安心住下,努力活下去?**便安息埋葬在这里?”
“这……”盖文达一时语塞,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圣人之言,向来是高悬于庙堂之上,用于治国平天下,何曾需要俯就一个流民童子的认知?
林平安见他不言,接着道:“还有那君子不重则不威,您说君子要庄重,可孔子他老人家还说过“吾与点也”,赞赏曾皙“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洒脱自在。”
“这庄重吗?若按字面意思,我弟子理解成下手要重,虽然粗俗,但用在对付刚才那种欺凌弱小的恶仆身上,是不是比空谈庄重威仪,更有效?”
盖文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平安:“你……你这是诡辩!亵渎!圣人之言,岂能与市井斗殴相提并论!”
“诶,老先生别急嘛!”林平安摆手,继续说道:“咱们再举个例子,《论语》里说以德报怨,老先生肯定认为是说要用德行感化仇敌,对吧?”
“自然如此!此乃圣贤胸怀!”盖文达深以为然的点头。
“那请问,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又作何解?”林平安立刻抛出一句,眼睛眨巴着,像个好奇的学生。
“这“直”字,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公正的回报”?别人打我一拳,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打回去?这算不算遵循圣人之道?”
“总不能用脸去感化别人的拳头吧?那到底是以德报怨对?还是以直报怨对?圣人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做?还是说他老人家的话,也需要看情况?”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如同一个个套娃,把盖文达绕了进去。
盖文达张口结舌,他发现无论自己支持哪一种说法,都会被林平安用另一句来反驳。
圣人之言,在这些具体的、甚至有些刁钻的情景下,似乎变得有些自相矛盾!
盖文达脸色由红转白,手指着林平安,嘴唇哆嗦着,想要驳斥,却发现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团棉花上,无处着力。
“你……你……歪理邪说!尽是些哗众取宠之言!”盖文达有些底气不足的训斥道。
林平安见好就收,脸色肃然道:“盖老,晚辈并非要否定所有先贤注解,更非亵渎圣人!只是觉得,学问是活的,是用来理解世界、解决问题的,不是用来死记硬背、束缚思想的枷锁。”
“圣人因材施教,对不同弟子说不同的话,若他今日在此,面对不同的学生,不同的情境,他的解释也定然不同!”
“我教我弟子,首要的是让他明白如何在世间立足,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心存良善!”
“至于经义微言,待他长大些,有了自己的经历和独自思考能力,自然会去探寻,若一味强求他此刻便理解您所说的“煌煌正道”,这与囫囵吞枣、刻舟求剑何异?”
盖文达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言辞犀利、思维跳脱的年轻人,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眼神清澈、带着野性与韧劲的孩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一生恪守经典,从未有人敢如此质疑,也从未有人从这样一个“实用”甚至“生存”的角度来解读圣人之言。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道心有些动摇。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林平安一眼,又复杂地看了一眼王玄策,然后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小兕子和李治看着盖文达离去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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