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梦境之种】的获取过程异常艰难,那不仅是战斗,更是一场场针对内心的拷问与幻象的侵袭。当小队最终带着那团被净化后、温顺地悬浮在【晚来风急】掌心的翠绿光球,疲惫地走出黎明林地时,路晚晚感到的不仅是任务完成的解脱,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虚脱。
退出游戏,摘下设备,顶层公寓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作为背景。星耀传媒的邀约像一根线头,牵扯着她混乱的思绪。她需要有人商量,需要听到一些客观而稳重的意见。她下意识地想听到江一尘的分析,但这个念头带来的只有更深的刺痛。
最终,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家里的阿姨吴姨,听到她的声音很是惊喜,很快电话转到了母亲周雅手中。
“晚晚?”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惊喜,“怎么想起打电话回来了?一切都好吗?”
听着母亲小心翼翼、绝口不提江一尘的问候,路晚晚鼻尖一酸。“妈,我……我晚上回家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是母亲强压着激动的声音:“好,好!我让你爸也早点回来!吴姨,晚晚晚上回来吃饭,给她准备些她爱吃的……”
当她那辆低调的轿车驶入掩映在半山绿树中的别墅大门时,管家已经等在门口。室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精心打理的鲜花香气和若有若无的食物暖香,一切依旧是她熟悉的、井然有序的奢华,却莫名让她感到一种疏离。
父亲路明远罕见地在晚餐前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却似乎并没看进去。见到她,他放下杂志,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商海沉浮中练就的沉稳,却也掩不住一丝担忧。
“回来了。”他语气平和。
“爸。”路晚晚轻声应道。
母亲周雅从楼上下来,亲昵地拉住她的手,细细端详:“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还是没好好吃饭?”她絮叨着,依旧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
晚餐在宽敞而略显空旷的餐厅进行。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显然厨房费了心思。吴姨和另一位阿姨安静地布菜、服务。席间,父母询问着她的工作,新一季《人间至味》的筹备,电影拍摄的趣闻,语气温和,态度关切,却始终像隔着一层无形的玻璃,谁都不敢去触碰玻璃后那血淋淋的伤口。气氛维持着一种刻意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饭后,路晚晚随父母来到书房。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界。她看着父母欲言又止的神情,深吸一口气,主动打破了僵局。
“爸,妈,有件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她将星耀传媒的邀约,以及对方提及的“南非信息渠道”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路明远听完,身体微微后靠进皮质扶手椅,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星耀传媒,徐莉……”他沉吟道,“这家公司近年的势头确实很猛,资源整合能力不错。但他们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条件……”他看向女儿,目光锐利而冷静,“晚晚,商人逐利是本性。爸爸是担心他们精准地抓住了你现在最迫切的需求,以此为筹码,让你在合约上做出不必要的让步。”
周雅也忧心忡忡地握住女儿的手:“晚晚,我们知道你想找到一尘,我们何尝不是日夜期盼?可是,你不能病急乱投医啊。那个圈子水深,签了卖身契,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万一他们只是开空头支票,你岂不是……”
“我知道有风险。”路晚晚低声道,指尖冰凉,“可是……爸爸,妈妈,那是南非!任何一点可能的线索,我都不能放过。我现在……没有办法理性地去计算得失。”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压抑的哽咽。
看着女儿强撑的坚强和眼底深藏的绝望,路明远和周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心疼与无力。
沉默良久,路明远最终叹了口气,语气放缓:“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是一条值得尝试的路径……爸爸可以动用人脉,帮你深入了解一下星耀的背景,尤其是他们在南非所谓的‘渠道’究竟有多少含金量。但无论如何,记住,在签任何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之前,必须让集团的法务团队,或者我们信任的资深律师过目,每一个字,尤其是关于信息协助的承诺,必须落在纸面上,明确权责,不能有任何模糊空间。”
“谢谢爸。”路晚晚知道,这已经是父亲在巨大担忧下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支持,他正在用他习惯的方式,试图为她规避风险。
离开别墅时,周雅送她到车前,终于忍不住,轻轻抱了抱她,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晚晚,好好照顾自己……别太逼自己了,无论如何,爸妈永远在这里。”
回到冰冷的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却丝毫无法温暖内心的孤寂。父母的谨慎和支持都无法撼动她心底那块名为“等待”的巨石。她像一头困兽,被思念和焦虑紧紧束缚,找不到出口。
几天后,《人间至味》最后一期录制前夕。按照惯例,路晚晚开启了一场直播,算是为收官预热,也与观众互动。
她努力调整状态,画了淡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直播一开始,弹幕便飞快滚动起来,大多是期待收官之作的,也有不少关心她近况的。
“晚晚好像瘦了,但还是很美!”
“期待最后一期!晚晚要做什么压轴大菜啊?”
“晚晚最近还好吗?感觉你笑容少了。”
路晚晚尽量忽略那些涉及个人状态的问题,微笑着回答关于节目的问题:“最后一期了,我想做一道……能代表‘旅程’和‘沉淀’的菜。具体是什么,先保密哦。”
她像往常一样,准备了一些食材,打算简单展示一下刀工或者讲解一些小技巧。然而,当她拿起一把锋利的厨刀,准备处理一块鲜红的牛肉时,不知怎么,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
那把刀……南非……混乱……失踪……下落不明……
负面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勉强维持的平静。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刀尖在牛肉上划出凌乱而无意义的痕迹。她试图深呼吸,想要稳住,但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视线迅速模糊。
“我……对不起……”她对着镜头,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做不到……我今天……状态不好……”
她猛地放下刀,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压抑了几个月的恐惧、无助、悲伤和绝望,在这一刻,在数万观众面前,彻底失控,崩溃痛哭。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晚晚!!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别哭啊!”
“天啊,从来没见晚晚这样过……”
“是不是遇到什么很难的事情了?”
“抱抱晚晚,不哭不哭!”
直播间里充满了担忧、疑问和安慰的言论。路晚晚已无暇顾及,她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工作人员显然也发现了异常,直播信号被迅速切断。
屏幕陷入黑暗。
只留下无数错愕、担忧的观众,以及一个在冰冷奢华公寓里,独自舔舐伤口、仿佛永远无法愈合的身影。最后一期录制在即,她的状态,却跌落到了谷底。
直播意外中断后的那个夜晚,路晚晚的手机关机了。她将自己锁在公寓里,拉上所有窗帘,蜷缩在客厅沙发的角落,任由黑暗和寂静将自己吞噬。崩溃之后是更深重的疲惫和麻木,她甚至不敢去想外界会如何议论这场突如其来的直播事故。
第二天清晨,门铃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路晚晚充耳不闻,直到手机(她最终还是开了机)收到一条来自郑伯的短信:
“丫头,我在你家楼下。开门,给你带了点安神的茶。”
路晚晚怔了怔,挣扎着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郑伯提着一个小巧的紫砂茶壶和一个食盒站在门外,看到她不修边幅、眼肿脸白的模样,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心疼,却没有多问,只是平静地说:“早上刚泡好的安神茶,趁热喝点。顺便给你带了点清淡的早餐。”
他将茶壶和食盒放在餐桌上,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琥珀色的茶汤散发着温润的香气,瞬间驱散了些许室内的冷寂。路晚晚默默地走过去,接过那杯温热的茶,小口啜饮着。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似乎真的抚平了一些躁动不安的情绪。
“做我们这一行的,”郑伯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沉淀后的平和,“手上拿的是刀,心里装的是火,但性子,得学着像这茶水,滚烫过,沸腾过,最后总要沉静下来,才能品出真味。”
他没有提昨晚的直播,没有问江一尘,只是像一位寻常的长辈,说着关于厨艺,也关于人生的话。
“最后一期了,”郑伯看着她,“别想太多。就当是给自己这段时间,一个交代。味道,是不会骗人的。”
郑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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