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戴纾语心里装着事,睡得并不安稳。
恍恍惚惚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蓦地睁开双眼,窗外火光影影绰绰,透过漏风的窗缝铺洒进屋。
隐约可闻几声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大哥,直接放火烧死她吗?”
“不然呢?你小子怂了?”
“不是。大哥,这姓戴的貌美惊人,烧死可惜了,不如——”
“……”
戴纾语将枕头放进被褥里,随即轻手轻脚下了榻,摸黑从后门溜了出去。
夜凉如水,匆忙中她忘记披外衫,躲在破旧的木门后面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确认前来偷袭的众人悉数进了屋子,戴纾语这才从后门绕到前院。她正欲从院门溜出去,先保命,再想法子收拾这群无法无天的地痞。
一只脚刚踏出院门,迎面撞上了一个黑影,那人单手系着裤腰,手里举着火把,脚步匆匆地往院子里走。
是阿彪的同伙。
戴纾语曾与此人打过照面。
看架势,应是擅自出恭去了,才会与地痞团伙分开,以致落了单。
“你——”
话未说全,戴纾语一掌劈在他后颈,径直将人劈晕了过去。
望着散落在地上的火把,戴纾语稍一迟疑,遂改变了主意。
屋子里的人定是发现被褥里躺着的并非戴纾语,而是一个洗得泛白的旧枕头。
“大哥,人跑了!”
“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不知道啊!榻上没人。”
“给我搜,应当没跑远。抓到了咱们兄弟——”
老破小里面人声嘈杂,脚步声逐渐变得急促而杂乱,屋内的杂物稀里哗啦摔了满地。
戴纾语放轻脚步绕到后门,径直将手里的火把丢进了一捆干枯的木柴里。
老破小四周堆满了枯树枝,应是原作中前妻请人搜罗来作柴火用的。
未曾料到,关键时刻救了戴纾语一命,更是为她绝了后患。
时值夏季,枯树枝极为易燃。戴纾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手脱掉了一只鞋丢进燃得正旺的柴火里,转身出了院子。
她一路小跑着往那条支早点摊子的小巷子走去。
天光渐亮,身后的庭院里火势渐大。戴纾语头也不回,脚下越来越快。
卖早点的商贩们相继出现在街道两旁。
戴纾语垂眸看了眼沾了满手的黑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抬手胡乱地在脸颊上抹了两把。
“方阿婆!”她蓦地提高音量,神色慌乱地拍打着方阿婆居住的小屋的木门。
时辰尚早,四周相对白昼里较为宁静,她这一嗓子喊出来,商贩们纷纷抬眼朝她看来。
方阿婆刚梳洗完,正在往身上套衣裳,突然有人大力叩门,把她吓得不轻。
“纾语,发生了何事?”推开门见到戴纾语这般模样,方阿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戴纾语扑进她怀里,呜呜咽咽哭出声来,“阿彪——阿彪带人放火烧了我的屋子。”
方阿婆连忙将她带进屋里,倒来一杯热水递给戴纾语,“纾语,你有没有伤着哪里?”
“没有。”戴纾语接过热水喝了一大口,跑了一路,又受了惊吓,她确实渴了,“只是吓着了。我正在睡觉,突然被门外的声音惊醒,就留了个心眼。谁知,他们竟是想要——”
方阿婆取来一件干净的衣裳为她披上,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好一阵。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阿婆眼神里满是担忧,“报官吗?”
“报官。”戴纾语将喝光了的杯子搁在桌案上,“不过,我先去求我前夫帮忙。不然,我只身一人,又是那样的名声,无人信我。”
斟酌片刻,方阿婆觉得她说的颇有道理,“我送你去吧。”
“不必麻烦了。”戴纾语摇头,“阿婆,不耽误你了。我自己去就行,这会儿天亮了,街上人多了起来,没人会为难我。”
说罢,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衫,起身出了门,匆匆往蔺府的方向赶去。
“嫂嫂?”蔺星斓一脸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当真阴魂不散。
戴纾语不禁腹诽。
按捺住吐槽的冲动,戴纾语装模作样地抹了把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
“星斓,有歹人放火烧了我的房子,我好容易才逃出来。有劳你派人帮我通报一声,我有要紧事求助于你兄长。”
“好说。”蔺星斓眉梢微挑,难得没有为难她,遂回头吩咐门房景芪去禀报蔺清辉。
不过片刻功夫,蔺清辉领着景芪往大门口走来。
“戴姑娘,发生了何事?”蔺清辉皱着眉看她,并无要放她进门的意思。
两人成婚两年,蔺清辉最是了解自己这位前妻的德行,昔日做夫妻的时候,她便不安于现状,乐于折腾。
和离后生活过得不如意,倒是硬气,从未登门拜访,抑或给他找不痛快。
近日却屡次三番找上门来,要求回到府上居住一段时日。
蔺清辉深知她是个烫手的山芋,近日来更是言行诡异,目的不纯,倘若让她回到府上,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他并不信戴纾语所说的遭遇,只当作对方演苦情戏。
戴纾语抬手抹了把眼泪,一张脸被黑灰糊得如同花猫一般,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而可怜,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夫君,前几日一个地痞欺负我,被我骂了几句,谁知他记恨在心,夜里竟带着一大帮人上门试图放火烧死我,还想要——想要欺负我。”
话音刚落,她便哭哭啼啼哭个不停,将心里的委屈与惊惧表露得淋漓尽致。
“我现在——房子被烧了,身无分文,家族也不认我,无处可去,只能求助于你了。”
蔺清辉眉头皱得更深,思忖半晌,遂吩咐景芪到附近的客栈为她要一间上等的房间,稍后再置一处新宅子供她居住。
戴纾语一听就不乐意了,哽咽着说:“夫君,我只身住在客栈,万一那伙儿人找上门来,我伤了死了倒也无妨,岂不是连累了人家客栈?”
蔺星斓的视线飞快从她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她只穿着袜套的右脚上,斟酌的字句,说:“兄长,戴姑娘这幅样子,不便住客栈,何不让她在府上先行梳洗一番,歇息一日,再作打算。”
“星斓,”蔺清辉回头睨了他一眼,态度坚决,“莫要跟着胡闹。”
“兄长,我并非胡闹。”蔺星斓指了指戴纾语光着的一只脚,“戴姑娘受了惊吓,这副样子入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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