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伽简短回复了褚铎,说她正在和徐苓吃饭。
话题却没有如预料一般结束,紧接着,又进一条消息。
他问了她的位置,表示她们快结束的时候来接她去一场音乐会。
尤伽心中略有诧异,褚铎不是被拒绝仍会坚持的性格,转念一想,大概是有什么应酬必须要她出席。
非必要时,褚铎不会强求尤伽做什么,所以他需要尤伽时,她一般也不会多问。久而久之,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独特的默契。
尤伽想与徐苓说此事,结果发现她还在揪着乐绮的事不放,伙同电话那边就要杀过来的成司镜问个没完。
尤伽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让褚铎早点来,趁早逃离这两个可怕的女人。
二十分钟之后,餐厅入口处又有了动静,尤伽回头看去,褚铎穿着白日工作时的深灰色衬衫,外套对折叠好搭在手臂上,徐徐向两人走来。
面色依旧不见丁点情绪,冷淡得像个假人。
徐苓看见他之后,眼神忍不住往他头上瞥,表情更加古怪。
“徐小姐,好久不见。”
他站在尤伽身侧,微微颔首向徐苓打招呼。
徐苓赶忙起身,想回句客气话,但上下嘴唇打了架,愣是一时没想出来该怎么称呼他。
直到尤伽瞪她,她才回神。
“褚总,来接伽伽?”
“是,她很喜欢的一个乐团今晚有一场演出,徐小姐要不要一起?”
“不了不了,你们夫妻二人世界,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徐苓使劲朝尤伽使着眼色,全被尤伽的白眼挡了回去,“伽伽,你去吧,我还要跟老板打个招呼。”
尤伽轻叹一声,起身。
“那我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半面玻璃的观光梯内,尤伽拎着外搭休闲西装,眼皮半阖,斜靠在扶手上。
“开你车吗?”
“嗯,让林奇把你的开回去。”
尤伽不语,算是默认。
落座副驾,尤伽将包和外套放在后座上,系好安全带,调整座椅微微后仰,闭上了眼。她这几天莫名有些烦躁,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刚才又被徐苓提着耳朵讲乐绮那点事,现在实在头疼得很。
“我想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吧。”
褚铎从车内储物格拿了安神的香薰片出来,换掉了原本的檀香香薰。
薰衣草香气逐渐充盈车厢,音乐也换成了低缓的轻音乐,很快,尤伽便有了睡意。
但刚刚入眠,她便被轻轻拍醒。睁眼,发现已经到了。
尤伽此刻显然更想继续梦乡,清醒过来后,好一会儿都不想动。
褚铎耐心等她:“要喝水吗?”
尤伽接过拧好的瓶装水,润润嗓,才下定决心般淡声:“走吧。”
这个乐团最近在全球巡演,尤伽前段时间去江城出差时其实已经看过一场了,她不算是忠实乐迷,只是闲暇时喜欢听听音乐会解闷,谈不上专业。所以首城这场,她原本不打算看的。
演出一票难求,听褚铎的意思他也是今天才托人办的,能在这么短时间拿到VIP包厢票,首城之内恐怕也没有几个人。
包厢里空调开得很足,尤伽把外套披上,与褚铎隔着桌子坐下。
她身体不适,只能强打精神,扫了一眼曲目单,算着还有几首结束。
撑到后半程,依旧没有第三个人进来。台上正演奏到节奏很快的一首作品,各种打击乐的重音急促而有规律地响起,尤伽感受不到丝毫音乐美感,只觉得是在给跳动着疼的太阳穴打节拍器,音乐越快她越疼。
她侧头看向褚铎,正欲开口询问他今晚到底是什么场合,却见他拿出震动的手机,抬手示意她稍等,然后便退出包厢去接电话了。
没一会儿,包厢门再次打开,尤伽以为是褚铎回来了,结果回头一看,侍者端着醒好的干红走了进来。
尤伽头更疼了,不禁用手撑着头,无奈闭眼。
褚铎回来后,正看到她神情不耐地抱臂坐着,手侧酒杯一动未动。
他在原地停了一下,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片刻,转身带上门,回到座位。
“不喜欢吗?”
尤伽方才有些出神,听到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对上褚铎温和目光,她顿了下,摇头。
“不是。我有些不……”
“要尝尝吗,这款应该不太常见。”
褚铎把尤伽的酒杯举起来,递到她眼下。
她看了看杯中晃动着晕开的深色酒红,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有种粘腻的血感。
像要把她卷进漩涡里,无声吞没。
她没有接。
“我不太舒服,不是很想喝酒。还有其他人要来吗?是私下聚会,还是有生意要谈?”
尤伽任由褚铎的手臂举在半空,抬起头,直视着他平声道。
褚铎眼神微动,他收回杯子,转了半圈,放下。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
尤伽几乎脱口而出:“那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褚铎回望她,没有回答问题,转而问:“是哪里不舒服?”
“头疼。这里太闷了。”
“不然我带你去吹吹夜风?也许会好一点。”
“褚铎。”尤伽严肃了语气,连名带姓叫他,“你今天怎么了?”
褚铎指腹摩挲着杯柄,神色和声音都掩在昏暗中。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我们难得有独处的机会,所以我特意带了这瓶酒。可是你好像不喜欢,小伽。”
一曲结束,灯光变幻,滑过褚铎眼睛的瞬间,尤伽似乎看到上面蒙着一层沉雾。
说不清,道不明,陌生而冷漠。
“为什么要独处?我们离婚了。”
“离婚了,所以必须划清界限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尤伽一字一顿,语气逐渐加重,“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她还未动身,听到褚铎似乎轻笑了一声。偏头看去,男人薄唇一侧微勾,那层雾被吹散了,露出眼底暗流翻涌,神情却仍是平静无波。
“急着探望病人?”
尤伽一时未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缓了半刻后,眉毛毫不掩饰地拧在一起。
她感受到了切肤的冒犯。
“褚铎,别太过分。”
话落,尤伽起身拎起包,离开了包厢。
-
不久便是成司镜生日。
尤伽下班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去往城北公馆,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推开沉重的大门,入眼便是人头攒动,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她穿过人群,找着徐苓和成司镜。
鼓点强劲的音乐敲击着尤伽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的酒气,肌肤蹭触,体表温度逐渐攀升。
这样的场合,她实在久违了。
“伽伽!”
徐苓在二楼栏杆处使劲往外探出身子,扯着已经半哑的嗓子喊她。
尤伽招手示意,顺着旋转楼梯往上走。
成司镜正和几个男男女女开着一轮游戏,只来得及和尤伽打个招呼,让徐苓先带她玩。
尤伽找了个相对人少的位置,拿了杯酒,方才来得急,她正渴得要命。
“伽伽,怎么才来啊。”
徐苓穿了一件挂脖抹胸,牵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男生坐在尤伽身边。
“下午去新星签约了,刚结束,庆功宴都推了。”
“真签了?签了多少?”
尤伽右手伸出手指,在徐苓眼前晃晃。
“真牛啊尤姐,这么成熟的大平台都能让你挤进去分一杯羹。”
徐苓由衷赞叹,放下杯子给尤伽呱唧两下。
尤伽摆摆手:“面子是褚铎的,钱是家里出的,我充其量……就是个代理人的作用。”
“跟我还谦虚,没劲。不过新星老板不知道你俩离婚的事吗?”
“不知道,明里暗里提了几次褚铎,我没有正面回答,看他们理解了。”
尤伽使了个眼色,聊到离婚话题还是有些敏感,徐苓也很心领神会地把身边人都撵走了。
“那以后消息公开了怎么办?”
“签都签了,能怎么办。我也没有骗他,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新星是国内体量最大的传媒平台,尤伽早就有入股的想法,为以后尤氏的宣传铺路。半年前借褚铎的关系和新星老板搭上线,她知道这笔生意能谈下来其实是靠褚铎的身份,但对她来说,只要能做到,无所谓过程。
“行,那今天顺便给你庆功了,我去叫司镜。”
徐苓是个闲不住的,一溜烟人没了影,尤伽无奈,推了推手边已经空了的杯子,抬头随意扫了眼。
正好看到刚才那个小男生还站在不远处,他手边就是一排新的酒,尤伽勾了勾食指,示意他拿酒过来。
男生很有眼力见,拿了酒,还带了冰桶,恭恭敬敬放在尤伽眼前。
她笑笑,正要给他腾位置,却没料到人放下酒就后撤了两步,腼腆着笑。
“尤总,您慢用。”
说完,转身就走了。
尤伽不免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成司镜找来的人,不会不懂事,见他方才贴着徐苓的样子,很明显懂业务,怎么见了她就绕道走了?
尤伽一头雾水,兀自待了一会儿终于察觉不对。不少与那个男生一样负责热场的人,从她跟前路过都会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尤总好”,但就是没一个往她身边走的,打完招呼全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哎,你怎么还一个人坐着呢?没有喜欢的呀,叫司镜再给你叫。”
徐苓咋咋呼呼地拽着成司镜过来了。
尤伽郁闷极了:“我还想问呢,他们见了我都跑什么呀?”
成司镜一听就不乐意了,她组的场子,哪有怠慢朋友的道理,立刻窜了火跑去找人兴师问罪。
结果没一会儿,一脸戏谑地回来了。
“问清楚了,还真不能怪人家。你顶着‘褚太太’的名头,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跟你扯上关系啊。”
尤伽听得两眼一黑,扶额无语。
“好有道理。”徐苓不嫌事大地插嘴,“你家褚总……现在确实有点惹不起。”
“少说两句吧,伽伽都要上火了。”
成司镜嘴上安慰尤伽,实际却忍笑忍到咳嗽,和徐苓一起十足十两张看戏的脸。
“这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完?”尤伽灌了杯酒,忿忿不平,“我还要无聊多久?”
“确实是苦了你了,空有单身女人的身份,享受不了单身女人的乐趣。”
成司镜盯着尤伽愁容看了会儿,眼睛眯起来,小脑瓜里显然转起了不正经的主意。
果然,下一秒就听她道:
“其实也没那么无聊,你家里一个前夫一个炮/友,还不够刺激啊?”
尤伽听了,头更大了:“我和褚铎已经离婚了,我是不会吃回头草的。至于乐绮……”
“乐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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