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红瓦内,传出阵阵煎药的苦味。
往日娇艳放纵的女子,面对丫鬟送上来的苦药,不情愿也只能蹙着眉、捏着鼻子喝下去,刚咽下去,墨太尉就将一枚果脯送到她唇边。
墨星霜微微张开嘴唇,墨太尉将果脯喂进去。
墨星霜皱眉,脸几乎皱成一团包子,软声撒娇:“爹,这药好苦。”即便念叨着苦,墨星霜每日喝药却从没让人劝过。
在外威风神武的墨太尉现下心里早急的不知该如何了,面上却半点不敢表现出来,他怕霜儿难过担忧,他更担心这病没法治好……
这么多日治下来,来的大夫足有几十个,太医院院首也来过,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不知道墨小姐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是怎么回事,只能开些止疼药暂缓。
墨星霜见父亲眼睛发红,便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从小没了娘亲,有个头疼脑热的父亲就好几日都和不上眼,现在她病情迟迟没有进展,父亲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呢。
墨星霜轻轻靠在父亲怀里,笑着说:“爹不要担心嘛,从小到大哪件事我不是逢凶化吉,就连在林子里和你们走散遇到狼那次,附近不也有猎人正好救了我?可见我这人天生自带福气,这点小病可难不倒我!”即便现在治病还没有半点眉目,但墨星霜表现的依旧乐观。
不为别的,因为她自己也感觉到病情的棘手了,她不想爹为她这么操心。若是有眉目,能治,她自然可以撒娇讨宠,让爹去找全天下的珍稀药草,宝贝药方。
可现在,她表现出一分痛苦,她的亲人心底就会有百倍的担忧。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这个局面了,亲人能少担忧些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她站起来转了个圈,身体灵活,给墨太尉展示,“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说不准今天这病就好了呢。”
墨太尉只能叹气,他知道今日的药与往日无异,依旧只是镇痛,过不了多久霜儿的病就又要犯了,可看着女儿的笑脸,他也不忍心打击,只是点头,心中盼望着儿子赶紧带着从方外请的神医回来,她的霜儿从小就没吃过一点苦,现在因为这个病,每天不是疼痛难忍,就是喝那些苦药。
她可怜的女儿!
墨星霜噔噔几步走到父亲身边,身上配饰叮当作响,她强调说:“我真的不痛了,爹你这个样子就是不信我!我太伤心了!”她捂着心口,故意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墨太尉对女儿从来就没办法,“好好好,爹信你。”可他哪里能信女儿,他的霜儿分明是怕他操心,故意这么说的。
墨星霜轻哼一声,她坐在父亲旁边的椅子上,口中却说起别的来,“我想吃金丝酥卷,爹你去给我买。”
她的话,父亲从来都不会拒绝,她得给父亲想些事情做。
墨太尉正要起身时,外边一男子进来,边走边说:“星霜妹妹,今日身体可好些了?”进来之后才看见墨太尉也在,躬身行礼:“姨夫安。”墨太尉颔首。
墨星霜坐在圈椅里没动,她托着下巴说:“还行吧,反正现在不疼。”她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笑着说:“正念叨金丝酥卷呢,表哥就送过来了。”
卢余将手中的纸包往前递了递,人也自然地走到墨星霜身边,他说:“知道你爱吃这个,我今天回来时顺便买的。”
这是张记的金丝酥卷,就算是早早去排队,也不过是这时候回来,可见顺便一词,只是卢余的托辞罢了。
但墨星霜没有不好意思,只不过是份糕点,无论别人花了多少功夫,她都吃得起,她大方打开纸包,自己吃着,也和父亲、卢余分享。
墨星霜吃不了多少,她很快就放下筷子。
墨太尉一直关注着女儿,见女儿放下筷子,紧张问道:“怎么了?又疼了?”
墨星霜摇头,因为怕父亲担心,唇边挂着抹甜甜的笑,“没有疼。”
卢余靠近墨星霜,他双目都注视着眼前漂亮的女子,身上还染着若有似无的糕点香味,他手中拿着张帕子,要帮墨星霜擦拭唇边的残渣。
墨星霜随便抹了抹嘴,问卢余:“表哥,现在脸上没东西了吧?”
卢余手中的帕子没了用武之地,他也只是一笑,说:“没了。”
他把帕子放回袖中,面上带着和煦的笑,语气温和,“我知道一位大夫,之前已经派人去请了,想来不日就要到京。”
墨星霜问:“是给姨母看过病的那位祝大夫吗?”卢余母亲之前生了重病,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就是那位祝大夫力挽狂澜,生生给卢余母亲延了三年的寿命。
自那之后,祝大夫便归隐山林,无人知晓其踪迹。
墨太尉也想找到这个人,但始终无果,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与祝大夫师出同门的方外神医,让儿子去请,不想祝大夫竟是被卢余找到了。
墨太尉高兴道:“太好了温白!有祝大夫,霜儿病愈的希望便更高了!这件事姨夫一定要谢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
卢余摇摇头,目光缓缓从墨星霜身上挪开,对上墨太尉的视线,“姨夫不必言谢,这些都是温白该做的,我与星霜妹妹从小一同长大,看着她病痛难忍,我心里也难受。如今能尽些微薄之力,只盼祝大夫能妙手回春。”
墨太尉拍着卢余的肩膀,“好孩子,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卢余仰头,微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健壮男人,“姨夫不要同我这样见外,我叨扰府里这么久,姨夫再如此,我就要不好意思留着了。”
墨太尉听了卢余的话,哈哈笑起来,用手指着卢余笑道:“你这孩子!”
卢余也站起来,含笑躬身。而后他坐回到座位上,与墨星霜只隔一张桌子,他轻声说:“星霜,你且再坚持两日,等祝大夫到了,你的病定有转机。”他说的认真,如同承诺一般。
墨星霜却没那么相信那位传说中的祝大夫,她不敢再有很高的希望,怕总是落空。对上表哥期盼的眼神,她只是点点头。
一切如何,还得等大夫到了再说。
今日喝完药,墨星霜心里计算着时间,过了三个时辰,仍然没有痛。
止疼药的药效只有三个时辰,墨星霜高兴地跑出屋子,要和父亲去说,还没离开院子,身体各处便如刀绞般痛,她额头痛的立刻冒出冷汗,手抖的不知该放在何处,一步一挪,坐到院中藤椅上,她放缓呼吸。
还是不行。
这么疼下去,就算没有别的症状,她也会疼死的。
丫鬟们见墨星霜坐在院里,立刻上前询问,墨星霜此刻实在什么都不想说,她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都退下。
缓了半刻钟,身体的抽痛变得如往常一样,不再那么剧烈。
墨星霜拿起桌上的果茶,顾不得礼仪规范,将水一饮而尽。
她坐在桌边,沉默着。
等她完全能适应身体的疼痛之后,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容,稳步走出院子。
的确是很疼,的确是疼得想哭。可她哭了也不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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