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走后,陆知许的面色更加阴沉,江令颐凑到陆知许跟前道:“你什么时候要去,我跟你一起。”
陆知许正色道:“不可,灾民暴动就意味着那里的官府已然沦陷,你一个女儿家,太危险了。”
江令颐拔出陆知许身上的佩剑,架在陆知许的脖子上,眼神坚毅:“带我去!否则,你人头落地。”
陆知许被江令颐逗笑了,轻轻地用食指推开剑锋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但此事不可儿戏,若不是里面危险重重,皇帝是不会轻易放我离开都城的。”
江令颐早就听见了王公公提到了“鹿血”。这个组织和自己姐姐的失踪有着莫大的关系,她不能坐视不理,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要找到江令茹。
江令颐微微仰头,可语气却变得绵软:“你带不带我去嘛,你若是不带我去,我就在都城找别的相公玩。”
陆知许深吸了一口气,思虑再三道:“你若非要去,也行。但你必须在我的左右,片刻不能离身。”
江令颐见陆知许答应了便将手里的剑丢在地上,然后一把搂住陆知许的脖子,坐在陆知许的腿上,娇嗔道:“我就知道,我家夫君最好了。”
陆知许虽说知道江令颐这是装的,可他却依旧受用,搂住江令颐的腰肢,轻轻咬住江令颐的耳垂,开口道:“还有——你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突然消失。”
江令颐此刻完全沉浸在可以去找姐姐的快乐中,根本没有细想陆知许的话,点着头靠在陆知许的怀里,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和刚才那剑气势凌人的样子完全不同。
阿虎进来时看见这一幕,连忙捂住了眼睛,半只脚在里面,半只脚在外头,对着陆知许说道:“大人!吏部尚书竹业——殁了。”
陆知许拧眉,连江令颐也吓了一跳。
江令颐起身,二人整理了衣服,都齐刷刷看向阿虎。
阿虎这才睁开眼道:“是真的!今日一早,人都凉了。听说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陆知许看了一眼江令颐,随后对着阿虎道:“你同本官来书房。”
阿虎跟着陆知许来了书房,二人把门窗闭紧,阿虎才敢小声继续道:“属下仔仔细细去查过了,连京兆府尹都出动了。听说是被一个叫‘乌台’的组织杀掉的。”
陆知许和阿虎对视一眼,陆知许问:“你动的手?”
阿虎连连摆手道:“属下哪里敢?属下得知这个结果也是十分震惊。这明摆着是有人要构陷我们。没有大人的命令,乌台是不会随便出手的,更何况是在都城里杀正二品的大人。”
陆知许仔细思索着近日发生的事情,自从陆知许从皇帝手里抢来了江令颐,皇帝对于陆知许的杀心已经越来越重的,他很可能已经开始怀疑乌台和陆知许之间的关系。陆知许还是相信自己的手下的,能够这么大费周章陷害自己的除了皇帝没有别人。
只是陆知许不明白竹业对皇帝也算是一片忠心了,他为何要自断羽翼。或许这也跟近日来竹业的风评有关,都城内外对竹业与原配一事多有议论,为着竹业是天子的门生,底下自然也有人以此议论天子识人不清。
阿虎只觉得身子发怵,小声道:“属下猜测定然是陛下所为。可陛下这也太狠了。”
陆知许冷笑道:“还记得,本官在纳兰家时,那时候皇上还只是太子,因着他的内侍喝了酒说了几句玩笑的话,便诛杀其九族。一个陪伴了数十年的内侍都可以这样轻易诛杀,更何况是吏部尚书这个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好处的臣子。”
阿虎又说道:“属下还有一则消息,吏部尚书殁了没多久,皇上就下旨封了襄候的嫡长子夏侯政为吏部尚书。属下怀疑,襄候和皇上怕是已经勾结上了。当年襄候长女被皇上诛杀,他是又恨又气才投靠了您,如今为了扶持自己的儿子和皇帝又有来往也不是不可能。”
陆知许点头,眼神锐利道:“的确。襄候一直都是个墙头草。他偏爱嫡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不是本官与夏侯胤交好他也不会让夏侯胤一个庶子当世子。”
阿虎又道:“属下认为,这样的人,还是当机立断的好。”
陆知许本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江令颐待久了,对杀人这种事情也开始迟疑起来:“暂时缓缓吧,等本官处理了曙周城的事情后再说。”
阿虎又低声道:“此次去曙周城,属下会多带些人秘密跟着您。”
陆知许却道:“告诉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阿虎愣住了,迟疑道:“夫人也去?属下是担心我们的事情会被夫人知晓。”
陆知许自然知道那件事情事关重大,又道:“派出了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那个人,说不定他就在曙周城。若有不测,你知道怎么做。”
三日后,
本该次日就启程前往曙周城的,但碍于吏部尚书竹叶丧期,皇帝命文武百官都要前往吊唁,便耽搁了几日。
曙周城离都城较远,一路上舟车劳顿,江令颐本就疲乏,可路上也并不安生,时常有贼匪出没扰乱前行,不过好在陆知许此行带上了三千玄甲军,对付这些个贼匪也算是游刃有余。
江令颐深知此行危险,此次出行便没有带上染青,而是带了染红。染红一路上还是沉默寡言,不过身手的确了得,哪怕是以一人之力敌过三人也全然不在话下。这样好的身手纵使是玄甲军中的士兵也少有。
抵达曙周城已然是三日后的正午,曙周城内饿殍遍地,白骨嶙峋,马车还未到达官邸,陆知许和江令颐二人已经将大部分的赈灾粮食下发给民众。
曙周城的知府县衙已然被愤怒的灾民砸毁,“清廉为公”这四个大字也已经掉落在一旁被人踩烂,知府县衙内空无一人,只有府外躺着不少快要饿死的饥民。
江令颐从小出生在富足的都城,见惯了都城里的繁花似锦,后来虽去了漠北,却也是衣食无忧家丁兴旺。可从未见过如此饿殍遍地的场景。
江令颐小心地跟在陆知许的身后,陆知许让军队去城内暂时休整,他带着江令颐等人走进知府县衙。
陆知许早就得到过密报,曙周城知府姓谭,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暴怒的灾民给打死了,因为灾情严重,不少官吏也是逃的逃散的散,如今留在城中的很多是些行走不太方便的老弱妇孺。
陆知许在杂乱无章的府衙里寻找着卷宗,里面包含着这些年来曙周城里的近况。
江令颐看着陆知许面容严肃,便不想多做打扰,让染红从行囊中又拿出了些馒头和水分发给在府衙门外的饥民。
其中有一个老头整个人干枯如素缟,接过馒头时的手都抖得厉害,可脸上还是对着江令颐和染红露出了干黄的笑意:“谢谢你姑娘,姑娘……从何处来的。”
江令颐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对老头回答:“从都城来的,我想问问,这城中的壮年男丁都去了哪里?我刚入城中看到的似乎都是妇孺。”
老头重重叹了口气,双目空洞,身子僵硬,声音也是颤颤巍巍地道:“刚起旱灾的时候,知府大人想要开粮仓赈灾,却被师爷阻拦,说是要等朝廷的赈灾粮食。可这一等就是俩月,朝廷既没有派人前来也没有任何的赈灾粮食。大伙儿愤怒极了,杀死了知府大人后抢光了粮食。可哪怕是这样,也救不了这城中几万人。后来——来了个叫什么的组织,说是只要男人们加入,就可以得到一大笔的钱财和粮食。城中的青壮年都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江令颐试探着问:“是不是叫‘鹿血’?”
那老头似乎已经快要油尽灯枯,手里紧紧捏着馒头却迟迟没有动口,江令颐用手推了推老人,老人已经走了。
江令颐起身看向正在不远处分发食物的染红,这些人将染红围了个团团转,若不是染红提着剑恐怕就要上赶着抢了。
正当江令颐出神时忽然来来了另外一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