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转入镇中,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便夹杂着烟火气扑面而来。
看着那人走到一个朴素的面摊上坐下后,叶繁枝也领着众人走了过去,挑了一张不近不远的方桌落座。
一个规模中等的面摊上一时间只有他们两桌客人。
小二先去招呼了那人:“客官您来嘞!今儿个吃什么?”
“一碗素面,劳驾。”
“好勒!一碗素面咯——!”
小二招呼完他,又走到叶繁枝面前,“咱们四位客官吃什……诶?”
他停顿了一下。
叶繁枝抬眼看他:“怎么了?”
虽然并未放出灵识探查,但这店小二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是个普通人。叶繁枝对自己施下的障眼法十分自信,他不可能看得出什么才对。
“啊,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客官您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句话吸引得不远处的男人也回过头来。
但他只是略略一瞥过叶繁枝,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其他人,然后便把目光收了回去,只盯着自己交叠放在桌上的双手。
这下叶繁枝更为放心,仰起头对小二笑道:“是吗?”
小二挠挠头,“嗨呀,看您这通身的气派就知道一定是贵客,贵客嘛,肯定是和小的之前遇到的其他贵客有相似的地方的。”
“哟,你倒是挺会说话啊。”祝啾啾支起一条腿踏在凳子上,朝小二扬了扬下巴。
小二嘿嘿一笑。
江盛水忽然出声询问:“你们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你们人……咳咳,你们的东西,味道都差不多。”
迟守守看着叶繁枝,嘴上却道:“师伯决定就好。”
江盛水便抬头对小二道:“劳驾,一碗鸡汤面不要葱花,三碗素面各放三枚葱花。”
“得嘞!一……”
“等等,”祝啾啾被叶繁枝看了一眼,他莫名其妙把自己的腿从凳子上放了下来,“本座也要鸡汤面。”
这下迟守守和江盛水也同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祝啾啾大喇喇受了,挑眉道:“看本座干什么?给钱啊。”
“……”江盛水收回目光,对小二道:“就如此改动,劳驾。”说完,他将一枚成色上品的灵石放到小二手中。
小二一时有些结巴:“这……这……”他看了看在灶台后煮面的老板,“贵客,咱们小本生意,这也找不开呀。”
江盛水摆摆手,“不必。”
小二又看了一眼老板,还欲再讲,叶繁枝却接过话头,“说起来,现在正是饭点,怎么街上各个馆子人都这么少?”
她说得不错,虽然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但仔细观察便可看出,莫说是顾客,就连行人也是寥寥无几,不过是各处飘出的烟雾给人一种繁荣热闹的假象。
小二这才把灵石收好,“哎,说来也是奇怪。”他左右张望一番,俯下身抬手挡在嘴边,声音压低了些,“不知道客官有没有听说过,咱们这临风,有个势力最大的家族,姓花,是个医药世家,好像已经延续了一百……两百多年了!别看临风只是个小镇子,那花家可是管着这方圆五百多里的医药命脉,只是本家在此,人家念根,这才不肯搬走。”
叶繁枝眼皮跳了跳,她点头,露出一副饶有兴味的看客表情,“哦?一般的世家可没这么大能力,这么说来……难道这花家是和那松雪峰掌门有关,所以才能如此扩张势力?”
小二一拍手,“这您可说对了!不愧是贵客,果然见多识广!”
叶繁枝微微侧目,她注意到侧前方那个人的背忽地直了起来,一直放在桌上的手也被他收回,看似是不经意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但其实是借着动作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她盯回小二,捧场接道:“过奖了,所以现在这镇子里是怎么一回事?”
小二摆摆手,“哎呀,具体的咱们这些外人怎么能知道?只是呀,有消息说花家前些日子盘库查账时,揪出来一只硕鼠!这一下可不得了了,简直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了不少人,但就在花家要挨个盘问的时候,那只硕鼠却忽然死了!”
“哼,畏罪自杀,这有什么奇怪的?”祝啾啾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竹筷,将它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耍出各种花样来。
“贵客说得对,这本也符合常理,毕竟人死债消,想查也无从查起嘛。但奇就奇怪在——”小二声音压得更低,“这硕鼠其实是花家本家——不是任何旁支——是纯正的本家的四公子,说是把他关押起来,但其实只是把他平日里住的屋子里布上了结界而已,仍旧好吃好喝地供着。听说四公子前一天还逍遥自在地与人通过传音聊天,丝毫不觉得自己会出事的样子,结果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惨死在屋里!”
小二说到这里,探着头看了眼老板那边,见老板竟自己把面端给了旁桌的客人却没有叫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神色,但很快变成了偷懒成功的暗笑。
叶繁枝见状,忙道:“咱们是修道之人,本也不是多饿,你且坐下,慢慢说。”说完,叶繁枝朝江盛水那边让了让,示意小二坐到自己身侧。
“哎呀,这怎么使得!”虽然这样讲,小二还是重新搭了搭自己身上的布巾,喜笑颜开地跨出一步,拍拍屁股便要坐下。
——身子却忽然一歪,等反应过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被一个笑眼弯弯的青衣男子拉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来我这里,宽敞些。”迟守守还贴心地拍了拍他的背。
小二也不管这么多,“那就多谢贵客了!”
然后他双手放在了放桌上,身子前倾,颇有些说书人的架势,接上自己刚才的发言:“——这下花家可是乱了套,听说他们几个本家本来就在暗戳戳争抢花家的产业继承。若四公子仍关着,虽然也是勾心斗角,但至少是暗地里悄悄行事,结果现在四公子忽然暴毙,很多私下里见不得光的事情便一下子被人摆到了台面上来说。”
江盛水到了一杯热茶,递给小二,“比如?”
小二不停道谢地接过茶水,忙不迭饮了一大口,等不及清嗓就继续道:“首当其冲的就是和四公子关系好的二公子。”
叶繁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
“关系好?这种时候,不应该怀疑是关系差的人动的手吗?”迟守守问。
小二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哎呀,贵客,这你就不懂了。这时候凶手是谁还重要吗?特别四公子又未娶妻,亲娘也早已撒手人寰,他这一脉便算是断了,没了能伸冤的可能——谁会费力不讨好去给一个没有价值的死人忙前忙后呢?”
“啪嗒!”
是筷子落在地上的脆响。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隔桌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只是默默将筷子捡起来整齐地摆回桌上,再像无事发生一样从筷筒里重新抽了一双出来。
小二回过头,继续讲:“所以四公子名下的东西,便大都顺理成章地归到了二公子名下。”
除了叶繁枝以外,其他人的注意力又重新被小二吸引回去。
她特意多侧目停留了一瞬,在男子动作的缝隙中看清楚了他桌上的面碗。
纹丝未动。
不动声色地把视线转回来,祝啾啾不可置信的神情落入眼中:“哇,他胆子这么大?直接走明路?”
小二笑着摇摇头,“贵客说笑了,二公子自然没做得这么明显,只是如果换做贵客您,若是看到一对好友的其中无依无靠的一个去世了,那会不会觉得留下来的那一个自然会帮他收好他留下的东西呢?”
“哦……倒也有道理。”祝啾啾点点头,手上筷子翻出的花影没有任何停顿。
“所以呀,我们……我们这些看客和花家的其他人,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小二得意地眨眨眼。
“哦……所以他们想要先联合起来扳倒二公子。花家便没个可以当家的主事人吗,就随意由着下面的孩子们胡闹?”叶繁枝又抿了一口茶水。
小二也跟着她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江盛水适时给他满上。
“哎哟,多谢贵客——贵客,您这话说得,要是花家能有个主事人,这事儿从一开始就闹不起来,四公子也不会死——说不定连硕鼠的事情都不会出现。”小二似乎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叶繁枝握着茶杯在手中转过一圈,杯中茶水平稳无波,她“哦?”了一声。
“花家老夫人三十多年前病逝了,驾鹤西去之前,她把家中产业细分为五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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