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岳辞令无情地戳破沈立心的幻想，“岳家的灵田丰收是因为岳家灵气浓郁，灵气滋养作物，才能丰收，凡间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灵气？”
穿着布衣的丫鬟在前面引路，她们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沈立心四处打量。
余城的情况比县城还要更糟，这也不奇怪，沈立心早就听说过南方闹的饥荒比北方还要厉害。
街上的百姓无不面白如纸，骨瘦如柴，沈立心路过一户住户，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正拄着拐杖坐在门口，一双灰白的眼睛无神地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看。她浑身显出一种不正常的浮肿，沈立心知道，这是活不久了的征兆。
她想起村里那些饿死的乡亲，还有病死的沈馥。
沈立心也曾半夜偷偷翻进李家的院墙去偷粮食，她做好了被娘臭骂一顿的准备，娘却不声不响地喝下了那碗白米粥。
她想说李家的米仓里还有不少白花花的粳米，她这是劫富济贫，她打好了一肚子的诡辩，娘却默认了她的行为。
可打那一遭后，李家报了官，夜里也派了许多家丁看守。
那时她恨得牙痒痒，对着李家的祖坟问候了他们祖宗十八代。
那么多的米，李家自己也是吃不完的，为什么不能分出来给村里乡亲呢？
“为什么凡间就没有灵气？”沈立心问。
岳辞令回问她：“为什么南方多水，北方少水？这是天然就如此的。”
“可是我知道，历来是有水库、运河来调水的，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把灵气分享给凡间？”
岳辞令被问住了。
她多想嘲笑沈立心的想法幼稚又不切实际，这个凡人丫头可知道为了争夺灵气更加浓郁的地带，四方界的那些家族争抢得有多激烈。那可是灵气！
更多的粮产，更有效的灵药，更便捷的修行，灵气带来的好处是实打实的，那是千金也换不来的至宝，谁会愿意把它分享出去！
可难道是没有调度灵气的法子吗？岳辞令知道是有的，旁的不说，秦昭就私下与岳家达成了协议，偷偷调度灵气浊气为她所用，而岳正明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那是灵气，从来只听说过把宝贝往自己怀里扒拉的，没听说过把自己怀里的宝贝分出去的。
是的，如果将灵气分出一些给凡间，就能缓解灾情......但岳辞令扪心自问，她是不愿意的。
力量、权力与飞升的幻梦，这些都是她无法放弃的。
沈立心道：“我不求你帮我，只要我做这件事的时候你别来拦我。”
岳辞令又一次被她戳穿了心思，她抿了抿嘴唇。
沈立心总是这样，她比自己看得多，看得清，而且一旦看见了，就会立刻下定决心一往无前。
她为什么都不会犹豫，不会徘徊，不会纠结呢？
她怎么就有这种自信，觉得她一定能做成她想做的事？
可那只愚蠢的狐狸就这样两眼冒着星星看着沈立心，仿佛她是世界上最厉害最无私的人。
岳辞令叹了口气：“我不会拦你。”
有这句话就行，沈立心伸出手去和岳辞令握手，岳辞令啼笑皆非地接受了这不伦不类的约定方式。
交谈间，她们已走到一处宅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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