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诺清瘦的脸上表情晦涩，抿抿唇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他结婚，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
“当然，这还用问吗？”沈轻语道，“比如，你将来娶了嫂子，会忘记我这个妹妹吗？”
沈重诺垂下眼眸，低声道，“不会。”
不会娶？还是不会忘？沈轻语自然理解为后者。
接着嫂子这个话题，沈轻语眨眨眼，换上狡黠的笑容，“爸爸妈妈最近有催你相亲吗？”
“上次妈妈打电话，还在感慨你已经二十五岁了，都没有领过女孩子回家，让我遇到合适的女同学帮你介绍呢。”
“可是我的同学都和我差不多大，比哥哥小五六岁，哥哥介意吗？”
沈重诺眼神微暗，脱口而出，“你介意吗？”
沈轻语摇摇头，“哥哥不介意，我就不介意。只要哥哥喜欢，我也喜欢。”
沈重诺没有说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哥哥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沈轻语好奇地问。
沈重诺轻咳一声，低沉道，“有，一直都有。”
“怎么不见你领回家，介绍我们认识呢？妈妈很着急，如果知道这个消息，肯定高兴坏了。”她拿过手机，就要给妈妈发微信。
沈重诺将手机从她手中抽走，“还不到时机。她不知道我喜欢她。”
“什么？原来哥哥是暗恋。”沈轻语瞪大眼睛，“你怎么不告白呢？你不告白，她也不知道你喜欢她，如果她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沈重诺略带苦笑，又喝下一大口酒，“如果她不接受呢？”
“哥哥这样优秀，告白的话一定会成功的。”沈轻语自信道，“小时候，我帮你递过那么多女孩子的情书，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重诺揉揉眉心，有些疲惫道，“我的事不着急。以后再说。”
“你呢？”他抬眸反问。
“我怎么了？”沈轻语有些疑惑。
“你，有没有喜欢上别人？”他开口有些艰难。
沈轻语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件事。我还小，更不着急。”
“学校里有没有人追你？”
“有吧，但是我都拒绝了。”
沈重诺表情缓和了些，告诫道，“现在的男孩子像狼一样，为了骗女孩子上床，无所不用其极，你千万小心，不要上当。如果有搞不定的人，和哥哥说，我去修理他。”
沈轻语笑嘻嘻道，“知道了，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处理好的。”
沈重诺仍不放心，“如果你看哪个男孩子顺眼，决定和他发展之前，一定要带给我看看，我帮你考核。”
这个话题让沈轻语有些害羞，赧然道，“哥哥你想太多啦，我还小，真的没考虑过。”
感情之事，如离弦之箭，是你能考虑能掌控的吗？
如果能，他也不会如此痛苦纠结。
一旦发生，势不可挡。
沈重诺还要再说些什么。
这时，侍者上前，递给沈轻语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包装精美，略显浮夸。
“你好，沈小姐，刚才有一位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
沈轻语看了一眼，没有接，“我不接受陌生人的礼物。”
侍者解释道，“那位先生说，是您的好友，特意为您准备了这份生日礼物。”
“如果是我的朋友，请他亲自过来吧。”
侍者歉意道，“他已经离开了。”
沈轻语坚持道，“那我更不可能接受了。”
沈重诺自看到莫名其妙的礼物那一刻，脸色由晴转阴，见侍者仍在犹豫不肯离开，冷着脸道，“我倒不知，贵店还有这种业务？麻烦请经理过来，我要讨教一下。”
侍者忙道，“请沈先生息怒，正是我们经理吩咐我帮忙转交的。沈小姐不愿接受，我马上带走，很抱歉影响你们愉快的用餐，请继续。”
他带着那个浮夸的盒子迅速离开他们的视线。
而先前的氛围确实破坏了。
以致后来，经理前来致歉，并送上乐队表演，也不能熄灭沈重诺心中蒸腾的怒火。
沈轻语看他脸色很差，有些担忧，“哥哥，你不舒服吗？”
沈重诺深吸一口气，怒火正舔舐着他的理智。
他看到了，那个浮夸的首饰盒，出自一个以情侣饰品闻名的奢侈品牌。
一件小小的饰品，抵得上普通白领一年的工资。
绝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送的，也不是可以随便送什么人的。
“是谁？”他的嗓音喑哑。
“不知道。我没有这样的异性朋友，熟悉到可以互送生日礼物的。说不定，是认错人，送错了。”沈轻语小心坦白。
她只当那是一件普通的生日礼物，来自莫名其妙的人。
沈重诺在桌面下暗自握紧拳头，手面上青筋毕露，声音仍在压抑，“没关系，告诉哥哥。我之前说过，我会帮你掌眼。”
“真的没有。”
“你要对哥哥撒谎吗？”沈重诺终于忍不住低吼，眼睛微凸，漫布红血丝，清俊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沈轻语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哥哥从未如此声色俱厉。
她颤声道，“哥哥，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吓到我了。”
沈重诺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红血丝渐退，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忙抓住沈轻语的手，“对不起，小语，吓到你了。刚才有些头疼，说话冲了一些，你不要生气，哥哥向你道歉。”
“哥哥现在好一些了吗？头还疼吗？”
“已经好了。小语乖，哥哥不会再吓到你了。”
温馨的生日晚餐以这样不甚愉快地小插曲划上句号。
回程路上，沈重诺一直试图缓解略为尴尬的气氛，回忆了二人小时的许多趣事。
“小语，你还记得吗？十岁之前，你总喜欢抓着我的衣角，我去哪，你就跟去哪。”
“我们在同一个小学，我读五年级，你读一年级，每当下课铃响，你就跑去我的教室门口，眼巴巴地等我出来，陪你去洗手间。”
“小伙伴们当时都嘲笑我，说你是我的小媳妇。”他低低地笑起来，“你为了维护我，鼓起勇气对他们喊，我就是哥哥的小媳妇，你们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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