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甄闻祁问。
佑清摊开手，掌心躺着一颗暗金色药丸，她丢进嘴里嚼了嚼：“山楂丸。”
制作药丸这手艺若是换做旁人可能无法蒙混过关，但佑清是道士，那自然得心应手。
取上好的山楂红果，去核取肉，用文火细细熬煮打搅，直至果肉化作浓稠如蜜的深红膏体，待其冷凝，便形成似化非化的半凝固状，反复捶打，揉捏成紧实的果泥团，再以巧手搓成浑圆如龙眼核大小的丸胚。
丸胚外取金粉与炭粉混搅拂在表面，可做到以假乱真。
雅间内红烛高燃，暧昧的光影在墙壁上摇曳，偶尔飘至窗棂，印出一点暗灰色痕迹，那痕迹不属于房中二人。
耳朵清晰捕捉到一点异样动静——极细微的呼吸声以及衣料若有若无的窸窣。
有人守在门外听动静。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和他们想的一样，月娘能做竹筠轩的管事，必然老辣，自然并不完全相信他们，因此留下耳目来监视。
若他们此刻安静下来探查密室，门外之人必定会察觉不对。
这戏，必须做全套，而且要做得更逼真。
她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却被甄闻祁双手从腋下穿过径直拎起纳入怀中。
“甄……”佑清下意识唤他，后脑勺一股力强硬地将她的下巴按在肩窝。
佑清察觉耳廓有温热气息贴近，她双脚离地，脚尖使劲往下探也是徒劳，因此格外没有安全感。
甄闻祁要做什么?
按照二人商量好的，此刻应该由佑清先动手，制造一些动静。但她靠着甄闻祁肩膀，下巴受力，无法发出声音。
“我来。”甄闻祁贴着她耳语。
话音刚落，甄闻祁脚下故意一个踉跄，抱着佑清双双跌向身后那张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宽大卧榻。
砰！——
身体砸在榻上发出清晰闷响。
甄闻祁手掌刚好按在佑清伤处，因此下落时并未收到冲击，力量在甄闻祁手肘处被巧妙化解。
二人瞬间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
甄闻祁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佑清颈侧，像鹅毛拂过肌肤，带起一阵酥麻。
佑清不自然地撇开脸，目光飘向窗户，观察窗外人的动静。
窗纸上暗灰色痕迹变得更大些，那是耳目在贴紧窗户。
佑清眼力还行，能看清窗纸突然亮光一闪，分明是被戳破了！
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竹筠轩的人太谨慎了，这种事还会偷看。
“相公……”佑清配合着发出娇嗔，声音婉转黏腻，自己听了都觉耳根发烫。
她害怕露馅，伸手去扯甄闻祁的腰带，又被甄闻祁按住。
甄闻祁眸光一暗，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他俯下身，灼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佑清耳垂，带起一阵战栗，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沙哑至极的气音又重复了一遍：“.......我来就好。”
说罢，他抬手猛地一挥，床榻边纱帐金钩被扯落，大红绡帐如水泻下，瞬间将床榻笼罩在一片朦胧暖昧的光影里，也隔绝了门外可能投来的任何窥探视线。
帐慢之内，空间骤然狭小，空气都变得粘稠炙热。
为了制造声响，她开始用手胡乱地拍打着锦被，同时脚也不安分地蹬踹床板，木头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声。
甄闻祁配合着发出低沉压抑的喘息，时而夹杂着唤她，偏巧他并不好好叫她，声音转着弯：“……娘子……”
佑清实在受不了甄闻祁这样叫自己，双手叠合虚捂住他的嘴，声音压低：“别叫。”
佑清脸颊绯红，是她自己憋的。
她心里不断默念“这只是权宜之计”，可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帐慢摇晃投下的晃动光影，都构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氛围，让她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撞出胸腔。
佑清甚至能感觉到他俯身时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扫过她的额角，带着微痒的触感。
室内一时间热闹起来，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和求饶声，因激烈动作而带出的家具碰撞声混杂在一起。
不断有衣物从帘幔与床板的缝隙滚落到地上。
门外，那细微的呼吸声似乎停滞了片刻，随后，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接着便是脚步轻轻挪动，渐渐消失在耳畔。
盯梢的人走了。
佑清忍无可忍，曲腿轻磕了一下甄闻祁腰腹，提醒他：“走了。”
帐慢内的动静戛然而止。
方才还充斥着的暧昧声响瞬间消退，只剩下二人格外清晰的呼吸声，交织在狭小静谧的红帐内。
甄闻祁动作顿住，撑在佑清上方拉远二人间的距离，低头看她。
烛光透过纱幔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那双深邃眼眸里，佑清能清晰看到自己鬓发散乱的样子。
她脸颊发烫，不用想也知道肯定红透了。
佑清也抬眸看他，四目相对，氛围极为尴尬。但甄闻祁顺着肩膀滑落下来的发丝与佑清的青丝缠绕在一起，又显出一种恰到好处的亲昵。
佑清甚至能感觉到男人胸膛里和她一样失控的心跳。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事实往往与设想有些许偏差，感情永远凌驾于设计之上，足以牵动事情发展那条线走向不受控的方向。
幸好二人足够清醒。
——甄闻祁率先移开视线，迅速从佑清身上起来，平日从容的甄大人罕见展现出狼狈仓促的一面。
他背对着佑清，从地上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穿好，声音低哑，却已恢复平日的冷静：“人走了。”
方才做戏而脱下来的衣服都是甄闻祁身上的，佑清只有领口因为行动有些散乱，她坐起身拉了拉衣领，感觉脸上热度未退。
“不行，你得把衣服脱了。”佑清低声说着，扫过凌乱的床铺，压下心头异样的触动，起身时目光已恢复清明，“要是人进来的时候看到你衣服穿戴玩好，肯定会起疑。”
甄闻祁已走出帐幔，借着窗户上耳目留下的小洞往外看，确认再无动静，才点点头。
戏已演完，该办正事了。
约莫一炷香后，雅间内突然传来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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