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人的交谈声愈发得大,将凌远听得面色铁青。
今日母亲让他去四海堂陪着苏念欢让两人培养一下感情,碰巧对方比武之时不慎被划伤手指给了他亲近的理由,于是他连忙将人带到了回春堂,为了能跟人独处他还特地吩咐了掌柜今日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哪成想他还在屋里给人上药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他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怒意直接冲了出去,看着外面闹事的人他心中又不免一喜,想着这正是在苏念欢面前展现自己实力的好机会。
原本看着闹事是个姑娘凌远还觉得对人动手不太君子,但看到那端坐着戴着鬼面具的人时他的顾虑被打消了,于是起身用了五成功力想要给人一个下马威。
谁知竟然被人用暗器狠狠摆了一道。
凌远看着对面人神情懒散无比轻松,而自己丝绸的衣服被割去一块已变得破烂不堪,对比明显,他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远哥,你没事吧?”
苏念欢上前搀扶住凌远,声音娇滴婉转,但遮不住语气里的诧异。
凌远连忙整理神色,勉强挤出个笑来安抚道:“无碍,只是不曾想此人竟用暗器,一时晃神让他得逞了去。”
苏念欢闻言点点头,但还是将人打量了一番。
“你们两人倒是狼狈为奸,我们这位公子明明是靠正经手段将你击退,你竟然倒打一耙说我们使用暗器,还真是比得起输不起。”
沈渺渺修为不低将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便借此发挥一通。
“你这泼妇!我哪句说得不对?他若不是使用那歪门邪道的功法怕是连我一片衣袖都摸不到。”
凌远原本心里就带着气,如今被沈渺渺这么一说,更是怒意上头。
“既然这位公子说我家公子赢得不光彩,不若你们二人堂堂正正地比拼一番。”林清寒骤然开口,“如果公子输了那便在这回春堂前当着众人的面好生给我们道歉。若我们输了那便任由公子处置,如何?”
凌晏和闻言放在扶手上的指尖微顿。
原来林清寒打得是这个主意,幽黑的眼眸染上一丝诧异。
但他并未出言制止。
凌远看着同样戴着面具的林清寒面露鄙夷,“主子说话哪有你这贱奴插嘴的事!”
一股强大的灵力裹着一片刀刃直冲林清寒面门而去,这招来得又急又凶,显然是用了七成功力,这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杀招。
围观的众人只觉得一阵利风擦面而过让人心中一惊,下意识对这个倒霉的奴仆有了一丝怜悯。
叶朝颜和沈渺渺几乎是在灵力擦面而过的一瞬间便抬手准备为林清寒抵挡。
众人都在紧张林清寒,唯独凌晏和面色如常地端坐着,而后忽地轻笑一声。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强劲的灵力冲击便消散而去,众人都下意识看向林清寒,想看一看对方的下场,却在目睹结果后不禁愣在原地。
只见原本被众人认为会死在此处的人,此刻好端端地站在远处,一手扶在轮椅上,一手将那利刃轻松地夹在两指之间,即使隔着那遮半面的面具都能看得出此人的从容不迫。
“咔嚓——”
他两指稍稍用力,那片来势汹汹的利刃就这样轻易地折成了两半。
“啊,抱歉,不小心弄坏了公子的法器。”
林清寒拍了拍手,朝凌远露出个歉意的笑来。
虽然落在对方眼中和挑衅无异。
凌晏和能躲过对方的攻势靠得是出其不意和凌远贪生怕死的性子,但原主境界是金丹后期,凌远不过是靠丹药堆起来的金丹初期,就算用了上好的法器也不过是金丹中期的威力,如何能和他比?
“怎么会……”
凌远面色忽地变得难看起来。
他方才可是用了母亲给他的暗器万花刃,此物削铁如泥坚不可摧,加上自己用了十成的功力怎么着也能将人一招击杀。
可那万花刃竟然……竟然这么轻松便被一个小小贱奴折断了?!
凌远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奴仆比端坐的人更强。
他惹错人了。
“你这人方才还说我们使的是歪门邪道,如今又用杀人的暗器来取我们的性命,倒真是表里不如一。”
“大家快来看看这仙门世家的真面目,一个凌家一个苏家今日不让我们看病就罢了,我们提出比试他们不愿意就算了,竟然还要致我们于死地!这天下难道无人能管束你们了吗?!”
沈渺渺原本正诧异地看向林清寒,但看到凌远面如死灰的表情,她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着周遭人将大家带入了她的节奏中。
“是啊是啊,方才我搁老远便听到那掌柜的说什么里面有贵客不许人进去看病!”
“我看就是仗势欺人,不过是那女子手上有点伤口,竟然就要将这药铺独占,倒真是霸道。”
“打不过还使阴招,我看这仙门世家都是一副模样!”
“这回春堂也是见人下碟,如何担得济世救人的牌匾!”
原本这次参加试炼的人中散修较多,世家子弟总归就那一两百人,大部分都是从各地赶来想蹭机遇的小门小户,一路走来多少都遭到商贩的区别对待,如今闹这么一出大家心中那些堆积的不满也都涌了上来,一人一句恨不得拿唾沫星子淹死回春堂前的人。
回春堂的掌柜见状也是眼前一黑,他本就是贪财一下,不曾想惹上世家纠纷,更没想到他惹的人比世家子弟还要厉害,如今肠子都悔青了。
但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垂着头被周围的修士指着鼻子骂。
而漩涡中心的凌远和苏念欢面色就更差了。
凌远本想着用这一招吓一吓周围的人然后赶紧离开,不曾想弄巧成拙,阴沟里翻船了。
苏念欢神色更是难看,原本清纯无辜的伪装都要崩裂,她原先只想钓一下凌远,让人继续心甘情愿给她跑腿做事,哪知道竟然被人卷入这场闹剧中。
她看向懦弱慌张的凌远,眼神中全是嫌弃。
“今日之事我愿相信是凌公子和苏小姐不小心为之,但恐怕众人难以信服。”
一片哄乱中,轮椅上的人缓缓开口周遭逐渐安静下来看向他。
“不如就按我这顽劣奴仆的主意来,我们堂堂正正比一遭,二人意下如何?”凌晏和一只手撑着下颌,微微抬头看向面色诧异的两人。
“怎么比?”凌远下意识问道。
一声轻笑从那青面獠牙的面具中传来,落到凌远耳里却让他不禁后背发凉。
“四海堂,踢馆。”
话音刚落,人群一阵寂静,而后爆发出剧烈的讨论声。
原因无他,而是四海堂的踢馆以及被挑战的人相叠让众人不禁兴奋起来。
四海堂比试一向是按照积分顺序进行分配比试,积分高便能和高手比拼,积分低就只能在中下游打些烂鱼臭虾。每场积分根据每场比试中自身和对手情况,以及胜负表现来随即发布。
而不论是谁,只要报名那便必须从榜单末尾开始打,打到积分足够才能在榜上排个好位置,才有机会和高手对决。
若是不想如此缓慢,那就只有踢馆。
四海堂门口有个实时更新的榜单,上面显示着所有报名者的积分排行。
而踢馆就是指定榜单上的一员跟其进行一场比试,若赢则可将人拉下来坐上他的位置对方积分清零重新开始爬榜,若输那便任由对方处置。
因为踢馆失败的处罚并不固定,对方就是想取自己的性命也只能任由其行,当然这样极端的惩罚也鲜少有人发布,最多便是拿走法器什么。
即便如此大多数踢馆的人也不过是挑榜单中游的进行比拼,节约时间还能增点名气,同时也不至于接受惩罚,非常稳妥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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