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吹树摇下着瓢泼大雨,掩住了屋内低低的喘息。
空气里压着潮热,地上堆叠的衣服凌乱,沈安若陷在柔软的床被里,身体深处一点点漫出的难受快要将她吞没,她仰起头想要靠近他,他却避开她的唇,盯着她,哑声问:“为什么要上我的车?”
沈安若搂上他的脖子,颤微微地表白:“因为我喜欢你。”
他不答,眼神冷如寒冰。
沈安若得不到回应,眼眶渐红:“你喜欢我吗?一点点也算。”
他嗤一声,看她的目光满是讥诮:“你也太高看自己,我怎么会喜欢一个骗子,滚!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一阵嗡声的振动压着桌板响起,沈安若猛然从梦中惊醒,心跳如雷。
旁座的贺怀章摁掉推销电话,转头看她:“做噩梦了?”
沈安若回过神,摇摇头,也不算是噩梦,只不过是梦到了一些旧事。
雨点砸到舷窗划出斑驳的水痕,广播里响起飞机即将落地北城的播报,她带着诺诺离开北城的那天也下着雨,时隔一年再来北城,又是一场雨。
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有没有下雨,诺诺最喜欢下雨天。
沈依诺盘腿坐在落地窗前,双手托腮,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地砸到地上,她眼睛一亮,直接跳起来,穿上自己粉色的小雨鞋,拿起旁边的小花伞,拉开落地窗,跑到了院子里。
终于下雨啦!
自从妈妈给她买了这把小花伞,她就一直盼着老天爷爷能给她下一场哗啦啦的雨。
隔壁院的小胖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听到这边院子的动静,忙跑过来,趴到铁栅栏上。
但是铁栅栏围得严实,他看不到人,只能贴着缝隙向诺诺显摆:“沈依诺,我妈妈给我买了奥特曼雨衣,你没有吧?你妈妈不给你买。”
诺诺举着小花伞在雨里转圈,本来不想搭理小胖,但她现在太开心了,奶声奶气回他:“我有小花伞呀,不需要奥特曼的雨衣。”
小胖噎住,不服气,低头看到自己的新雨鞋,又得意:“我有新雨鞋,你的雨鞋是旧的。”
诺诺嗓音软糯:“你的鞋已经穿在脚上了,现在也是旧的了。”
小胖又是一噎,他平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别人给欺负哭,可这个沈依诺从来都不怕他,他比她都要高一个头了,他一定要让她哭一次,他要当幼儿园里的老大。
他突然想起奶奶今天早晨在饭桌上的话,双手叉在腰上,昂起他那三层褶的下巴冲着天:“你没有爸爸,你好可怜,连爸爸都没有,我就有爸爸。”
诺诺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同意他的说法:“哦,那你不可怜,”又隔着铁栅栏认真问,“你的屁股还疼吗?”
小胖的脸僵住,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还肿着的屁股,昨天在幼儿园门口被他老子踹的委屈又涌上来,嘴一瘪就要哭,还反告一状:“沈依诺,你太坏了,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我爸爸。”
诺诺一点儿都不怕他,桂姨婆说他就是个纸老虎,她道:“我要是能把你给欺负了,你是不是以后得叫我老大?”
小胖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其实根本不敢跟他爸说什么,他爸要是知道他被一个小姑娘给欺负了,准得又骂他一顿,他拿诺诺这个小不点没办法,羞愤交加,踹一脚栅栏,转身就走,再不要理她一下。
诺诺叹一口气,这个小胖和他那个爸爸一样,一不开心就爱踹东西。
有爸爸有什么好的,她可不想要一个凶凶又臭臭的爸爸,她有妈妈就够了。
哦,还有桂姨婆,姨婆可厉害了,会做好多好吃的饭,会织好漂亮的毛衣,还不怕毛毛虫,妈妈也不怕毛毛虫,只有她怕。
妈妈说有害怕的东西很正常,谁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就像妈妈虽然不怕毛毛虫,但她很怕高,一坐大飞机就会害怕,她就不会怕,每次坐大飞机,她都会握住妈妈的手保护妈妈。
这次她没有在妈妈身边,也不知道怀章叔叔能不能保护妈妈,等妈妈的大飞机落了地,她要问问妈妈。
正在做饭的黄桂琴在屋里喊人:“诺诺,妈妈来电话了。”
诺诺高兴地应一声,急急地跑进屋,她正想着妈妈,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看来妈妈也在想她。
沈安若和女儿通完话,又回了几条工作群里的信息,行李箱从手边溜走,贺怀章伸手要给她拿,沈安若拽住行李箱:“我自己来就行,你手又不方便。”
贺怀章前几天踢球不小心把手给扭到了,还是右手,做什么都不方便,不然这次来北城出差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应付,贺怀章有些歉意地看她:“你这几天不在家,诺诺不会闹吧?”
提到女儿,沈安若不由弯起唇角:“不会,她等着我给她买礼物回去呢,还给我报了个清单。”
贺怀章看着她眉眼里的盈盈浅笑,一时有些失神,受伤的胳膊被路人撞到,钻心的疼又将他的思绪扯回来。
一行西装革履的人从他身边大步流星地走过,个个看起来都是人中精英,周围的人纷纷看过去,连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似乎都小了些。
那一行人中最引人注目的,要属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位,一身黑衣的休闲装,短寸头,肩宽腿长,背影高大,光看气场就知道是个非富即贵的主儿。
皇城根儿脚下,难免会碰到一些大人物,贺怀章收回视线,目光又落到沈安若身上,看她面色有些白,关切问:“身体不舒服?”
沈安若勉强笑了下,只道没事儿。滴滴司机打来电话问他们在哪儿,他已经到了。沈安若回着司机的话,拉起行李箱目不斜视地向电梯走去。
方大川跟在老板身后,面上很平静,心里热闹得像在逛大庙,他余光里已经偷偷瞄了沈安若好几眼。
这一年来,他每周都定期向老板事无巨细地汇报江城那边的人发过来的资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资料中的真人。
他跟老板的时间不长,有好多事情他都不清楚,他只知道老板之前遭遇车祸,重伤,昏迷了两年多,一年前才醒过来。
现在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已经基本恢复,但丧失了部分记忆,确切地说老板现有的记忆只到十八岁。
国内外相关方面的权威专家经过几轮会诊,得出的最终结论都是一样的,由于老板大脑神经上的损伤不可逆转,有些记忆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
方大川有理由怀疑老板十八岁那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老板的记忆怎么就单单以十八岁这个节点给断掉了。
或许有可能跟小公主的妈妈有关,那些狗血短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他每当被工作折磨得想要吐血时,都是看狗血短剧来解压的,越狗血,越能让他回血。
方大川又偷偷瞄了老板两眼,不过他也瞄不出什么来,他老板一张扑克脸永远不会让人猜透他在想什么。
单看两人现在这样形同陌路的碰面,他有些拿不准两个人的关系,闹掰了的离婚夫妻?还是被老板遗忘的旧情人?
但小公主是真漂亮,像妈妈。
他每次看到小公主的照片,都情不自禁地想要咧嘴笑,他要是有这么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儿,得从梦里笑醒。
他都不知道老板每次看到那些照片,是怎么忍住那一张脸没一点儿表情的,他有的时候都觉得老板不止伤了大脑神经,也伤了面部神经,所以现在连笑都不会了。
当然这些话只是他心里无数的诽腹之一,豪门秘辛多,伴君又如伴虎,眼要快嘴要严是他的基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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