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雕塑生长的太像人了不太好,尤其是雕刻成这样,原本就惨白一片的身躯,被冰晶一裹变得模模糊糊的,就像是真的把一颗人头浸泡在这里了一样。
“它怎么会在这?”元平雅有些疑惑地问。
见到那颗头颅的时候,步眠就想到了王五的死相。
他被元平雅一块一块的剁碎,只剩下一颗被水汽抱在怀中的头颅,而面前的冰块也是这样,除了头颅是完好的,没有身躯都消失不见。
玻璃管很宽,大约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宽,底下是微弱的灯光,步眠视线逆着不断升起的气泡往下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碎的不能再碎的石块。
相比于像是容光焕发一样的水汽,冰块则看起来十分的憔悴,身上坑坑洼洼的,呈现出一种褪色的灰,大小不一的碎块沉没在地底,相对于完整的碎块上也是野蛮生长的裂缝。
而那些小气泡,附着在石膏块上面,一点一点的往上走去。
假设冰块因为疼痛,那么疼的时候,它会想去哪呢?它会想去一个让自己不那么痛,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你看。”兰微渺给步眠指了一个方向,步眠看去,只见哪硕大的玻璃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好像下一秒,就要碎裂将里面的液体倾泻而出一样。
她陡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起初步眠并没有观察到这个地方,只是觉得,这里的水波纹似乎比别的地方更多,映射下来的一瞬间,也只觉得看起来深深浅浅的发着光亮,格外的舒坦。
兰微渺指出的一瞬间,步眠才发现,那里不仅仅是一个裂缝,而是大大小小不一,粗略看去甚至看不出数量,密密麻麻像是蜘蛛丝一样。
在圆形玻璃的视觉效果下,另一侧的裂缝看起来大大小小的,有的看起来非常宽,而有些又被压缩到了只有手指大小,但这些趣味性并没有让步眠觉得放松。
正是这些不相同的裂缝,组成了远离步眠的另一侧,又不同裂缝组成的一面玻璃,正处于她们的对面。
山很高,所以之前几乎漫过脚踝的水位在往上走的几步就消失了,骤然借见的时候,步眠突然在想,如果那不是自然上涨的水位,而是来自于这个巨大的玻璃管呢。
这里如果不是让雕塑感到心安的地方,它们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感受到元平雅死伤王五时的痛苦,只能一下又一下不停的撞击着玻璃试管。
也许并不是七天,而是在极端的痛苦下,一旦雕塑们将墙面撞到,那就是自己的死期。
而雕塑们会死吗?不一定,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死物,而不是活物,也许在水中依旧可以生存,只有人才会在失去氧气后溺水死亡。
“因为,这里是我们出生的地方呀。”水汽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我们就诞生在这里,如果母亲不能给予我们足够的养分,我们就只能够来到这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一派胡言。
雕塑的所有行动都是奔着压榨进来的人去的,如果可以得到它们口中的东西,那么人就不会死亡,如果得不到,那也好说,大不了自己委屈委屈吃下自己喜欢的人类。
这里所有的规则都是对雕塑有利的。
但步眠依旧记得,兰微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那就是在魇中,没有绝对的死局,一定会有一线生机。
虽然步眠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知识存在,但是从头至尾,兰微渺从来都没有说过虚假的话语,也正如兰微渺所说,她尽可能露出自己的诚意答应步眠的要求,现在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逃出去而不是为了内斗,她也不希望自己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插了一把刀。
“你需要我们怎么做?”步眠上前,拦在元平雅的面前,阻隔了水汽的视线。
现在她成为了想要谈判的人,而水汽如果想要提出自己的想法,就只能先通过步眠的这一关。
水汽没有说话,它就那么停在原地,空气间所有的气氛都像是安静了,元平雅想要打破僵局,被兰微渺无声地按住手掌,抛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元平雅迟疑片刻,还是没有说话。
水汽一看元平雅退缩回去,就知道自己只能够和步眠提出要求。
“我想要阿姨,把冰块的脑袋从水中带出来。”它的声音脆生生的,像是孩童那样,带着一股天真的残忍,“再然后,我们一起把冰块种下去。”
种下去这个词很有意思,小的时候孩子会认为土地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只要种下种子,等到来年的春天,就可以收获一树的果实。
步眠看向它,温声的引诱着,“然后呢,之前有雕塑死过吗,你们都是被埋葬后从土里爬出来的吗?”
水汽:“当然不是啦,我们是从水中爬出来的,只有水分才能让我们感到安心和补足,然后诞生。”
婴儿最初是在子宫中,而子宫中有着羊水,冰块在受伤的时候来到巨大的圆柱形中,以为回到了自己诞生的地方,就可以像是重新生长那样,将自己的生命重新诞生出来,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性命是和王五连接的。
所以它来不及躲闪,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臂为什么会掉落,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这是所有有利于魇规则中,唯一一个有利于人类的。
生机也许就在这一个规则中。
山洪爆发那些上涨的水位渐渐地淹没这里,又形成了可以创造她们的温床,雕塑们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中一样,四周都是昏暗无光的,它们从子宫中孕育再次生长出生命,直到新的一批生命到来。
步眠的思绪百转千回,水汽明明是没有视线的,却像是看得见似的,声音有些退缩,“阿姨,我不喜欢你。”
别说是水汽了,步眠压根没有收敛自己的眼神,忽明忽暗的,任谁看看都会觉得这个人在暗搓搓的算计些什么,水汽这还算是客气的,如果是云朵,保不齐说出什么可怕的话语。
步眠:“是吗,如果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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