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原,你还是太年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楚清身上,是你犯的最大错误。既然你选择了最难走的那条路,后果就自己承担吧。”
说完,楚明成不再看黎原一眼,助理立刻为他从外面拉开门。
楚清在黎原被带走后心就一直悬着。她把车开回了公司。知道楚明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回到办公室,她反锁了门,把存储卡插进读卡器连接电脑。文件列表跳出来。找到事发时间段的视频文件。记录下了蒋谓之如何靠近,如何拍打车窗,如何口出恶言,如何试图伸手进来,如何捡起砖头,以及黎原的车如何冲进来,如何下车,如何制止……
画面角度有限,没拍到黎原最后把蒋谓之摁在地上之后的具体动作,但之前蒋谓之的挑衅和企图伤害行为记录得一清二楚。
楚清将这几个关键视频文件单独复制出来,加密,存进了多个不同的地方,刚做完这一切,内线电话响了。秘书说蒋家夫人来了,想见她。
施压的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表情。
会客室里,蒋夫人带着兴师问罪的架势。
“楚清,谓之那孩子不懂事,喝多了酒,冒犯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
楚清等着她的但是。
“但是,你那个警察朋友,下手也太重了!谓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鼻子骨折,轻微脑震荡,医生说有后遗症的风险!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畴!这是故意伤害!”
她盯着楚清:“我们蒋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那个黎原公开道歉,并且承担所有法律责任,这件事,我们可以不牵连到你和你父亲。否则。”
否则什么,不言而喻。
轻微脑震荡,后遗症。蒋谓之当时被黎原摁住的时候,中气足得还能骂街。
她看着蒋夫人:“事发当时的情况,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记录得很清楚。是蒋谓之先进行骚扰、辱骂,并企图用砖头砸我的车,严重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黎原警官是恰好路过,见义勇为,制止不法侵害。如果蒋谓之确实受伤,那也是在制止过程中,他暴力反抗导致的必要后果。”
蒋夫人脸色难看无比:“行车记录仪?那种东西能说明什么?角度问题,断章取义!谓之才是受害者!”
“记录仪是客观证据。如果蒋家坚持要追究,我愿意配合警方,提供全部视频资料。相信法律会有一个公正的判断。”
蒋夫人气得站了起来,用指头指了指,指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大话,又重新坐下了:“楚清!你别不识好歹!你真要为了个小小的警察,跟我们蒋家撕破脸?”
黎原在分局的小会议室里呆了两天,面对内部调查人员的询问,他把那套说辞翻来覆去讲了八百遍。
他稳得像座山,觉得就等楚清来保他,心里想着:哼哼等我们楚清把行车记录仪那玩意儿一拿出来,铁证如山!蒋家想往故意伤害上扯?门都没有!
甚至在脑子里已经想想除了楚清提交证据时,把蒋家母子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想着想着,嘴角就往上翘,,免得对面做笔录的同事以为他精神不正常。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风平浪静。
预想中扭转乾坤的铁证,什么也没有,调查人员的脸色越来越公事公办,语气也越来越公式化。偶尔有相熟的同事递过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劝他:“哥,低个头认个错,赔点钱,这事说不定就过去了。”
黎原不吭声。他没错,低哪门子头。
他不信邪,偷偷给楚清发了条信息,石沉大海。用公用手机打她电话也没接。
楚明成那句话他又想起来了: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楚清身上,是你犯的最大错误。
错误吗。黎原盯着会议室的墙壁,忽然笑了一下。行,就算真是错误,楚清这条道他也要走到黑。
最终处理结果下来,没到最坏那一步。内部处分是记大过,停职期无限期延长,具体复工时间待定——基本等于遥遥无期。
对蒋家那边,鉴于黎原同志在停职期间,处理突发事件方式方法欠妥,造成不良影响,虽事出有因,但是,但是,但是,八百个但是。最终经协调,由黎原个人承担蒋谓之的部分医疗费及精神损失费,具体金额双方协商。
黎原看着那份处理意见,没让他立刻脱警服滚蛋,也没把他送进去吃牢饭,只是把他挂起来恶心他一下。
有老领导拍着他肩膀:“黎原啊,你小子!我们知道你委屈,但对方咬着不放,上面压力大,你那个路过,骗骗外人行,我们能不知道?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对方严重不法侵害在先,你这制止的度就不好把握了啊!要是那个行车记录仪。”
老领导没再说下去。
没有楚清那边的证据佐证,光凭他一张嘴,就算同事领导想保他也没办法。蒋家施压,楚明成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他这个停职期冲动伤人就得属实。
理论上可以可以上诉。但上诉流程漫长,没有新证据,结果大概率还是维持原判。更何况他现在连楚清的人都联系不上。
他收拾了个人物品走出了分局大门,心里不太好受,不是为那份工作,主要是,唉呀,主要是什么他也想不明白,唉呀唉呀,没半点办法。
楚清怎么会不帮他呢。哪怕她迫于楚明成的压力,不方便直接出面,悄悄把记录仪视频拷出来,想办法递给他也行啊。以她的脑子不可能想不到办法。
可她什么都没做。
黎原站在街边,还是摸出手机,盯着楚清的号码看半天,犹豫到肚子都饿了,才没办法拨了出去。
以为她还是不会接。结果电话响了几声居然通了。
那边楚清没有预想中的冷漠,反而非常主动,劈头就问:“黎原,你上次说大不了不当警察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黎原愣住,感觉自己变成那种商场门口营业的大气球人,随着风摆来摆去,显得很招笑,黎原的心脏也变成气球心脏,现在在胸腔里上下起伏,摇摇晃晃,他对着话筒,这两天说太多话了导致声音有点哑:“行啊。”
然后楚清说:“好。”
通话结束。黎原举着手机,听着忙音,站在街头发呆。
不得不又想起来楚明成那句话,“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楚清身上,是你犯的最大错误。”
但是——
楚明成说了什么,没那么重要。黎原只在乎楚清说了什么、其次在乎自己说了什么。楚清暂时什么都没说,但黎原自己说过“世界上的路千千万万条,走不了这条那就走另一条。”千千万万条,总有一条是不会跟你互斥的,总有一条是我能跟你在一起走的。
黎原认准一条道,就没打算回头。前路是荆棘还是陷阱,他趟过去就是了,没道理因为人家没按照他预想的那样给他搭桥铺路,他就尥蹶子不干,或者冲上去质问你为什么不帮我?
那也太难看了。
楚清有她的处境,有她的谋划。她没拿出行车记录仪,自然有她的理由。他黎原不是她的上级,也不是她的债主,没资格要求她事事向他报备。
他跟她说过“行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黎原挠了挠他那头硬茬茬的寸头,决定还是先去吃饭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想不通楚清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对于楚清本人,他向来是想不通就不想了。
楚清确实在打算盘。
挂了黎原的电话,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对助理吩咐:“去蒋谓之住的医院。”
医院病房里,蒋谓之鼻子还贴着纱布,脸色臭得像发酵了,蒋夫人也在,看到楚清脸色不好看,不过也没直接甩脸子。
楚清把带来的补品放在床头,脸上微笑:“蒋公子,昨天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当时太害怕了,反应过度。让你受伤,我很抱歉。”她姿态放得低。
蒋谓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搭理。
蒋夫人打量着楚清:“你能来道歉说明你还是懂事的。不过,谓之这次受的罪可不小。”
“我明白。所以,关于之前提到的两家一起吃个饭的事情,我觉得可以提前安排。我父亲那边,我会去说。”
这话一出,蒋夫人脸色缓和了不少,连蒋谓之都斜眼看了过来。
“你愿意?”
楚清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之前是我太任性了。经过这次,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总要面对的。”
她这番卖乖讨好,效果显著。蒋夫人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拉着楚清的手开始说场面话。还提点了几句:“孩子们之间闹点小矛盾,也正常。我们做长辈的,总希望你们好。等你和谓之的事情定下来,我们蒋家肯定不会亏待你。”
从医院出来楚清直接回了家。晚饭时楚明成也在。楚清主动提起去医院道歉和同意提前相亲宴的事情。
楚明成倒是疑惑:“想通了?”问得显然不是相亲宴想通了,而是关于黎原是否想通了。
楚清点头:“爸爸,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蒋家也挺好的。”
楚明成先是没说话,再突然说了一句,“表现得不错,清清。”
开口赞赏时,楚清其实有点出神,前半句听不清晰,后半句的名字呼唤才让她一时神魂归位,才让她转醒自己身在何处,要做何事。
都说名字是咒语,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窗外流光溢彩,似与她无关。但是不可惜,她想当的是战士。
楚清继续卖乖:“不过爸,我要是真跟蒋谓之相处,手里没点自己的东西,总觉得底气不足。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楚家的女儿是巴巴地贴上去的。”
她报了一个楚氏旗下的游戏公司的名字和一个正在寻找启动资金的投资项目,“这两个,能不能让我试着打理看看?就当给我练练手,也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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