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东西总是会留这么一个印记。
她是她,却又不是她。
可以肯定的是,现今的她跟他一样,也曾经历过这段岁月,而跟他不一样的是,她没有当前这段记忆。
从前学过的知识,看两遍便能重拾上手,可被时光掩埋的人,又该如何从记忆的尘埃里打捞呢?
她同他一样,从未来穿越而来?从未来的哪个时间点呢?为何失去了这段记忆?又为何要杀他?
细细回忆过往,七年时光里,两个人感情倒称不上有多好,总是吵吵闹闹的,却又是极好的,吵架吵成了日常,甚至能上一秒生着气,下一秒又讨论起吃什么了。
矛盾不可能在那七年里,只能出在余下他不在她身边的那三年。
那三年,因为要【涅槃】,他必须重返紫霄云巅。
对外当然是宣称偶获机缘,要突破化神进阶归虚,设下五年闭关期。当时宗门里的不少长老前来相送,栖梧宫一时空前热闹。
待众人离去,梧桐树枝桠间忽然倒挂下一道人影,墨发如瀑垂落,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她前脚迈入栖梧宫,后脚众人就登门了,遂屏蔽气息,借着繁密茂盛的梧桐枝叶掩藏身形,想着在树上待一阵等他们走。
结果斐厌清偏走到梧桐树下就不往前了。长老们也就这么顺势聚在树下,絮絮叨叨地传授进阶经验,交代闭关的注意事项。
树上躲藏的人听得那叫一个冷汗直流,却又不敢让一颗汗往下滴。
“我又不知道你跑树上去了。”斐厌清语气无辜,表情却坏得很,“有那么见不得人吗?干嘛总是遮遮掩掩的?”
“我师父在。”
“你那么怕他?”
“他不让我跟人走太近。”说话间,她已翻身落地,“咔嗒”一声打开抱着的锦盒,里面躺着一支银鎏金点翠凤钗,口衔莲花珠玉穗,两股尾端皆刻了她的莲花印记,她将钗分拆开来,一半放回盒中,另一半则是眼也没往那边看,就直往他怀里塞,潇洒甩出一句,“喏,给你的。”
如果没有随着这句话的出口,面颊没有烫得能当场把饼烙熟,将会更潇洒。
他两指捏着那尾部,低笑道:“你鬼鬼祟祟收集我的羽毛,就是做这个?”
闻言,她转过头来,怒声质问,“什么叫鬼鬼祟祟!讲话那么难听!我可一点一点粘上去的呢,你是不是觉得丑?那你还给我。”
她作势要抢,却被他抬手躲过,后者无比丝滑地将其收入怀中,“不给,你送我便是我的了。”
忽然,他敛了笑意,将她拥入怀中,指尖抚过她的乌发,闭眼,闻着那淡淡的菡萏清香,话里话外都带着浓重的离别愁绪,“此一别数年,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何光景了。”
“真的要五年啊。”她垂眸嘟囔。
“最后一次了,乖乖等我回来。”
“好吧。”她松了手,不再眷恋玉兰。
斐厌清足尖轻点,跃上仪光,往云深处飞去,向着白玉京的方向。数息后,忽又带着漫天风雪折返回来。
她不眷恋玉兰,他却眷恋莲花。
她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那道蓝色身影,玉兰映雪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最后集中在了某个部位——
斐厌清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极轻极浅的吻,道:“等我回来,为你戴上这钗。”
凤凰低眉垂首,吻过滚滚红尘。
斐厌清指尖捻过新开的莲花,弯腰闭眼去嗅,淤泥不染的清香瞬间盈满鼻间。
他忽然十分想念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让她的味道跟他混在一起。
如果说是因为走了太长时间,她生气了,那也还到不了要杀他的地步。
只能是,在她“死”后的那些年。
所有人都告诉他,她跳了能焚尽一切的熔念山,她不可能活下来。
可他去往生海,一遍又一遍地去找她的魂魄,不管怎么找,就是遍寻不到。
要么神魂直接消散世间,不入往生;要么大难不死,活了下来。
如今看来,后者可能性更大。
只是失忆了。
因为失忆了,才没有回来找他。
失忆后她去了哪里?没有过去会对未来感到恐惧吗?一个人会害怕吗?
后来又到底经历了什么呢?挡了什么路才必须杀他呢?
斐厌清睁开眼睛,问:“怎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陆贰还是能立马推测出是在说宁姑娘。她的视线往下扫,定在了斐厌清腰间的通灵牌,无奈道:“少主,您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宁姑娘的。”
斐厌清眉头舒缓,指尖轻扣通灵牌,“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静了一息,随即传来他无比想念的声音,“明天?后天?”
身在宁安城的炎玉纳闷道,斐厌清竟还主动关心起这个了?
“怎么?我一走你舍不得?”话一出口,她就紧急抿嘴,我在说什么胡话!怎么能这么顺嘴说这种话?
“额,不是,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很快就回。”炎玉摸着白玉栏杆的手左右摆动,越来越快。
斐厌清眼前自动浮现炎玉现在绯云遮面的模样,她倒常常因为情绪过于外显,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又总是因为抹不开面儿,容易羞红了脸。
有时候,他都会怀疑她是故意的。
故意引诱他。
“折玉,让我看看你吧。”一抹冰消雪晴的笑容自嘴角绽出,一瞬间,春回大地,鸟语花香。
那声音轻轻的,痒痒的,像是使了什么蛊惑人心的法术在里面,炎玉竟还真鬼使神差地拿出通灵牌开了影像,对着自己。
“宁师妹?”常雨柔见炎玉突然就定在那儿,还跟被夺舍了一样举着通灵牌,惊疑出声。
炎玉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忙脚乱地掐断,五指如捣蒜般乱来回盖在通灵牌上,“没、没事。它脏了,我擦擦,嘿嘿。”
千里之外的栖梧宫,斐厌清盯着暗下去的通灵牌,瞳孔剧震。
常雨柔跟炎玉靠得近,哪怕只有一瞬间,斐厌清也看到了常雨柔的小半张脸。
竟这么早?她们俩个竟这么早就认识了。
宁玊会跳熔念山,就是因为她杀了九曜天宗的一个长老,一个颇有威望、深受弟子爱戴的长老——训诫院副院长刘昭纬。
而去杀这样一个人物的后果就是,她立刻遭到了宗门乃至修仙界中,无数刘昭纬忠实拥趸的声讨,甚至等不及查明刺杀缘由就被逼走上绝路。
能让一向谨慎的宁玊跑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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