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来到江暮合院子时,江暮合正在院子里抚琴。
琴韵悠扬,如泣如诉。江月停在门外。
江暮合余光还是看到了江月,淡淡道:“进。”手指却未停下,转手轻轻拨弄着琴弦成短调。
“回郎君,京中传来消息,长公主殿下挑了曹家郎君的画像,太后已为二人赐婚。”
“铮。”
琴音凄厉,余音悠长,吓了江月一跳。
“知道了。”江暮合的声音难辨喜怒。
江月:“郎君,我们可要传消息给长公主殿下?”曹旭锐到底也助杨益谋害宴帝,若是公主被他蒙骗那就坏了。
“不必。”
江月不解。
“纸包不住火,我们能查到的东西,殿下未必查不到。”
江月顿时明了,公主因着上次郎君行刺一事查过曹旭锐,保不齐公主也会顺着查到什么。
“密而不报,才是罪过。”
“将消息透给袁家。”
“袁家?”江月这才明了,“郎君可是要做山观虎斗?”
“不。”江暮合调完音,又拿出了帕子,将琴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江月安静地候在一旁。
“我要他们,自相残杀。”
“无人生还。”
江月明白,垂首,“是。”
还有一事……江月猛地抬头。
“有事直说。”江暮合抬眼,眸光透着淡淡的冷意。
“江流方才来报,小人只当郎君像往日一样要助公主,便命他将线索透与公主。”想起方才江暮合提到的“密而不报”,江月心存侥幸,“公主应该猜不到是郎君在帮助公主吧?”
看着江暮合眸光沉沉,江月高呼:“小人这就派人去追江沉!”
说着一溜烟跑掉了。
江暮合拂手而过,只弹了一个音节。
凄婉又哀伤。
*
消息传到曹旭锐处时,他正与王执下棋。
王执笑了一声,“曹公棋技一如既往高明,便纵是下到天黑,你我二人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曹旭锐指着王执,看向身边的小厮,“听听,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他自己呢。”
话音刚落,曹旭锐和王执相视一笑。
小厮也陪着笑,笑容却有些勉强。
厮杀了一上午,王执也有些倦了,看着小厮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知他自方才进来后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转移了话题,“曹公此处可有好茶?”
小厮立马接过话头,“早知王公要来,家主一早便命小人备下了。”
小厮趁着上茶的功夫插了嘴,“家主,礼部呈上了郎君的画像!”
曹旭锐举着茶盏的手在空中顿住,“什么?”
“千真万确,礼部确实呈了郎君的画像。”
曹旭锐看了一眼王执,王执也是一脸讶色。
“江游不在,礼部是愈发不成样子了,连这等小错也能犯。”
王执心中却有计较,眼下江游不在,代尚书为代理尚书,他的意思,便全是上面的意思,可这到底是陛下还是太后的旨意?
“此事,想来是礼部失职,寻不到适龄的郎君便把大郎的画像呈了上去。久闻长公主殿下与令爱交好,想来长公主做不出夺他人之爱……”曹旭锐的话顿住,若长公主真是那般喜爱夺他人之爱的卑鄙小人呢?
王执笑笑,曹旭锐之言丝毫不能打消他的顾虑,面上却丝毫不显,“曹公所言极是,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向来不会夺人所爱。”
“且,犬子前几日冲撞了公主,想来公主心中烦懑,看不上他。”
王执瞪大眼睛,收了笑,“曹公这是说哪里的话,下官从不敢有二心。”
曹旭锐这才想起,曹盛冲撞公主的同时连带也冲撞了王令仪。心中骂了几句曹盛,抬起头对上王执的双眼,“王公放心,令爱只管安心嫁进来,定不会叫她受了委屈的。”
王执还是头一次见曹旭锐这般真切的眸子,心中升起一丝感激之情,“有王公这句话,下官便安心了。”
“下官就这么一个女儿,今后不止有下官疼爱她,更有曹公与令郎,令仪果真是个有福之人。”
曹旭锐见王执没有生气,放下心来。
“话虽这般说,王公却不能耍赖,今日不分出个胜负,本官是不会放你走的。”
王执也笑笑,“自然自然。”
两人又重新观摩起了棋局,与此同时有小厮慌乱跑了进来。
“家主,家主,太后懿旨到!”
听到“懿旨”二字,曹旭锐与王执对视一眼。
曹旭锐心里“咯噔”一声。
“诏。昭阳公主毓质淑慎,才德兼备,年已摽梅。旨礼部代天择婿。上闻都虞候之子曹氏,文才武略,从无恶名,正合公主下降。命择吉日备典。”
“钦此。”
曹旭锐身子有些飘忽,脑子也像装了几斤浆糊,只下意识与内侍寒暄,又吩咐小厮伺候着。
直到内侍走后,曹旭锐灵魂也没有归位。
王执看起来却是比他淡定许多。
曹旭锐呆呆地转过身,看向王执,双眼噙泪,“王公,本官对不住你啊!”
王执心中强压着怒火,却还是笑不出来,“此事不能怪曹公,怪只怪……”王执却将话头咽下。
曹旭锐双眸含恨,“怎么就,怎么就……”
说着又拉住了王执的双手,“王公,本官不敢抗旨,但本官之心日月可鉴,本官今日便收令爱为义女,她的事,便是本官的事,也是曹家的事。”
王执心生感激,“曹公有这般心,便已足够,怪只怪那丫头福薄,与令郎无缘罢。”
曹旭锐听到这话,心中又生气一股无名火,枉他拼搏一生,赵谦连一个状元都不愿给他的儿子,赵曦还要生生夺了他为儿子寻的好姻缘,真是岂有此理!早知今日,他当时便该破釜沉舟,拼尽全力助那杨益一臂之力,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左右为难的局面。
王执见曹旭锐变了脸色,劝解道:“曹公,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怕没有那么简单。”
曹旭锐听王执这般说,恢复了一点理智,“此事虽是太后下旨,背后怕也是长公主的意思。”
“怪只怪,长公主为何要这般做?”曹旭锐腹诽:“公主莫不是真看上了那不孝子?”曹旭锐摇摇头,他自己都看不上。
王执没有注意曹旭锐的神色,低头在想着会不会是事情败露了。可他又觉得没有那般简单,杨益的事情已过多年,当时他们将一切线索都引到向家那里,纵是怎么查也查不到他们的头上。
王执能想到的事情,曹旭锐自然也想到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危险”的眼神。
曹旭锐嗤笑一声,“此事尚无根据,没来得杞人忧天,徒增烦闷。”
宴帝都没有的本事,赵曦又怎么会有?
王执点点头,“曹公运筹帷幄,想来无事。”
*
消息传到袁家时,袁望发了好大一通火。
“长公主的眼睛是什么做的,韩老四便算了,这曹家的大郎放在人群里都寻不到人,他拿什么同子平比?”想到赵曦三番两次给自家儿郎难看,袁望更是生气。
小厮连忙将下人都遣散开来,又吩咐两个心腹在门口候着。
“家主莫要生气,若是气病了便不值当了。”
“此事我怎能不气!”袁望怒吼,将怒火全都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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