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允业从飘荡的江河中抽出身来,“不说这些了,你准备何时启程,这次不需要灌醉我了。”
秦惊辞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陛下既然知道,为何还喝了那酒。”
祁允业没看他,眼睫轻轻垂下,笑了笑,“或许是不舍得吧。”
秦惊辞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忽然生出了些别的心思,她踮起脚,一把拉过他的领口,祁允业没有防备,便被拽了过去。
下一秒,温润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清香和柔软一同闯入了他的口鼻,四肢百骸彷佛都换了个模样。
他抚上了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他深求多年,本不抱幻想,可秦惊辞偏偏给了他一丝希望,到底让他如何是好。
燕过头顶时,两人面上都浮起了些许的红色,秦惊辞退了两步,站回了原地,眼眶因用力泛起了些红色,显得倒像是他欺负了她一般。
祁允业正要开口。
却被她抢了先,“祁允业,我喜欢云,也喜欢风,可我更喜北地冬日里的大雪,和同僚喝的庆功酒,马背上刺骨的寒风,军营晨起的号角,草原上盘旋的飞雁。”
末了,她又道,“我得先是秦惊辞。”
风吹动了他的心,也吹散了他的心,“我知道,我喜欢的便是秦惊辞。”
秦惊辞转头看他,不再犹疑,眼神满是坚定,他知她,懂她,便已足矣,外敌踏马之时,她秦惊辞会永守北地,大祁的北门她定寸土不让,她要和他一起,护天下,佑万民。
祁允业的声音,忽地在他耳旁响起,那样的轻,却又那样的重。
“秦惊辞,自北地遥望,可纵览六洲,我要你看着,朕的将军,可永远纵马长歌,问鼎八方。”
江河流水是会带走一切,但终有它带不走的,比如波涛汹涌的爱意,比如源远流长的文明。
斜阳走过,照在她的发间,祁允业说,“这次离开的时候,我去送你。”
秦惊辞说,“好”。
若是天意不送春归,那他便送春归,他要他们再相逢。
***
石费岩私自采运硝石,此乃大罪,念及石行川将功补过,便流放三千里。
陵州刺史换了人做,愿陵州的百姓也能换个活法。
离开玉都时不过七月,现如今都八月了,盛夏将过,秋天将至。
秦惊辞装点好了兵马,等在陵州城外。
来的时候没人知道她来,走的时候却扬起了名声,来送她的人有许多,陵州的百姓沿街串巷,听闻是惊雪将军来了。
可没人知道到底哪位才是惊雪将军。
归珩一身银质素甲,点兵马上,样式威严,来的百姓便一窝蜂的拥了上来,“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归珩本就不擅长应付这场面,转头便寻着秦惊辞的身影,秦惊辞朝她眨了一眼,便后退几步,躲进了人群之后。
一辆锦绣华丽的马车,缓缓的穿过长街,朝着城门走去,离城门许远,便被送行的百姓们挡住了去路。
祁允业掀开车帘,“我下车,你们不用过来。”
他抬眼望过去,只看见了被围在期间的归珩,没有望见秦惊辞的身影,眉间皱紧,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一时间没有顾及周围之人,一只有力的手,穿过他的臂间,将他带到了一边,祁允业恍然,秦惊辞便闯入了他的眼中,“是找我吗?”
秦惊辞歪头笑着。
祁允业松了口气,“我以为你先走了。”
“既然答应了陛下,又怎会先走。”
祁允业衣摆下的手握紧又松开,却只是道,“秦惊辞,一路顺风。”
秦惊辞应下,“陛下也是。”
她认真的想了想,玩笑着说道,“祁允业,明年桃花开的时候,若是还想我,便寄一枝给我吧。”
祁允业眼眸亮了一瞬,却又倏然划过,“北地太远,花终会落。”
秦惊辞笑了笑,“落花,才有意!”
祁允业猛地抬起了眼,或许无数个瞬间,他都想让她留下,可刚刚,他想,他愿相思意寄流水,而秦惊辞,便做那奔腾的流水,散游人间。
归珩朝着这边投来深深的一眼求助,秦惊辞还没说话,便听祁允业淡然道,“秦惊辞,去吧。”
秦惊辞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转身朝着城外跑去,她翻身上马时,清风吹起她束起的马尾,飘起几缕青丝。
祁允业想起了他们初见那日,不同今日的骄阳,只是一个普通的春日,秦惊辞也是这样骑在马上。
那时她十六岁,他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少女的身影,没想过有朝一日的重逢是如此的剑拔弩张,但天道有意,他年少所求,终得圆满,从今若天意有缘,便佑她万里长云逍遥上。
秦惊辞每次离家还是出征从不回头,她知道她会回来,所以不回头,她知道他们会再相见,所以不回头。
日落西山,眼见就是翻座山也见不到他们的身影时,卫越才在城外寻见了秦惊辞的身影,“陛下,陵州事了,何日启程回都。”
祁允业看了他一眼,眼神变了一瞬,“玉都有兄长,不急着回去。”
“朕记得并州常有干旱,便途经并州看看收成如何。”
卫越糊里糊涂的应了下来,玉都位于陵州之上,若是去往并州,还要经过和玉都相邻的胥州,既不顺路,也不途径,甚至还离玉都越来越远了。
可倒是离北地越来越近了,卫越不敢挑明,也只敢自己想想了。
祁允业见他一脸严肃,迟迟不答他的话,又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卫越抬头道,“并无,属下这便去准备行李。”
祁允业这时候倒是有闲情雅致了,“不急,伏龙卫这几日辛苦了,先休息几日。”
卫越讪讪的退下了,连自己来的目的,是为了叫祁允业回去的都忘了。
北地距陵州要跨越整个大祁,路程却是遥远,为了中秋节赶到,秦惊辞出城前日,便下了令,快马行军。
刚走了没多远,哒哒的马蹄声,便从后面传来,位于后面的士兵来报,“将军,队尾有一男子求见。”
秦惊辞眉宇一紧,想不出会是谁,便挥手停下,调转马头,跑了回去。
到了便看到,一个大包小包背着行囊,马的两边还鼓囊囊的装着几箱木盒,马上那人,胸前甚至还揣着两个馒头。
穿着打扮倒是简练,有几分投军的样子。
石行川瞧见是秦惊辞来了,便扬起个笑脸,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师父,我来迟了?”
秦惊辞见他的架势,很难不多想,“你这是?要投军?”
石行川像拨浪鼓一样点着头,速度快的生怕慢一秒,秦惊辞便不要他了。
不过,现下,秦惊辞就不是很想要他。
秦惊辞眉毛抖了抖,“石大少爷,就算你爹不在了,据我所知,石家的百年基业,应是还够你吃喝不愁吧,何苦要为难自己来投军呢,证明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
石行川知道秦惊辞会拒绝,但没想到会如此说,“师父,我不要干别的,我就想跟着打仗,我想建功立业,保护石家。”
他的语气很是坚定,好似真的与那个纨绔少年,有些不同了。
秦惊辞正色道,“我的兵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确定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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