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成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用草根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青瓷罐里的两只蟋蟀,自从上次在城内被李令戈抓了个正着,他就又被关禁闭了。
正当罐中斗争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时,禁闭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月光从门外照了近来。
李令成闻声连忙起身,以为是阿姐李令戈终于心软要来放他出去,立刻丢下草根,从内室跑出。
然而,踏入室内的并非那道熟悉的红色身影,而是一个头戴帷帽的陌生身影。
来人步履无声,随着她的进入,一股仿佛雪后初霁混合着冷梅的奇异香气,悄然弥漫了整个房间。
“你是……”
李令成疑惑的话未问完,待看清那帷帽薄纱后隐约透出的清冷眸子时,瞬间认了出来。
“仙长,是你。”
见他整个人要扑了过来,谢旻宁却虚虚抬手,将李令成定在了原地。
“仙长?”
李令成满脸不解地望着谢旻宁。
谢旻宁此番随萧景珩来西北,主要是因为在李令成身上感应到了一缕与她师父同源的灵识痕迹。
然而,此刻近距离观察,她的心却沉了下去。
李令成周身的气息极为诡异,龙气交缠着死气萦绕在他的命门。
身负如此死气,按理来说早已该是一具枯骨,可他却活蹦乱跳,甚至那龙气还有渐涨之势。
这世间竟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谢旻宁不再犹豫,伸出纤长的手指,欲用道法探究他的命脉,查看是否有人给他改命。
然而,她的指尖尚未触及李令成,一股极其强悍的禁制之力从李令成体内迸发。
猝不及防的谢旻宁被这股力量震得向后踉跄半步,帷帽下的眉头紧紧蹙起。
紧接着,让她更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无数闪烁着金光的丝线,如同活物般在李令成的经脉,密密麻麻,与萧景珩身上的禁制之术如出一辙。
谢旻宁心中一沉。
如果说萧景珩作为此方世界原本的男主,被人设下禁制是为了阻他登顶,尚在情理之中。
那李令成呢,一个在原书就出现过一两次名字的配角,为何也会被人费尽心力地种下如此阴毒厉害的禁制。
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这个世界的人,仅仅是与那本书中角色同名,其实各自的命运走向根本毫不相干。
连所谓主角和剧情,只是自己的先入为主的想法,这个世界自有其运行逻辑,根本不存在什么天命之子?
这个念头让谢旻宁遍体生寒。
若萧景珩并非所谓的男主,那她一直试图从他身上寻找回归线索的做法,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走上了歧路。
就在谢旻宁思绪混乱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射谢旻宁后心。
谢旻宁虽因分神慢了一瞬,但身体本能犹在。
她侧身闪避,箭矢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刺入了朱红柱子,尾羽兀自颤抖不休。
帷帽的轻纱也被箭锋划破一道口子,清凉的晚风吹扑到她脸上。
李令戈手持长弓,站在庭院对面的屋顶上,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她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直盯着房内的谢旻宁。
“放了他!”
谢旻宁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帷帽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没有理会李令戈的威胁,反而缓步走到已经晕厥过去的李令成身后。
一手张开堪堪握住李令成的下巴,迫使他的头微微后仰,另一只手则虚按在他的天灵盖上,俨然一副要将他杀了的模样。
她抬起头,透过破损的帷帽纱幔,迎上李令戈愤怒的目光,声音一如既往地沉静。
“李将军,你说我若这么轻轻一拧,令弟这条命,还保不保得住?”
见她作势欲发力,李令戈脸色瞬间煞白,急声厉喝。
“你敢!”
“呵。”谢旻宁轻笑一声,果然松开了手,刚才的威胁只作随手为之的戏弄。
李令戈见状,怒火攻心,不再多言,从箭囊中一连抽出三支箭,搭弓引弦,动作一气呵成。
一连几次搭箭拉弓,无数箭羽朝着谢旻宁飞来。
谢旻宁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
她只是随意地抬起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拂。
那些势大力沉的箭矢,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在她身前尺许之处停滞并悬浮在半空之中。
“自不量力。”
帷帽下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
话音未落,谢旻宁反手一挥袖袍。
那些悬停的箭矢一下调转方向,裹挟着凌厉的劲风,朝着屋顶上的李令戈反射回去
李令戈眼见箭矢朝自己飞来,她急忙翻身从屋顶跃下,同时挥动弓臂格挡。
勉强磕飞了几支箭后,抬眸见一支箭直勾勾袭来,却在快要射中时,被谢旻宁驱动道法偏移几分,擦过臂护而去。
李令戈确实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单膝跪地喘着粗气,谢旻宁也不多耽搁。
她反手提起软倒的李令成,身形一晃,便如青烟般消失在房间之内,只余下那被箭矢破坏的窗棂。
等到李令戈稳住身形,冲进房间时,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那只青瓷蟋蟀罐还静静地摆在桌上。
萧景珩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不过一天未见,谢旻宁就给他带来个祸害。
回到住处的萧景珩望着躺在自己床上的李令成,又抬眼看向一脸坦然的谢旻宁,脸色阴沉地可怕。
“谢旻宁!”他眼神里充满是怨念,“你这是又整哪处?”
谢旻宁双手一摊,语气理所当然。
“没办法,李全准备的这院子太小,就这一张像样的床榻,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吧。”
萧景珩没好气地剜了床上的李令成一眼,而后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酸意,走到她面前。
“李令成不过就是个纨绔,你绑他干嘛?”
谢旻宁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回道。
“收他为徒。”
“收徒?”
萧景珩这下是真的惊住了,一向冷心冷情的谢旻宁,竟然会主动提出收徒?
他心中那股醋意再也压制不住,脱口而出,语气里甚至带着逼问。
“他有什么特别的,值得道长费尽心力绑来不说,还要收其为徒。”
谢旻宁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酸味。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并指轻点李令成的胸膛,不一会儿,李令成的各处要害就再次浮现出那密密麻麻的暗红色丝线。
萧景珩对这红线再熟悉不过,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这是……”
“与你身上的禁制,同出一源。”
谢旻宁收回手指,红线缓缓隐没。
“我要弄清楚这背后的关联,就需要他的配合,既然他一心向道,我便以此为饵,让他心甘情愿为我探查。”
萧景珩闻言,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李令成本就个脑子不好使的,若是以收徒为名,不仅能让他安分守己待在眼皮底下,还能以他为饵让李全对自己俯首称臣。
正思量时,谢旻宁忽然向他伸出了手,掌心向上。
萧景珩愣了一下,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见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谢旻宁无语地撇了撇嘴。
“总不能待在侯府吧,眼线太多,你给点钱,我在外面租个清净的院子,也好方便我探查。”
萧景珩听完,额角青筋跳了跳,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醋意直冲脑门。
这算什么,拿他的钱去养小白脸,还要堂而皇之地金屋藏娇?
见萧景珩抿着唇,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谢旻宁收回手,别过脸去,小声嘟囔了一句。
“小气,罢了,我自己想办法就是。”
看着她这副难得流露出的负气模样,萧景珩心头的火气莫名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的失笑。
他终究是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宠溺的纵容。
“给就是了,需要多少,稍后让人支给你。”
谢旻宁这才转过头来,对他挑了挑眉以示满意,心里也不免暗忖,这人虽然有时候别扭,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
就在屋内气氛微妙的时刻,院门外传来了侍卫清晰的通报声。
“王爷,有人求见。”
萧景珩神色一凛,立刻对谢旻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下床帐以确保李令成被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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