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带着莳栖桐朝阁楼上走去,楼道蜿蜒曲折,楼层中有许多雅间,门扉紧闭,看不见其中情形。
至第三层时,伙计奉上一个帷帽与一件黑氅,她接过,转头递给莳栖桐。
“还请买主带上这个。切记,无论看见,或听见什么,都不能摘下帷帽。”
说完,她自己也带上了帷帽,并伸出手示意莳栖桐搭上。
莳栖桐端详着手中帷帽,上好的丝绸,乌黑的颜色,足矣遮蔽所有光芒。
帷帽,是遮住视野,还是遮住面容?
莳栖桐系好黑氅,带上帷帽,搭上少女的手,默声跟随她朝楼上走去。
少女将她带到一间雅阁,低声吩咐她坐好等候,便转身离去。
莳栖桐凝神静气,窥探着这方楼阁。
这座楼阁由五层组成,眼下,她身处五层。
明明日上中天,可这层楼中却透出一股阴邪湿冷的感觉,让莳栖桐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楼层被分割成几间雅阁,她几番探索,皆未察觉到任何气息,想来是没有他人。
而在这层两边最深处,有一边是一间十分封闭的暗室,暗室隔绝所有,她无法窥得任何讯息,而另一边,她察觉不到。
看来,那两处便是密谈之处。
……
良久,暗室处的门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多谢阁主。”史云书低声道谢,浑然不觉她的声音尽数被莳栖桐听得。
怎么回事?母亲也在这里,她又有什么需要探知的秘密?会与云州有关吗?
突然,一阵强劲的真气袭来,莳栖桐连忙收回逸散的真气,装作闭目养神。
一道威严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来者何人?”
莳栖桐心下一惊,暗自感叹,究竟是何等高强的武功,连她都未曾察觉此人靠近。
仿佛心有感应,史云书转头面向莳栖桐所在雅阁。
身旁之人几度呼唤,她才回过神来,跟随女子朝楼下走去。
只是,她眼中满是疑惑,若有所思。
而在雅阁处,那人仍静静站在莳栖桐身后。
莳栖桐脑子飞快运转,最终决定装疯卖傻,“鄙名不足道,问秘者而已。”
那人久久没有回应,只静静站在她身旁,沉默不语。
莳栖桐也不敢轻举妄动,屏住呼吸,静候他的反应。
过了很久,直到少女走到莳栖桐身旁,她都没有等到那人的回应。
“贵客请。”
少女气息平静,好像没有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只上前牵过她的手,朝外走去。
那人到底是谁?既已发现她在窥探,又为何不做反应?
她满腔疑惑,找不到人解答。并非是她不想问少女,只是看少女这幅模样,并不知晓她与那人的暗中冲突,她若主动说出,难免不算自投罗网。
她跟着少女的步伐,朝前走去,只听得机关扭动声,一道大门就在她前方“轰隆”打开。此处显然并非母亲所去的那个暗室。
莫非是将她带到这地方惩戒?
不对,有师父的灵玉,他们应当不会为难她。再说,以她的武功,能察觉者属凤毛麟角。既然那个人并未指责,显然是不打算追究。说不定,他并非楼中之人。
少女将她带到一张椅子上,转身朝内部之人告退。
“轰隆”一声,大门再次关上,屋内只剩莳栖桐与那个保持沉默的人。
屋里燃着一股安神静气的香,让莳栖桐本来忐忑的心静了下来。她酝酿着情绪,正准备开口,那人便率先发问了。
他的声音闷闷,似乎是隔着一层面具。还有几分虚弱,似乎是旧疾缠身。
他显然不是雅阁之人。如此,她倒有几分笃定,那人并非楼中之人。所以,他究竟是何人?
既然这人并非雅阁那人,又如此羸弱,想来也不可能有高强的武功。莳栖桐悄悄释放真气,查探起此间。
暗室后藏有精巧机关,似是藏秘之地。这人端坐书案前,正垂首书写。
“问一次问题,一两银子,每次只能询问三个问题,每次询问间隔一月,贵客知道这个规矩吧?”见莳栖桐久久不语,他缓缓开口。
莳栖桐急忙回神,点了点头。
看着莳栖桐颔首,他又接着说道:“但看在贵客持有灵玉的分上,便给你三两银子五个问题。”
“好。”莳栖桐点了点头,取出袖袋中的银两,放置在面前桌上。
许是莳栖桐放得太快,男子缓了一会,才开口:“贵客请问。”
莳栖桐直奔重点,“北戎局势。”
“要看北戎局势,得先捋清北戎王室内部联系。除却宗室,北戎王现存于世的儿子,仅有三位。大王子如今就在越宁,不日将迎公主入戎。二王子三年前叛变,与流放草原的罪臣,先王旧臣及南戎这三大势力苟合在一起,意图颠覆北戎王的统治。三王子尚年幼,有关他的信息甚少,只知道他生母一年前刚被北戎王赐死。”
从这些消息中,可以看出北戎自己也是内忧外患,纵使它与渠狄勾结,大越也不至于惨败,更遑论沦落到和亲的地步?
“北戎王性格凶残,横征暴敛,又是弑父上位,北戎内部本就只是迫于他的淫威,并不服他。如今见他病重,加上二王子反叛,北戎内部异端凸起。见此,北戎王与渠狄合作,通力镇压灵渠十六部,并拿下临戎以北二十县,在北戎内立了大威。”
男人似是回答完了这个问题,闭上了嘴,静静等着莳栖桐询问。
这个问题回答得太空泛,莳栖桐皱眉再问,“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北戎王与月陵私下有勾结,且他有意再生一个王子,继承衣钵。”
月陵临近西州,西州如今是由定国公麾下镇西军镇守,镇西军是大越最精锐的军队,在这数十年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这种情况下,月陵还敢与北戎勾结,看来,还是贼心不死。
既然这个组织都知晓这个消息,想必定国公应当也知晓。不过,也不排除他不知晓的可能,既如此,还是转告为好。只是,她不能暴露这个组织。或许,可以借洛肃岚旁敲侧击地告诉他。
至于北戎王的想法,既然他有了这个想法,那他要求公主和亲,目的就很显然了——就是想让洛肃宁诞下王子,借机与大越结成联盟。
洛肃宁日后若是诞下王子,背后是整个大越,这王位定然不会落北戎王那几个王子手里。为了保障两国联盟,大越也不会放任南戎与二王子手下的三大势力蚕食北戎王的势力,更不会容许其他国家借此蚕食北戎。
好一个一石三鸟的计策!
但事实远远没有这么简单,若真是这个目的,那大越应该占据优势,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他到底还有何秘密,大越内部又隐藏了什么阴私?
暂且先不论背后的阴谋,先从安俟戎处着手。他并非会束手就擒,任北戎王的计策成功之人。
所以今日安俟戎说出让她去做他的阏氏,想来是他对北戎王的反制之计之一。他只是想要一位贵女去做那颗筹码。他既已表现出亲越意向,只要公主没有诞下孩子,到时,他也会可以获取大越的支持。
若真如此,在鸿胪寺中,安俟戎做出的那些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那说不定就是他反制之计中极为关键的一步——说不定,他早已在暗中谋划毁掉这桩和亲。
而北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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