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桃的残骸被血光托举着,粘稠的血液像丝线一般,丝丝缕缕缠绕着她。
殷烬垂眸看着,绽开一个笑容。
“小妹,哥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的。”殷烬的声音很轻柔,“你看,哥做得到。”
殷烬周身的红色迷雾愈加浓郁,他眸中的清明,正在一点点被替代。
“殷烬!你醒醒!”江余从唇齿间挤出声音,“阿桃若在天有灵,不会希望哥哥手上占满鲜血!也不会希望自己是这样活过来!”
殷烬猛地扭头,视线狠狠盯着她,声音嘶哑:“你懂什么?!这是他们该付出的代价!他们该死!”
“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在乎!小妹能回来就好!”他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周身血雾越加翻涌。
池木周冷笑着:“可是,用邪法召唤回来的殷桃,还会是以前的殷桃吗?”
“收手吧,殷烬。不要一错再错!”池云安也急声道。
“来不及了……”殷烬动摇了一瞬,却转而大笑,周身戾气越加浓烈,“我已经把我的身体献祭给它了!我没有回头路了!”
他微微抬手,凌空一指,黑圈又收紧了些许。
“孽徒!醒醒!”殷掌门的声音破空而至,如九天惊雷,“你竟真的走上此等道路!”
掌门脚踏长剑,凌空而至。血雾在他身边徘徊,却不敢靠近,形成一个明亮的球,在这血色天地间,显得格外耀眼。
掌门双手翻飞,指诀变幻间,金光大盛,凛然金印不断变大,最后轰然落下,斩断了那源源不断的污秽血河。
村民如断线木偶,纷纷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师父,您一定要阻止我吗?”殷烬垂眸,避开掌门那道灼灼目光,指甲嵌进掌心。
“孽徒,别叫我师父!”掌门须发皆张,怒不可遏,手直指殷烬,“你可知你唤醒的是何物?!”
“我知。”殷烬仍然垂着头,带着破釜沉舟的平静。
“我早知你性子执拗,易走极端,故而一直未告知你密室真相。”
“唯有你无欲无求,大道已成,方可不被此虫蛊惑。”
“却不曾想,你竟早已知晓此虫的存在。”掌门痛心疾首,手指微颤。
掌门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你可知道,这蛊虫,不死不灭,占你躯壳,吞你灵魂。”
“我知,我不怕死。”殷烬脸上是一个惨淡的笑。
“你以为死得只会是你吗?!这上古邪虫,与煞气相通,一旦进入人体,便源源不断吸收煞气。”殷掌门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天地间回荡。
“就算吾等耗尽灵力,强行杀死它,磅礴煞气喷涌而出,届时山河倾崩,多少生灵会为你陪葬?!”
“你可知当年那些前辈,付出多惨痛的代价,才将蛊虫镇压在此地?!”
“这滔天罪恶,你如何承担?!”
殷烬的神色换了又换,他捂住头,手上青筋暴起,体内爆发出的内力向四周迸射,地面寸寸龟裂,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巨石在瞬间便崩塌成齑粉。
殷烬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血影,裏挟着凌厉的煞气猛扑向掌门!
他并指如刀,血芒在指尖凝聚成利刃,每一次抬指,都撕裂着空气,直逼掌门命门。
掌门面色沉凝,衣摆在气流中被猎猎吹动。他脚步轻移,步法精妙,总能避开那疯狂的攻击。
“醒来!”掌门再次沉喝,手指结出金印,试图唤醒他的神智,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更加狂乱的攻击。
殷烬喉间滚出嘶吼,一道血色利芒擦着掌门的鬓角掠过,几缕被斩断的银发缓缓飘落。
掌门眼神一凝,身法如电,瞬间近身,指尖凝聚内力,连点殷烬数个穴位。
“呃!”
殷烬浑身一僵,戾气尽数敛去。他眼中的疯狂也随之散去,随后软软向后倒去。
掌门将殷烬安置在府中的密室,加以层层禁制,暂时封锁起来。做完这一切,掌门脚步沉重走出密室。
“事已至此,我也不必瞒你们了。”掌门面对他们追问的神色,捏捏眉心,“我派自立派之日起,便肩负着使命。我派代代掌门,需承担镇压蛊虫蚀心魇之职责。”
掌门叹气踱步:“此虫无形,善蛊惑人心,靠吸收世间煞气而活。惟有真正做到自持本心,才能不被它影响,守住封印。”
“代代掌门,都会选取最有潜能做到镇守封印的弟子,倾力培养。惟有弟子真正做到心无旁骛,持心执真,方可进入禁地,继承使命。”
“未曾料到,这封印,我竟没有守住,我辜负了前辈们的努力。”掌门眼中泛起泪光,握紧拳头。
“掌门,这并非你之错。”池木周立在旁边,沉声安慰,“当务之急,是寻得解决之法。掌门……心中可有计较?”
“如今,唯有两条路可走。”掌门竖起两根手指,声音沙哑。
“其一,趁蚀心魇和他融合不深,集结全派之力,重新封印蛊虫。但此法危险至极,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煞气崩塌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其二,便是让他忘记所有,忘记自己有个妹妹,忘记和红绡城相关的一切。但,需要先消解他心中过于强烈的执念,忘尘诀才能发挥效果。”
“这密室,锁不住他多久。”掌门的目光投向密室石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决方法,做出抉择。”
天地一片静谧,几人沉默地走回客房。
“幻境若真是生自殷烬,那我们必须解掉他的执念。”池木周率先开口。
“可他心中执念颇深,而今又被蚀心魇影响,根本听不进旁人的话。”池云安眉宇间愁云缭绕。
“言语劝说无用……那如果……我们演给他看呢……”江余的目光落到殷桃送的那个面人上,缓缓道。
面人依旧咧着嘴,笑得灿烂。
“还记得阿桃说过,生辰那日,要为他演一场皮影戏吗?”江余抬起眼,“不如,我们来替她完成?”
江余抬手,推开那扇冰凉的木门。门轴吱呀一声,轻轻叹息。
殷桃的房间还是一尘不染,如同离开时一般,江余的目光落在角落那个旧木箱上。
她缓步上前,屈膝跪下。里面是她做好的影人,都叠得整整齐齐的。江余摸着那些粗糙的影人,心如刀割。
掌门缓步走入屋内,看到江余手中影人,悲意更浓。
“掌门,阿桃平日最爱和殷少主一同做何事?”昏黄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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