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通道幽森绵长,凝聚的水珠在石壁上敲出空洞回响。
江余压低声音,头微微偏向池木周道:“你师姐的气息,当真在城主府?”
“是。”池云安脸上愁容不散,指甲攥得发白,“而且近来,她的气息已有所减弱。”
“丛儿所言,应该并非虚假。”池木周也面色严肃。
江余沉默点头。她要的药丸暂且也拿不到手,思及他们先前的帮助,索性回报这份恩情。
“那我们该如何找到练蛊之地?”
“夜间防卫虽森严,却也不是毫无懈可击。”池木周眸光略闪,思忖片刻,“西南角的巡逻,换班时候会有一盏茶空隙。”
夜色四合,黑暗吞没了城主府。
几个侍卫酒饱饭足后,说笑着走过假石山,准备换班。江余贴在石头后,探出半只眼睛,手指轻弹。
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散开,江余捂住口鼻,得意地朝池木周扬扬眉毛。不过片刻,几个侍卫眼神慢慢涣散,软软倒地。
池木周和池云安将几人拖到假山下的阴影,利落地剥下他们身上的衣服。夜色深沉,只剩衣料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一件侍卫袍忽从暗处被抛出,不偏不倚地罩在江余头上。
那衣袍厚重,沉甸甸撞入她的怀中,饶是江余并不娇小,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袍子带得踉跄半步。
“你又这样!”江余手忙脚乱把衣物从头上扯下,咬牙低斥。
池木周利落整理好自己,回头却看见江余一通手忙脚乱,便伸手想去帮忙。江余一扭身子闪开,语气硬邦邦的:“不劳你操心,我自己可以。”
侍卫装扮于她而言有些宽大,她好不容易穿上袍子和盔甲,整个人都几乎被埋在衣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朦胧月色下亮晶晶的,显得有些傻气。
池木周把头撇开,嘴角微微扬起。
“你笑什么?”江余非常不满,瞪他一眼。
“笑你傻。”池木周微偏着头看她,嘴角还是噙着一抹笑。
“池!木!周!”江余上前一步,拳头毫不留情锤向他的肩膀。
“好好好,你聪明,你最聪明。”池木周准确扣住她的手腕,语气中的调侃半分没少。
江余一怔,挣开他的手,余怒未消地整理着过长的袖口:“你再笑,等下把你也迷晕!”
“在下可是领会过毒药粉的威力,岂敢与姑娘作对?”池木周弯腰凑近,一股竹香随之袭来。
“小天师,你自己说的,男女授受不亲。”江余呼吸一滞,抬手抵住他的胸脯,抬眼瞪他,“再凑近点,我不介意再让你体会一回,被迷晕的感觉。”
集合的铜锣声恰时砸向夜色,惊扰了清冷的月夜。
几人低眉敛目,沿着青石小路缓缓前行。有些不起眼的地方,矗立着一些形态奇诡的石雕,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拉长的黑影,宛如蛰伏的巨兽,静静凝视着这群人。
路经一偏僻小院,艾叶香气从阴冷的角落飘来,绵延不绝。
那小院木门紧闭,门楣上却挂着一束青葱欲滴的艾叶。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婆婆,枯瘦的手颤颤巍巍拿着柳叶,蘸着瓦罐里的水四处挥洒。嘴里反复碎碎念着:“莫要回来……莫要寻来……”
江余悄悄扯扯池木周,示意他这小院有些古怪。
池木周微微颔首,用气声道:“明日去一探究竟。”
铜壶滴漏,三更已过,远处传来换班的锣声。
房中,一灯如豆,映着两人全是愁容的脸。
池木周掩上房门,脸上忧思更重:“师兄,你有没有发现,府中有妖气。”
“嗯。初来时,府中妖气稀薄,我当是城主取了妖血来练蛊。”池云安负手立于窗旁,沉吟道,“而今妖气之浓郁,定有活妖的存在。”
“难道,城主还抓了妖来练蛊?”池木周手撑在桌上,眉头紧锁。掌心赫地碰到一物,池木周低头一瞧,是前些天见到的那丑娃娃。
丑娃娃……怪石雕……
“师兄,你对阵法排列了解多少?”池木周突然疾步走到书案前。
“略知一二。”
池木周迅速铺开府内地图,执笔蘸墨:“还记得我们之前看见的那几个奇怪石像吗?”
池木周手腕飞动,将它们一一标记在地图上。
“这些石像的排布,应该是一个阵法,它们似乎还可以随机组合。”
“我方才注意到,有些石像的位置,较我们初来府中之时所见,已有所改变。”
池木周指尖点着石像的位置:“若随机排列组合,阵法的中心,可以落在什么地方?”
池云安俯身细看,圈出纸上的几个地方,脸色慢慢变沉:“这阵法中心,怎么皆与死者殒命之处相重合?”
“难道……真正的死因还另有蹊跷?”池木周心中浮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尸体尚未下葬,两人趁浓重夜色,再次潜入敛房。敛房内的灯笼被开门声惊扰,猛地摇晃几下。
池云安从袖中拿出一柄薄制小刀,对着蒙着白布的尸体躬身一拜,声音沉肃:“事急从权,冒犯了。”
说罢,利落地划破死者僵冷的腹部。
池木周指尖捻起一张符纸,低头暗暗掐诀,符纸瞬间化作灰烬,飘入死者腹中。
不多时,死者腹中果然有一处泛起幽幽的冷光。
池云安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探入,夹出一片薄壳。
“这是蛊虫脱壳逃出后留下的。”池木周声音发紧。
“暗处还有其他凶手!”
“你何时对蛊虫有此等了解了?”池云安疑惑地抬眼看他。
“前几日听江余提过类似的情形,刚好记住了。”池木周垂眸,拍去手中的粉尘。
破晓的晨光稀释了薄雾,湿润的泥土腥气在风中浮动。
小院那处,传来竹帚扫过青石的沙沙声,一老妇正佝偻着背,细细洒扫。
江余眉眼一弯,缓步上前。“婆婆,我的东西好像掉进那个落锁的院子了,您能帮忙开下门吗?”
老妇闻言,忙忙摆手,带着惶恐:“姑娘,可使不得,那东西不要也罢,里头闹鬼呢。”
“闹鬼?”
“你是不知道,里面有口井,好些人在那里寻了短见。好些人说,半夜总听到那里传来鬼哭狼嚎,呜呜咽咽,凄厉得很呢。”老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道,“城主嫌阴气太重,索性叫人封死了。”
老妇生怕沾染邪祟,打扫完便匆匆拎着扫帚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匆惶的背影。
江余弯腰俯身,凑近那扇斑驳的木门,鼻尖轻嗅,一股混合着灰尘和艾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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