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朔眉头微蹙，看了眼林瑶身后，又环视一圈车厢，并未发现异常。他伸手想摸林瑶额头，看看是否烧糊涂了，说的话怎么让人听不懂呢？但半路又缩了回来。
卫朔疑惑：“二姑娘刚说的什么，‘啊驴剋’……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我秃噜嘴了，殿下别见怪。”林瑶急忙摆手，尴尬地笑笑。
看来不用再怀疑了，试探了这么多次，卫朔铁定不是现代穿越来的。对于这个结果林瑶还是有些失望的，原以为能遇到个老乡，多少算个精神慰藉。
不过照卫朔的说法，以及周老所言的那本记载了胶泥活字印刷术的游记，或许确实有跟她一样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
指不定哪天就遇到了呢，想到此林瑶又打起了精神。
卫朔看她时而气馁，时而精神振奋的，不明所以，但他猜测刚才那句自己听不懂的话，肯定不是无意说的。
难不成是她的家乡话？她在试探我？卫朔暗自思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们的关系还没到相互交心的地步，就算他问了，林瑶也会编各种理由来搪塞。
卫朔倒了杯茶，推过去给她，问：“如今周老应了，你计划什么时候开业？”
林瑶谢过后，端起茶盏抿了几口，果然……还是跟上次一样的茶，这恐怕是目前她与卫朔唯一相同的喜好了。
“且需些时间，还没准备齐全。”按照她的想法，还缺一个比较重要的人手。
卫朔没有多问，只道：“若有需要帮忙的，可告知影九。”
“好的，多谢殿下。”林瑶双手作揖，很客气，也不多说。
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林瑶掀起车窗一角往外看，马车已经到了东街。
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急忙挪到车门口，“伏影，麻烦找个人少的地方停下，我想逛逛再回府。”
伏影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传出其他声音，应道：“好嘞，二小姐。”
马车驶至前方僻静处，伏影勒住缰绳，随后轻叩车门，低声禀道：“二小姐，可在此处下车。”
等二人走远后，伏影靠着车门，面露困惑地问道：“殿下，您怎地不将二小姐留下？”
为了与林二小姐乘同一马车，殿下都吩咐他做出破坏马车的事了，怎么这会儿又不开口留人呢，伏影不明白。
卫朔淡淡地回他：“需要知道的已经问了，她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见她一面，比见圣上还难。他若不使计，怕是一句话都说不上。
伏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鬼使神差地，在驱使马车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他忙不迭地惊呼：“殿下，二小姐不是说要去逛逛吗？怎么跟一个男子聊了起来，看起来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
卫朔抬起车窗回头，见林瑶正跟一个画摊小贩说说笑笑的，与方才同他讲话是两种模样。
“啪”的一声，车窗被重重地关上了。
卫朔冷道：“回府，让人查查这个画摊小贩。”
伏影悻悻地应了声“好”，赶紧挥动缰绳，驱马而去。
而林瑶下了马车后，直奔画摊而去。
画摊老板是她开报社需要的一个人手，之前见凊娘时她曾见过这位画摊老板一面，所作的画很真实。
林瑶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想邀请他为即将开业的报社作画。
“这位公子，可否移步讲话？”林瑶走到他面前，柔声问道。
画摊老板自顾自地低头作画，头也不抬地抛出一句：“画像一幅半两银子，先付后画。”
看来是从上次那位不肯付钱的顾客身上吸取了教训，都搞上先付后画了。
如此爽快之人，林瑶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言道：“我想跟你做桩生意，关于作画的，您看是否方便详聊？”
画摊老板想都没想，冷冷地回了六个字：“没兴趣，不方便。”
这是完全不给她机会啊，林瑶眼睛滴溜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伸手跟云露要了半两银子，放在案上，“请给我画张画像。”
画摊老板这才动了起来，夹上一张新画纸，抬手示意林瑶坐上自己面前的半圆椅。
他掀眸仔细端详眼前之人，总感觉此人骨相似曾相识。
林瑶见他迟迟不下笔，想着可能是在考虑如何画，她趁机道：“我很喜欢公子的画，想请您为即将开业的铺子作画，工钱好商量，您看——”
“是你！”
林瑶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画摊老板的惊呼，她指着自己问：“你认识我？”
不应该啊，她就上次以男子装扮出门的时候意外被挤到画摊前，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再来过，怎么会认识她呢？
画摊老板点点头，又摇头，“见过一次，上次姑娘女扮男装替某解了围。”
“公子是如何认出来的？”林瑶挺好奇的，她记得当时画摊老板一直在埋头作画，也就临走时看了她一眼。
画摊老板回她：“我看骨相，一个人无论怎么装扮，骨相都是天生的。”
厉害啊，怪不得画的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林瑶心中暗喜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人。
林瑶竖起拇指称赞，“公子好眼力。实不相瞒，自上次看到你的画，我便一直记着。这不铺子开业需要一位画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
“什么铺子？”
“报社。”林瑶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传播信息的一种渠道，上面会刊登各种信息，有些需要在旁佐以画像，让人们能更直观地感受。”
肯开口问，就代表有机会。林瑶趁热打铁，“到时你的名字也会题在画像落款处，工钱好说，结算方式随你定。”
虽然看他也不像缺钱的，但她的态度得先表明。
画摊老板颔首表示自己了然，然后开始下笔画，偶尔抬头看林瑶一眼。
林瑶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没有追问下去，一动不动地坐着让他画，手脚酸了就小动作活动一会儿。
本以为会等上几个时辰，没想到才半个时辰就听到老板说：“画好了。”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画像，露出满意的笑容。不愧是她看中的人，不仅画得快，还十分像，连她浅浅的酒窝都画了出来。
“我的画，不允许别人指手画脚，这点能做到吗？”
还沉浸在欣赏中的林瑶蓦地听到画摊老板的问题，她将画像在身侧展开，莞尔道：“你都画得这么像了，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画摊老板深吸口气，知道她并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再次道：“我是说，要是——”
“能能能！”
林瑶品味过来，连忙在他再次发问前，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答道。
“画像方面由你说了算，不会违背你的意愿，你大可放心。”
见他还有疑虑，林瑶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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