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听雨交代完一系列事情后,就召来大鹏鸟,欲将青杏送回。
青杏在不尽木的帮助下爬上去,摸着鹏鸟柔软的羽毛,忍不住闭眼,直接趴在上面,嘴里对咕哒喃喃:“我想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应当要不了太久,”莫听雨瞥了眼青杏,后者身上污泥与血迹混杂,根本看不出弟子服原本模样,她又想到已闭关的九衢尘,估计无人能为青杏疗伤,于是微微附身,对大鹏鸟耳语,“去微生堂,找乔宿长老。”
鹏鸟发出清脆鸣叫声,表示知晓。
“这鸟儿还能通人语,挺聪明啊。”咕哒在一旁稀奇道。
“你也挺聪明。”青杏蹭了蹭鸟背,用气音道,“来的刚刚好。”
要是再晚来一步,恐怕她就变成一滩肉泥了。
“开玩笑,我可是天书书灵!”咕哒很不服气,但考虑到现下青杏满身是伤,咕哒没靠在她身上,而是小心地抓住鸟儿头顶一撮毛,它撇撇嘴,“岂能与小小鹏鸟相提并论。”
鹏鸟已展开双翅,缓缓往天空飞去,它听懂了咕哒的话,报复一般,猛地甩了甩头,还凶叫一声,以示反对。
咕哒“啊呀呀”喊着,东倒西歪一番,死死抓着那一撮毛,好在没摔下去。
它稳下来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小气。”
“要是旁人这样说你,你应当也不会乐意。”青杏已没那么疼了,还尚有力气同它争辩,她用垂下的手轻抚鹏鸟羽毛,轻声道,“再说,它也不小。”
“行行行,你伤的重你说了算。”咕哒不欲与病患多言,敷衍道,“对不住了小鹏鸟。”
青杏没再说话,她心想着:这书灵活这么大岁数了,为何心智还和三岁小儿一般?偏爱无理取闹。
她不出声,咕哒也闲不下来,不停在前方叽叽喳喳念着,似在和鹏鸟搭话,鹏鸟只管看路,丝毫不搭理书灵,咕哒见状也不再自讨没趣,开始自娱自乐起来。
鹏鸟没飞多高,恰好是能触及薄薄白云的程度。冰凉水雾拂过青杏脸颊、手背,耳边风呼啦啦地吹,夹杂着咕哒零星话语,青杏原本想着到了微生堂再睡,但鸟背太过舒适,又加上鹏鸟飞得稳,她没忍住,意识渐渐涣散,进入了梦乡。
“唉,要说还是你师尊会享受,挑这么好个风水宝地给自己建宅子,飞这么高都能看到。”咕哒眯眼望着下方云雾缭绕的碧水云居,却没找到听雨苑的影子,于是询问青杏,“听雨苑是不在山腰呢?我怎么没看见?”
身后无人回答,咕哒回头,只见青杏闭着眼,睫毛轻颤,呼吸平稳,俨然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睡着了啊……”
微生堂位于日月峰前山,乔宿长老平日都在这儿待着,许是莫听雨早已传音于她,鹏鸟还未落地,咕哒就远远地看见一穿长老道袍的女子立于堂前空地,正神情严肃地望着他们,旁边还放了一个春凳。
“主人?主人?醒醒,到啦!”
咕哒飞过去,拉着青杏的耳朵扯了扯,动作不大,于是青杏在梦境中,只是感觉耳朵有些发痒,就像被柳絮碰了一下。
“喂!你是猪么!”见青杏只是微微动了动,毫无睁眼意向,咕哒只得趴在她耳边,凑近大声喊,“你师伯在这儿看着你睡觉呢!”
师伯?
这句话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青杏微微皱了皱眉,心中疑惑:哪位师伯?
因所修系别不同,九衢尘入太华山后,并未和九朝盈拜入同一师门,而是被另一医修长老收为弟子。
那位长老性子随和,最爱收徒,光是挂名弟子,就收了百来个。就连六龙峰峰主木生,在没被符修师父看重前,都是在他手底下学道。
但先前鹏鸟将她送来时,莫听雨长老似是对它说了句话,青杏意识模糊,却也依稀听得几字:微生堂,乔宿。
乔宿……
这不就是掌门最得力的助手,那位令众弟子闻风丧胆的“恶毒医修”,让九衢尘怕了三辈子且每次都绕道走的——日月峰峰主,乔宿!
思及此,青杏心中大骇,生怕失了礼数,硬生生将自己飞到九天之外的心思收回,顶着头昏眼花的脑袋,撑着鹏鸟的背爬了起来。
还没等她坐稳,鹏鸟就毫无预兆地落了地,“刷”地收起翅膀,扫了她一脸灰尘。
“咳咳,咳!”
青杏拿手扇了扇,乔宿瞥她一眼,凉凉道:“别咳了,省着点力气,待会有你疼的。”
她分出一股灵力,强行在青杏灵网内探查一番,退出后立刻捏了张传音符,语气严肃:“十钱九灵芝,五钱阳荷草,十两玉钱子,三两兔毛荪,八两尧僳,一盏茶时间内送来微生堂。”
言毕,符纸瞬间燃烧,她将目光投向咕哒,后者立马吹口哨望天,好像这里发生的事与它半点关系都无。
“你,去找北书,帮他拿药。”乔宿扔给咕哒一道令牌,又将春凳放到青杏身前,对她道,“自己上来。”
令牌烫手似的,在咕哒手上颠了好几下,它看着令牌上方两个烫金大字,茫然道:“我?”
乔宿:“不然?”
“可我没来过你们日月峰啊!”咕哒瞪眼,“也不认识北书!”
“令牌里有图。”待青杏躺好,乔宿施法,让她漂浮在天空,带着她转身就走,“我得给你主人止止血,抽不出空,你若是想让她快些好,就别耽搁时候。”
青杏将咳嗽声堵在嗓子里,紧抿着唇,看向咕哒的眼神都在说着“你加油”三个大字儿。
乔宿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咕哒无言,只得骂骂咧咧地跟着令牌离开。
青杏一声不吭地望天,等她被放到微生堂冰榻上时,后背刺骨的寒冰让她头脑清醒了些,她小偷似的瞟了眼乔宿,又飞快将眼珠转回,但还是被乔宿敏锐捕捉到。
她连半点眼神也不给青杏,只自顾自地在一旁称药,嘴上还不停地吐槽:“你跟你师父真是一个样,动不动就受伤受伤,当自己是金刚人?”
青杏闻言心想: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在受伤时见乔宿长老吧?怎的就变成“动不动”了?
她刚想张嘴反驳,乔宿却跟会读心术似的,冷冷道:“别想顶嘴,前两场测试,我可都在旁边看着。”
好吧,青杏这下可真是哑口无言了。
屋内陷入诡异沉默,榻边燃着安神香,青杏又有些昏昏欲睡了,乔宿还在捣鼓药材,青杏不知后续治疗需不需要她醒着,也就努力瞪大眼睛,不让自己睡着。
“师尊以前是什么样?也经常受伤么?”眼睛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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