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雾还没想清楚,怎么可能有人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身后时,身子已经作出反应。
她快速向前一步,同时回身,右手抬起。
但在看清对方的脸时,动作停下,张开的手掌瞬间合拢。
眼前的人一身墨绿,乌黑长发高束脑后,只有几缕掉落额前。同色发带随着发丝高高扬起,阳光透过枝丫,斑驳的光影打在脸上,让他眼底的那抹光尤为明亮。
“祝小侯爷。”柳雾沉声道。
此人名唤祝辞恙,长宁长公主与镇北侯独子,掌管神异司。家世优渥,手握实权,长相上在安京更是无出其右。可以说,他在整个安京,乃至大安都极为出名。
可柳雾对这人只有二字,不喜。
只因从初见起,到这一年来寥寥几面,都让她留下不好的回忆。
她从未觉得能与一个人如此合不来。
祝辞恙直直看着柳雾,黝黑的眼瞳里像是有一道光炸开,异常绚烂。他又问了一遍,“柳姑娘为何在此?”
“路过。”柳雾答,向后退了半步。
神异司的人注意到这边情况,大步过来。
“小侯爷。”
看清柳雾时,不知是谁嘶了一声。
柳雾又后退几步,与祝辞恙保持一定距离后才开口:“与其在意我为何在此,不如好好调查一下那匹马。疯马在人群中冲撞至此,整个河岸的人都受了惊,再加上今天这日子,怕不是件小事吧?”
两名神异司的人看了一眼柳雾,正当柳雾以为这两人要赶自己走的时候,却见这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一旁。
“我……”祝辞恙顿住一会,才开口,“小事而已,很快便能解决。”
柳雾抿了抿唇。
她就知道,这厮又要和她反着来。
“你,不该在这。”祝辞恙接着道,说完,示意一旁的两人将柳雾送走。
柳雾当即伸手制止,“这里只有我见过当时的情形,我可以帮你们。”
祝辞恙薄唇动了动,只吐出两个字,“不用。”
柳雾多看了祝辞恙两眼,心想他今日怎地如此奇怪,但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继续说道:“神异司会出现在这,不就是觉得这匹马有异吗?既然要调查,何必舍近求远,多走弯路?”
说完,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径直走向地上的马。
“你怎么就……”
祝辞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紧接着,就被一声咳嗽声打断。
柳雾蹲下身子,抬手抚上马儿的眼睛,腕间朴素银镯子上的铃铛晃了好几下,但没发出任何声音。待收回手时,马儿的眼睛已经闭上。
“真是匹好马。”柳雾低声道。
马儿通体乌黑油亮,毛发光滑亮泽。先前她便注意到,这绝不是一名小厮能骑上的马。
祝辞恙走到柳雾身后,正巧听到这句话,“这是我的马。”
柳雾一惊,抬头看向身边之人,“你的马?”
“嗯。”祝辞恙点点头,“有急事,借给那名小厮。”
这样事情就变得麻烦很多,柳雾暗道。可方才已开了口,此时也只能继续下去,“那你可知它为何突然发疯?冲到人群前明明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若是正常的马早该疼痛不已,无法行走,而不是更为癫狂。”
祝辞恙偏头看向身后两人。
手上没拿东西那人立即上前,“查清楚了,马肚有下蛊后残留的痕迹,应是蛊虫作祟。”
听到这话,柳雾颇为意外,神异司倒是比她预想中厉害。她缓缓站起,回身面向说话那人。
“一般来说,除非解蛊,蛊虫不会轻易停下,这匹马理应受蛊虫影响到死亡那一刻。可属下打听到,它在被官兵刺死之前就突然停下,像是摆脱了影响。”那人继续道。
祝辞恙:“接着说。”
“没了。”那人如实道。
祝辞恙:“……让沈七来接着查。”
抱着盒子那人应声离开,看样子是去叫人。
柳雾整理着裙子,想要离开,毕竟剩下的事与她无关,“既然神异司已有眉目,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你……”祝辞恙突然伸出手。
柳雾瞥到他动作,心沉了沉,立即向后侧身,想躲开。
可她忘了,她刚刚就蹲在马边上,现下脚往后一步,正巧踩在马腿上,重心登时不稳。
柳雾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祝辞恙,狠狠闭上眼。
砰一声,她重重倒在马尸身上。
睁眼时,就看到祝辞恙仍伸着手,手掌微合,看向柳雾的眼神里带着不解、惊讶与歉意。
歉意?
她一定是看错了。
柳雾无视祝辞恙想扶她起来的动作,缓缓站起身,幸好不是直接摔在地上,并不觉得疼。
“真倒霉。”柳雾喃喃道。
“抱歉。”祝辞恙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待站稳后,柳雾便意识到不对——她身后沾染上一大片血迹,黏糊糊的。
马尸身上的血虽不再流,可柳雾好巧不巧就倒在伤口处,残留的血直接沾染上衣裙。一大片暗红,十分明显。
祝辞恙显然也发现这点,立即脱下外袍,“先披上。”
这般情况下,纵使柳雾再不情愿,也只能接过。不然被人看到的话,保不齐误会成什么样。而神异司剩余那人,已经极为有眼力见地去寻找干净衣裳了。
茶楼包间里,柳雾刚换下脏衣服。
她想不明白,为何每次碰到祝辞恙都没有好事发生。
虽说弄脏衣裙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已经严重影响她今日心情。
柳雾抱着换下的衣服,往外走。
河岸边被官兵围起,茶楼里已没什么人,前方传来的说话声也就变得格外清晰。
“马身上的蛊虫是较为常见的,种下后约莫半个时辰就会发作,只对未开智的动物起效。受到蛊虫影响,动物会一直癫狂至死亡,哪怕是受到致命伤。”说话的并不是方才那两名神异司的人,应是被叫来的沈七,“此蛊虽说起效猛烈,但只附着在表面,并且很脆弱。我猜测,应是中途阻拦时发生什么意外,蛊虫死亡,所以马才停下。”
祝辞恙:“能不能看出是什么时候下的蛊?”
“看不出来。”沈七道,“以这匹马的脚程,从书院到河边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但自您回京到书院,马一直在神异司眼皮子底下,绝不可能有机会下蛊。”
柳雾躲在拐角,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么看来,是有人要害祝辞恙,结果误打误撞碰上书院小厮借马,才发生今日之事。
可她还是觉得不对,为何会是祝辞恙借马?按理说,他的马不可能随意让别人碰。
“书院里那些马呢?”祝辞恙接着问。
“那些不是蛊虫所致,但也没找出究竟是何缘故,现在仍是虚弱不堪。”沈七道,“您还是得尽快回书院,那些尸体……”
沈七还未说完,祝辞恙像是感受到什么,猛地看向柳雾所在的方向,“谁!”
“是我。”柳雾慢悠悠走出拐角,“多谢小侯爷准备的衣服。”
举止大方,丝毫不像一个在一旁偷听许久的人。
祝辞恙眼神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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