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东回京,刘隽未想到头个见到的竟不是刘秦,亦不是崔悦,而是刘耽。
他先行南下,在离京百里处迎到了刘隽。
自六岁相识,二人也是三十年的交情,故而刘隽也不管是否只有大将军才能骖乘的规矩,直接请他登车。
刘隽亲自为他斟酒,“近日在建康得的好酒,本想私藏的,敬道运道不错,让你守株待兔、抓了个正着,只好请君共饮了。”
“陛下富有天下,怎会吝惜一杯美酒?”刘耽笑着接过,皱了皱眉,“南地的酒怎会如此之甜?以臣之见,不如先前箕公带来的幽并美酒。”
“南地山川秀丽,人亦是柔肤弱体,酒自然也更绵软些。”刘隽又给了他几颗梅脯,气定神闲。
刘耽等了半天,也没见刘隽露出急色,不由泄气,“自冲龄来,哪怕军情如火,也不见陛下有丝毫变色。”
刘隽笑道,“敬道虽提前相候,但言谈举止并不急切,我猜朝中有事发生,但尽在掌握?”
他叹了声,“朝中之事,我大致已从邸报知晓,但其间隐情,还需敬道为我解惑了。是不是刘梁?”
“陛下所言不差。”刘耽沉声将刘梁造反始末、刘秦如何镇压、皇后与刘雍动态一一禀报,最后瞥了眼刘隽神色,还不忘补充道,“除去初始去了次朝会,为皇三子镇了镇场,之后陈留王便一直在金谷园闭门不出。”
刘隽一愣,“这事和陈留王又有什么干系?”
说完见对方那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模样,瞬间意会,不由尴尬道:“他身边有我专门安插的人,敬道还是先说正事罢。此番牵连了哪些人家?”
“皇长子生母为郭夫人,出身于平原郭氏,而与郭氏世代交好的家族或多或少都有牵连。”刘耽照实说,“特别是姻亲,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刘隽淡淡道:“他们中不少自晋阳便为我出力,只要不明目张胆地支持篡逆,我便会赏罚分明。”
“那……陛下下定决心了吗?时日长了,不独皇子们,群臣怕也惶恐不安。”刘耽迟疑问,他与刘隽的情分不同,又同为大汉宗室,故而在几位皇子之间从来十分超脱,可惯了投机下注的高门可不这么想,或选嫡或选长或选贤,忙的不亦乐乎,如今残了一个、废了一个,站错队的心内之惶惧难以言喻。
“回京后,我不日便会定下储位,他们也惶恐不了太久了。”刘隽淡淡道,“此番对他们也是个教训,日后好歹明白天无二日的道理。再有人找你打探消息,你便这么告诉他们。”
刘耽应了,犹豫道:“还有一事,臣想为陛下保一桩媒。”
“哦?”刘隽挑眉,“是朕哪位子侄?”
刘耽笑道:“非也,是为公主保媒。”
刘隽对儿子严苛,对女儿却颇为宽容,甚至念着兵荒马乱,不少都留到了二十,在当时可谓罕见,近来也正为两位幼女的婚事发愁,一听此言,立时坐直了身子,“敬道知我!”
“此番南征,倒是让臣发觉一俊才,此人名曰桓温,其先祖为在嘉平之狱中被司马氏诛杀的曹魏大司农桓范。”
听到这里,刘隽已然开始点头了,“桓范忠臣也!”
“桓彝南渡后身死于苏峻之乱,泾县县令江播为主谋。彼时桓温年方十二,却暗中立誓报杀父之仇。建兴十八年,他趁着江播去世的丧事之机,假扮宾客,混入丧庐,手刃江播三子,为父复仇。”
曹魏忠臣,少年意气,为父报仇,单听闻这些词,就足够刘隽心动了,这时刘耽又笑道:“不瞒陛下,此子颇为景仰先候,常以为自己雄姿英发,多以自比。原先司马衍打算将长姐南康长公主许配给他,他都以父仇未报不曾应允,后听闻陛下起兵,立时渡江来投,恰好被臣所得,如今在臣麾下已有两年了,作战英勇,立下不少战功。”
“好!好!”刘隽本就求贤若渴,何况是这等少年英才,“他可曾与敬道同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