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一脸死灰的神情，池羡临面上笑意愈浓，他侧身靠近沈时檐……一旁的盘子，伸出手捻起一块糕点，丢进口中，细细咀嚼，弯眸看她：“谢师姐的手艺果然不错。”
三人一齐前往了离沈时檐房间不远的竹林。
春意盎然，高大的竹林密密麻麻地遍布在空地上，拔地而起，刚下过雨不久，青石板上尚带着点点湿润。
沈时檐站在中间，他偏过头：“池师弟心中有何困惑？”
他眉眼温和，眉间流淌着一股清透的温柔之气。
“上次切磋，我察觉到沈师兄并未出全力，这次，我想和沈师兄正大光明地交一次手。”池羡临扬起下巴，眉眼间的傲气和少年意气明显。
他并不觉得自己比沈时檐差多少，也不需要沈时檐故意放水。
沈时檐一愣，看了池羡临几秒，继而弯唇：“好！池师弟有志气，我便依你所言，你我二人正大光明交一次手。”
沈时檐作为宗门中的大师兄，不仅关照体贴所有师弟妹，也乐于看他们人才辈出、欣欣向荣的场面，他的生活只有练剑和宗门，便将它们放在首位，心性纯然，毫无私心。
眼下听到池羡临这样说，非但没有被挑衅的闷闷，反而心情大悦。
两人一前一后，一人持剑，一人握鞭，同上次擂台所站的位置一样。
风吹衣动，衣角顺着风吹的方向飘扬，他们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凝重与认真。
不知是谁先动手了，站在一旁观战的谢青砚心里升起惊骇之意来，太快了，落在她眼里，两人的身影已快得如同幻影般，她的肉眼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行为轨迹，只能看到他们的残影。
她的心里悄然无息地升起失落与苦涩之意。
这是属于她的情绪，还是属于原主的情绪，她已经分不清了，又或者说，二者都有。
原主每日勤勤恳恳，一心落在修炼上，却在与沈时檐、池羡临这种天赋怪对上时，才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们的一次交手，她竟连他们的动作都看不清。
终于，他们慢下来了。
谢青砚看到黑色的长鞭与泛着冷光的长剑相撞，长鞭被甩了出去，池羡临被打得后退了数十步，他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良久，他抬起头，眉眼弯弯：“沈师兄果真厉害，看来我还得再继续努力了。”
谢青砚却注意到他悄悄甩了几下被震得发麻的手腕，垂眸时，眼里闪过几丝阴鸷。
果然，他的性子注定他不可能像表面这样其乐融融，败在沈时檐手上，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池羡临却不甘心。
他是骄傲的，总觉得自己迟早会成为最厉害的人。
不过，谢青砚默默心想着，故事发展到后期，的确，沈时檐敌不过池羡临了。不知是那少年过于刻苦，还是特意给他添加的金手指，以至于能顺利完成他强取豪夺沈时檐的情节。无论如何，后期池羡临的修为已高深莫测到不知何种境界了，就连一向以天才著称的沈时檐也只能在他手下狼狈不堪。
自然而然的，她又想到原书中谢青砚的结局了。
少女心一紧，下意识攥紧掌心，咬唇。
眼里升起恐惧之意，后面池羡临成长得如此迅速，倘若他还是铁了心要对付她，她又该用哪种办法逃脱呢。
比起池羡临和谢青砚的强颜欢笑，沈时檐要笑得更愉悦一些，他拍了拍池羡临的肩头：“真痛快！池师弟好身手。”
他又欲开口，一旁忽然有个弟子跑了过来，朝着三人礼貌打了个招呼。又对沈时檐道：“沈师兄，掌门唤你去找他。”
沈时檐讶然道：“师尊闭门出关了？”
常岳师尊，是凌霄宗的掌门人，也是沈时檐最尊敬的师长。前不久他修为达到瓶颈期，闭关已有一月之久了。
“是，师尊一出来就急着找沈师兄呢。”
“原是如此，我这便去。”
沈时檐回头看向两人，弯眸：“恕我不能陪两位师弟师妹了，还请见谅。”
见他们都摇摇头说无事，沈时檐这才放心地抬脚离去，转过身，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道：“切磋要点到为止，切莫不可失了分寸。”
经他这样一说，谢青砚才想起来她还要和池羡临切磋一场，顿时小脸一白，她将此事都已忘却了。
下意识看向笑魇如花的少年，池羡临已重新握住鞭子，歪头道：“是呀，我和谢师姐还有一场比试呢。”
想到方才他同沈时檐的交手，谢青砚咬唇，无需比拼，她都能想象得到她会被打得有多惨。唯一祈求的是，他还没有那么恨自己，这种程度应该还不至于要杀她吧。
少女颤颤巍巍着身子，腿还在发抖，她努力握紧手中的剑，又小心又硬气地提醒池羡临道：“方才沈师兄说了，比试点到为止。”
她还是不放心，特意搬出沈时檐出来，池羡临不是就喜欢沈时檐吗，他的话应该还会听吧。
谢青砚惴惴不安地心想。
少女一双水眸充盈着满满的恐惧，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兽，能保护她的人一朝离去，她的保护罩也一瞬之间消失了。
或许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此时她看向池羡临的眼里已含了几分哀求。
池羡临好笑地心想，他似乎还没做什么呢，她竟然这样怕他。
说来奇怪，他知道他自己的真实面目有多恶劣，正因为清楚地知道，他才将自己的外表伪装得天衣无缝，任谁都觉得他是个多正常的少年，整个宗门上下，从未有人这样恐惧他。
但这个谢师姐，似乎每次看他的眼里，都不自觉带了几分恐惧与绝望，似乎……清楚地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想到这里，少年笑吟吟的模样也不自觉冷漠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谢青砚，她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
看他这样，谢青砚身子更抖了，她壮起胆子凑他更近一些：“池师弟，我们就小小地较量一下，你心里不喜我，我可以让你打几下，但你一定不要下手太重了。”
池羡临听她说话，不自觉笑出声。
少年眼里漫天笑意，他爽朗地哈哈大笑，笑声之放肆，即使是谢青砚，也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他怎么情绪这般喜怒无常，方才还一副阴恻恻的模样，好似下一秒就要拿刀子杀了她一样，下一秒又笑成这样。
她简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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