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意歪头：“教授认为，我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
“大概会说些找补的话，”纪行帆笑道，“这只小家伙和焚仪神明并非一类，更与你不同，我很好奇，它究竟是什么。”
庄意笑而不语。
纪行帆倚着棺材：“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那么，总该告诉我为什么要倒卖焚仪神明吧？说实话好不好？别瞒着我。”
他眼神真诚，说话之后便做聆听状，没有任何逼迫的姿态。
庄意手搭在棺材上，用手指敲敲棺材板：“非要说的话，就是……缺钱，很缺钱。”
纪行帆哑然失笑：“所以就倒卖神明？亏你能想出这种办法，我真的是孤陋寡闻了，你不知道瓦萨世神教的人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有多委屈。”
他起身向外走，“稍等，那俩孩子等很久了，我去告诉他们。”
庄意的目光跟随着他，听见他向无疾无畏说的话。
“两位，这位庄老板的话没有问题，不过神明幼体需要适宜的环境生存，教中各位不必再来打扰，有关此事都来问我。”
两人没有任何怀疑。
“好，辛苦教授了，我们这就去复命。”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有些逃跑的姿态。
“雨这么大还要走……”纪行帆自语着，转身望着庄意，“没事了，但是以后不许再倒卖神明了，可以吗？”
“好，不卖了，”庄意撩过耳边的碎发，“为了感谢纪教授的帮助，就把他送给你了。”
送钱太俗气，送礼有讲究，搞不好让人生气，送老公就刚刚好。
纪行帆：……
“不能卖也不能送，小庄，当我替焚仪神明求你了，留下祂吧，祂不会妨碍你任何事情，我保证。”
庄意：“听说他诞生于诅咒，不会很晦气么，他还会醒来吗？”
“这个说来话长，首先结论是不会苏醒，至于晦气与否，我觉得和人的心理因素有关。”
纪行帆脱了风衣外套挂在衣架，随意坐在沙发上：“瓦萨世神教现存能够活动的神明就几位，其余更多的是信仰象征，‘私生神明’并非诞生于瓦萨世大人，更类似阶段性信仰。”
例如焚仪神明，是当初烂良城附近疾病肆虐，瓦萨世大人割了自己的一块肉扔到城中，并给予一丝灵魂，吸走所有疾病，这块肉在吃饱疾病后演化成现在的形态，和瓦萨世大人有一两分相似。
那之后瓦萨世大人收走灵魂，焚仪自动陷入沉睡，但吸收疾病的工作没有停止，只要瓦萨世大人不带走祂，祂就会一直在这里工作。
庄意记起来，所以烂良城里没有医院甚至诊所，哪怕一年有三百天下雨下雪，居民也各个身强体壮，是因为根本上不存在疾病。
“居民应该清楚身体不会生病的根本原因，为什么会有一百多年的时间将焚仪传言成邪魔，并每年献祭女子？”
纪行帆笑容收敛，垂着眉眼：“我想，故事在传播过程中加了太多人们喜闻乐见的桥段，那些人们最津津乐道的摧残生命的因素，也没有人真正相信，会有无私的帮助。”
庄意感到一阵恶心。
“这种所谓的献祭故事是最后一次了。”她说。
纪行帆注视着她：“看来是不会再倒卖焚仪神明了，北部比我想象中还要贫穷，你再卖一次，他们可没钱赎回来，这次我恰好在可以出钱，下次他们只能哭了。”
庄意微笑：“今天不早了，纪教授要不要上楼休息？”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纪行帆向厨房走去，“本来中午还想请你们吃饭，顺便犒劳一下自己，可你们谁都不吃。”
“要不要出去吃？我请客。”
“不用那么麻烦，厨房里菜不少，我自己做吧，你们俩我也算上了。”他挽起袖子，开始清洗蔬菜。
纪行帆一看就是经常自己做饭的那种人，动作麻利，洗菜切菜行云流水，做起饭也相当快，很快厨房里便飘出饭香味。
庄意闭了闭眼，又努力想了想之前对纪行帆的印象，无疾所说的世界瑰宝，出问题死一半人口，漫画里一句话让阴暗变态的切尔弗悄声的人物，想来会是更绝的变态。
再看纪行帆，戴着碎花围裙，已经把饭端出来，熟络地让她趁热吃，并且主动去叫院子里的泠狡，“温柔人夫”四个字就差刻脸上了。
“快尝尝，感觉怎么样？”纪行帆把装满水的杯子递给两人，这才坐下。
庄意郑重点头：“很好吃，比我做的还好吃，像是专业厨师。”
纪行帆笑道：“谢谢夸奖，听到这个我很满足。”
“纪教授你平常都是自己做饭？”
“对，在家自己做，出门就没有了，我经常在外面。”
纪行帆说着看向泠狡，“没听过小兄弟讲话呢，食不言寝不语？”
泠狡投去平静的目光，依然不说话。
庄意解释道：“他不太爱说话。”
“这样啊。”
吃完饭，泠狡自觉去洗碗，纪行帆准备拿碗的手落空，便只好说：“辛苦你了小兄弟，嗯我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吗？”
最后那句话是对庄意说的。
庄意说：“他叫泠狡。”
“真好听的名字，可能是因为鲛人在陆地不适应，”纪行帆站起身，“他是阿斯启斯北洋湾区域的银脊红瞳族对不对？属于深海的族群无论如何在陆地都不会适应的。”
泠狡动作一滞，扭头望着纪行帆，眼中罕见的迷茫。
庄意不知道泠狡来自哪儿，单从漫画里知道他的种族，而纪行帆仅仅凭借着人类形态的短暂相处就能判断出泠狡的具体种族和生活在哪里。
纪行帆温声道：“泠狡你鲛人族的年龄在三百一十岁左右吧，按照人类的说法也才成年，在陆地生活很久了吗？真了不起！”
泠狡看了又看他，没说话，很快钻进厨房里继续洗碗。
庄意说：“教授真是博学多才。”
“接触的种族多了，很容易看出来。”
“教授就住这间吧，所有东西都是新的，请放心使用。”
纪行帆扫视房间：“真不错啊，”他见庄意准备走，“请等等，我找一件东西，很快的。”
他打开行李箱翻找，随后将一只模样复古的戒指戴在手指上：“这只是我做的储物戒指，里面能装很多东西，空间没有限制。”
“自己做的，真厉害，不过为什么还要带着行李箱？”庄意赞道。
“这个啊……”纪行帆面色为难，“因为经常随便乱逛，没有目的地，双手空空行走在大街会觉得尴尬，双手插兜感觉更怪了，只好这样假装有目的地走。”
他从戒指中拿出一只珍珠色的海螺：“来自阿斯启斯之海，能够听到海洋的声音，可以帮我交给泠狡吗？我想他应该需要来自故乡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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