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一位跟高德顺年纪相仿的内侍坐在茶桌旁,上面摆着的茶点跟茶水他一口都没动。
高德顺没搭话的打算,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氛算得上僵硬。
直到门扉被推开,内侍才站起身,朝着谢恒行礼。
“三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谢恒把披肩扔给高德顺,不等内侍说话,顺手就把他手里的信跟路引给抽走了,“替我多谢二哥。”
“……”
“此番前来,还有一句话要带。”内侍弓着腰,低声说。
“嗯,说吧。”谢恒长腿一跨,坐下打量那张路引。
内侍腰弯得更下了,看得谢恒在想这姿势是不是跪着还比站着舒服点儿……
“殿下。”内侍说,“沈絮乃戴罪之身,三殿下越过太子殿下替他谋差事,恐有不妥,还请殿下多多提防。”
“哦?为何?”
“殿下有所不知,沈家覆灭之后,留下这独子,本是念着他年纪尚小,可他不思悔改,不敬朝廷,想为叛臣翻案正名,实是尚未教化。需打碎了骨头,磨平了牙齿才能使用。”
“这么严重?”
“正是呢。”内侍垂着眼,“太子殿下最是怜惜手足之情,也不能为着私人恩怨眼看着殿下陷入水火之地,太子还说了,若殿下还喜爱着,东宫那边择了几朵美人坯子,若殿下有了兴致,可结伴去瞧瞧。”
“……”
“……”
一张路引被扔到了内侍的脚边,从他的视野之中看得真真切切,正是刚刚递出去的那枚。
“你懂得真多啊。”谢恒声音从头顶响起。
内侍一抬头,见谢恒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盯着他,
“美人便不必了,若父皇知晓了,怪罪我带坏太子哥就不好了。还烦请公公教教我,你说要提防沈絮这匹狼,这提防,是怎么个提防法?”
“自是……派人盯着,若有风吹草动,不妨……不妨……”
“不妨如何?”谢恒道,“是不妨除了,还是不妨交给二哥处置?”
内侍心中一惊,“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三殿下,奴才只是传话,具体如何个处置法,奴才如何拿得定主意。”
“公公谦虚。”谢恒微微弯腰,“你自作主张,也替二哥传了话,怎么就不能做我的主了呢。”
内侍脸色煞白,磕头伏身,“奴才怎么敢!太子殿下口述如此,奴才绝无半句假话,三殿下若不信,还请随奴才移步东宫,但请三殿下能饶过奴才一命!”
谢恒说:“东西给我捡起来。”
内侍哪儿敢不照做,立马捡起路引,膝跪着上前,双手奉上。
谢恒没去接,给高德顺使了个眼神,高德顺心领神会,立马拿了过来。
“盖了印,瞧着好似真是二哥的字迹呢。”
内侍:“这是自……”
高德顺呵斥:“大胆!殿下让你说话了吗!”
内侍便立马闭了嘴。
“二哥真是疼我。”谢恒笑道,“一年四载也没见过几回,竟然能在这种事情上想得到我。”
内侍满头大汗,极其想为自己主子分辨几句,可谢恒却不给他机会。
“你叫什么?”
内侍说:“……回殿下,奴才名为迎春。”
“迎春啊。”谢恒说,“你这衣服我不喜欢,下次若叫我再看见了,我可要发脾气了。”
高德顺:“还不快滚下去!”
内侍不敢再有二话,赶忙退了出去。
*
等人走了,高德顺才将手中的路引跟信放在一旁,躬身问道:“殿下何故动怒?是因为说了沈公子么?”
“他想试探我,我听着心里头不舒服。”谢恒捏起路引牌,嗤笑道,“都不用文书,我身上这身袍子就够其他人认了,还用得着这玩意儿。”
“太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还不一定是太子做的呢。”谢恒说,“这满朝文武都知道沈家的事有蹊跷,却没一个人敢说出来,多半怕我拉拢了人心,做出点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难道是……中宫里的那位?”
“这我可不知道了。”谢恒笑道,“明日给我拾掇件像样的衣服,下了朝后我要去趟鸾凤殿。”
……
……
“他是这么说的?”
刚从皇子宫里出来的内侍此时正伏地行礼,从他的视角里只能依稀瞧见半边铜光照人的佛像,珠帘的另一头端坐着一位素衣女人,虽盘着发,却不施粉黛,闭目养神,像极了一位虔诚的信徒。
“是,皇后娘娘。”内侍低声说,“三皇子殿下十分生气,也并未将太子殿下的劝告放在心里,且……对沈絮颇为上心。”
“嗯。”皇后没睁眼,“文景怎么看?”
太子侧坐在一边,温和沉静,面容跟皇后有七分相似,只不过多了一抹疲惫。
“明驹长大了,有些自己的主意实属正常。”
皇后瞥他:“仅此?”
太子面露难色:“还请母后以后切勿瞒着儿臣做出如此,如此……我只愿我们兄弟之间无阋墙,父皇母后身体康泰,天下海晏河清,这样便再好不过。”
“你是这么想的,可旁人却不一定。”皇后睁开眼,将手里的香点燃了,“你不争,总有旁人要争,海晏河清乃众望所归,但你三弟却不包含在内。”
“……”太子抿紧了唇。
“文景,你也瞧见了,沈絮跟三皇子走得那样近,你就不怕?”皇后叹声说,“本宫知道你看那孩子看得重,本宫生作人母,凡事都想先紧着子女,就算不提天下,也放不下你。沈家的孩子,他是个聪明人,却也被谢恒挑拨得团团转……他是怎样的一个好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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