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深深扎入碎石地底,姜行白握住剑把一转,周遭烈风顿时停息。
三人都是一惊,姜行白嘴角挑笑,忍不住与闻玄对视。
“成功了……!”定风之术她并不熟练,这也是在情急之下才回想起来。
两人挨在一处,与无面幽魂对立,只见那幽魂也不慌张,模糊面容扫过周遭,嗤嗤发笑。
姜行白敛住神情,警惕地盯着无面鬼。不再等人反应,她猛地提剑飞扑上去,桃木剑在空中闪过一道剑光,硬生生从无面幽魂的脖颈间划过,只是这次却再没有半点影响。
她细眉微皱,将剑锋从手臂上划过,提着沾血的剑再次冲了过去,那无面幽魂也不躲,也不看向她,只抬手两掌交合——
原本消散的浓雾再一次汇聚而来,只是这次不再只是缥缈无形的气流,姜行白偏头一看,心中大惊,硬生生止住脚步。
浓雾将两人笼在其间,但在朦胧隔离的大雾之中,又平添了许多身影。姜行白眯眼审视那些身影轮廓,忍不住咬紧下唇。
闻玄亦是愣怔住,眼神直直地盯着一个人影方向。
“尔等罪人,还不知错?”无面幽魂的审判之声响彻深谷,声音好似铜钟,闷闷地透过心间,直让人忍不住跪伏。
姜行白双膝随即一颤,她忙以剑撑地,这才没轰然跪下。而闻玄已然双目混沌,脚步一歪,半倒在地。
“你要诸天神明来阻拦,我便成全你吧。”那无面幽魂话语讥讽,随着缥缈的声音在深谷中的回荡,一个个身影全都逼近两人。
她还没来得及看,几步奔向闻玄,扯着人肩膀晃了晃他,“这鬼用了幻术,你别被骗了!”
见人神情还是懵懂,姜行白无奈,随即提剑在他肩臂上割了一道口子,这才将人意识唤醒。
“姜……”闻玄嘴唇嗫嚅,正要唤她,忽而眼神一滞,双眼看向她身后,人也再一次愣住神情。
姜行白依着他的眼神看去,也是一愣。她下意识退了两步,目光将周围渐渐围拢而来的人影纳入眼底,一个,两个,三个……
全都是她认识的人。
文斗,离阳,卿雪,佑缘,王希夷,天帝……
姜行白眼神转到无面幽魂身上,终于是真正体会到这无面幽魂的厉害。
她眯了眯眼,咽下一口水,她眼神没变,丢给闻玄一句话,“不过就是幻境罢了,他们都是假的,我谁也不信,”说着,她轻踢了踢闻玄,“你也别信。”
无面幽魂再一次发笑,提着袖子半掩那张看不清五官的面容。
“那你便来试试他们的真假。”说着,无面幽魂甩了甩袖子,周围众神听他号令,随即逼围住两人。
众神如何会来凡间,姜行白是如何也不信,她提剑倏地朝面前离她最近的天帝削去,手臂忽而被闻玄一扯,下手落空,姜行白正欲骂人,旁边地上轰地炸开一道惊雷。
天帝惯用雷法,旁人纵使能模仿其他神明,却不可能模仿天帝。
这无面鬼……怎么可能的……
旁边的地上已然被炸开一个巨坑,方才若不是被闻玄扯开,她这具肉身估计也是废了。
姜行白不可置信地望向正好收手的闻仲,面前人两道粗长浓眉横斜,一双惯于审视的眼神依旧,只是面色极冷。
这是真的……假的……?
姜行白挣开闻玄的手,话语仍是怀疑,“这个天帝……太像了……”
她掐了掐掌心,新鲜的痛楚提醒着她现实的真实,她眼神尖锐得好似要将无面鬼钉死,“伪造神明可是要受天罚的!”
虽然看不清无面的五官,但她却能感知到一双黏湿的眼神透过幽魂穿射过来,那无面鬼一声嗤笑,背后又走出两个人,正是她在天中一向不待见的怀观与仁观两个。
两个神君带着一方宝座跟在后面,无面幽魂也不客气,随即往后一倾,落身在宝座之上,躺得惬意。
!!!
虽然她不待见这俩,但也没有神给鬼伏低做小的啊!!!
姜行白眉眼一跳,深觉面上受辱,她也不顾周围诸神了,心里只想着眼前情景肯定都是无面鬼的把戏,她提着剑就要冲上去砍。
“不得造次!”
姜行白人还没走出半步,文斗一个提笔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圈套,随后紧紧束缚住姜行白,将她甩了出去。
这一摔摔得十分结实,姜行白只觉自己四肢百骸都快被震裂了,她迅速爬起身来,心里给文斗狠狠地记下一笔。
她人才刚又爬起来,佑缘与卿雪趁势攻了上来,她对上两张清丽面容,下手有些不忍,然而对面两人却没这个善心,左攻右击招招要命,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闻玄,你还在那儿发什么呆,还不来帮我!”姜行白丢给人一句话,准备再次冲锋,不远处的闻仲顺势丢出一道雷法,姜行白连忙侧身躲过,旁边的王希夷冷着脸,率直将一瓶烈酒倾洒过来,地上石块瞬间被浇为水液。
姜行白实在忍不住腹诽,这家伙酿酒就好好酿酒,搞什么焚尸灭迹的毒水!!!
左右躲闪之间,姜行白与诸神拉开距离,一人难敌众人拳,她如今只能勉强躲闪,找不到机会反攻。
那无面幽魂也明显摆出一副戏耍她的模样,没有再放狠话让诸神绞杀她。
心里还在愁闷如何破局,她余光瞥见闻玄的身影,皱眉看去,只见人眼神愣怔,直直与闻仲对上,手里举着玉笛却犹犹豫豫没有动作。
姜行白一愣,这一分神,随即被离阳一脚扫了出去。
姜行白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还望着那边。
她从未见过如此怯懦的闻玄,一个人呆愣愣地怵在天帝面前,脸上全是痛苦之色。
“你在做什么?!”姜行白怒喝道。
眼前不过是幻象,这人扭扭捏捏不敢下手,看得她实在气人!
闻玄仿佛没听到姜行白的话,闻仲冰冷的眼光将他浑身僵在原地,而这幻象也是奇怪,见闻玄下不了手,他竟也没趁机对闻玄下手。
闻玄心里挣扎了半晌,忽而痛苦喊道:“父亲……”
姜行白眉眼一跳,耳边嗡嗡响。
父亲……
父亲……?
天帝是他父亲?
姜行白瞪大了眼睛,几步起身赶到闻玄身边,“你叫谁父亲?!”
闻玄没应她,只颓靡着肩,将头低得更甚。
闻仲冷漠的话语响道:“尔可知罪?”
知罪?
姜行白更是一头雾水,她抬眸看向闻仲,也与他对上视线——天帝的威严自是笼盖四方,被人这么一审视,她心底莫名丢了些底气。
只是而今身处困境,她强行克制心中生出的些微恐惧,坚毅的眼神望进天帝眼里。
闻仲的话似乎是在对闻玄说,又像是在对姜行白说。
背后无面幽魂的声音打破此方诡异的气氛,“尔等知罪?”
姜行白暂时按捺住这边,她吸了一口气,“我何罪之有?!”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硬生生将诸神暂时镇住。
无面幽魂一手捏住怀观脖子,冷白细长的手指摩挲片刻,随即一捏,只听咯的一声,怀观软身在地。
姜行白看着地上瞪大了眼神却再无气息的怀观,心中一颤。
“你记性不好,那就让我勉强给你提提醒。”
姜行白下意识抬眼看了看狭细的谷口,天色越发灰暗。她想到王希夷的话,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出谷。
无面幽魂又召唤出一阵淡黄浓雾,不再只是单纯的隔绝,姜行白忽而觉出一种熟悉,好像……她好像来过相似的地方。
是哪里……
姜行白眨了眨眼,只觉淡黄浓雾后边生出许多黑色异物,细长的黑条蔓延生长,尖锐与粗粝交织,被黄雾笼在一起,仿佛下一瞬就要穿破浓雾刺向人的血肉脖颈。
藤蔓……不,是荆棘,是……姜行白脑中闪现一阵剧痛,好像有人拿着铁锤在狠命敲打,要打破隔绝,打破封闭……有什么东西似乎要抑制不住……荆棘……荆棘地……禁地!!!
姜行白掐破掌心,依着痛楚终于睁开了双眼,两行清泪顺势而下。
“想起来了?”那无面幽魂的声音与浓雾融在一体,一阵一阵捅刺着她的耳膜。
姜行白的手抓挠着碎石地面,五指被硬石磨出血痕,她梗着喉咙,一字一句质问道:“你……是谁,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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