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一逍开车来到了那扇不起眼的木门前。
天色很黑,有一点火星忽明忽灭地飘在门前。难道又倒霉到在这个时候遇上鬼了?徐歌不禁紧张起来。
但是突然,那点火星率先开口了:“来了?进来吧。”这个声音有些嘶哑,徐歌下车靠近辨认,发现是后勤部的方冉双正坐在门口吸烟,那个火星正是她点燃的烟头。
徐歌见状松了一口气,回头把陆南扶下了车。
方冉双起身把门推开,拉开灯,把烟摁灭在了桌子上,头也不回地对徐歌说道:“把他扶到地下室去。”
“那我呢?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秦一逍举手问道。
方冉双皱眉瞥了秦一逍一眼:“你在这儿等着,哪里也不许去。”
“哦……”
打开地下室的门,寒气裹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惨白的灯光下,好几张床整齐地排列着,上面的的确确躺着人,但是是一张白布从头盖到脚的人。
这怎么是停尸间啊?!
方冉双让陆南躺到床上,接着从一旁端出了手术用具,在陆南临近的床位上,正好躺着一具白布覆盖着的尸体。
徐歌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她记得碧稞青跟自己提过,方冉双是研究尸体的,类似于法医一样的东西,她不会要把陆南当尸体解剖了吧?——应该不会,毕竟陆南现在还在喘气,明显不是个尸体。
看着方冉双利落地清创、缝合、包扎,徐歌才松了一口气:“伤得重吗?要手术吗?”
“威力这么大,像是自己改装的枪,”方冉双手下不停,“子弹从肩膀进入,把锁骨也震碎了,但好歹不是致命伤,养几天就好了。”
“骨头碎了怎么可能养几天就好?”徐歌问道,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
“能好,有碧稞青的特效药。”方冉双拿出一贴类似于膏药的东西,把它贴在了陆南的伤口附近。
“行了,出去吧,让他睡一觉。”
在这里和尸体睡一起?徐歌瞥了眼旁边白布盖着的隆起。
方冉双好像猜到了徐歌在想什么:“这里都是正规尸体,又不会突然尸变,而且我都是睡在这里。”
徐歌不可思议地看了方冉双一眼,嘴角抽搐了两下,每天和这玩意儿睡在一起?这只能证明你也很恐怖啊。
“谁受了伤也会在这里凑合一下,习惯了就行,你后面也会在这里过夜的。”
“那我还是尽量不受伤吧……”徐歌扯了扯嘴角,不管怎么说,睡在尸体旁还是有点猎奇。
听方冉双的意思,组织里的成员似乎经常这样,她稍微放了点心,最后看了一眼床上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的陆南,跟着方冉双回到了一楼。
秦一逍见到她们,先是问了问陆南的情况,确定没有大碍后松了口气,紧接着便询问方冉双这里是怎么招人的。
方冉双抬了抬眼皮,从上到下把秦一逍扫了一遍,问道:“怎么?你想加入?”
秦一逍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我一直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所以……”
“我劝你趁早放弃。”方冉双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秦一逍的话。
“诶?可是为什么?”
方冉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叹了口气,道:“研究我们这东西的,一般有四种人。”
方冉双指了指自己:“一种是六亲缘浅的。”
然后朝下指了指地下室的陆南,又指了指徐歌:“一种是因果缠身的。”
“还有一种是精神不正常的。”方冉双没再去指,但是说话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嫌弃,徐歌觉得她大概率说的是吴关。
方冉双又指了指秦一逍:“最后一种,就是富贵闲散人——这里前三种人都收,但是唯独不收你这种富贵闲散人。”
“我不太明白……”秦一逍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原因就是,你这类人,和其他人的羁绊太重,牵挂太多,和我们这些人死了算是各得其所,”方冉双说着,神情闪过一丝落寞,“而你更应该去享受你的人生,不应该掺和进这种东西里。”
“可是……”秦一逍张口待说什么,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
是吴关,他的手上还拿着那个贴着黑符的庙。
“呦,看来人接到了?”吴关对方冉双说道。
“啧,不是你让我在门口接的人吗?学算命算得精神错乱了?”方冉双不耐烦地说道。
吴关不气反笑:“我说了我不是精神错乱,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他看向徐歌:“恭喜啦,考核顺利完成,虽然弄得血呼刺啦的,但是好歹活着回来了。”
徐歌叹了口气:“我属实是没想到后面会突然跑出个孟寻真来,还开枪打了陆南,要不是秦一逍接应,搞不好我俩都回不来了。”
方冉双在旁边插了一嘴:“回不来是不至于,陆南没你想的那么弱。”
说来也是,陆南让自己下楼去拿红布的行为,如今想来,更像是故意支开她从而避免两个人同时被孟寻真控制的场面——就像是他早就猜到了孟寻真会出现一样。
但是为什么不提前和自己商量,那样说不定就不用挨这一枪了,因为不确定孟寻真到底会不会真的出现?
徐歌愣神的功夫,看见吴关刷地将黑符直接扯了下来。
“我靠等等啊!陆南说这个不能随便揭!”徐歌出声制止,但是明显已经太晚了。
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是不能随便揭,揭了会折寿。”
“你知道你还揭什么啊?”
“因为我很厉害。”
“哦,那你揭就揭了吧。”
吴关将那张黑色符咒折了折,收进了口袋。
“不销毁吗?这可是黑符,这么邪门的东西。”方冉双问道。
黑符邪门?徐歌记得遇上纸人的那晚,陆南用的也是黑符。
“暂时不用,我需要找一找,那个,叫什么来着,孟寻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儿。”吴关说完后,把小庙塞到了秦一逍怀里。
“啊?这个?给我吗?”秦一逍没明白。
吴关挑了挑眉:“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不是啊,这是徐歌他们带出来的……”秦一逍抱着那个庙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哦,那送你了,带回家去吧,”吴关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东西。”
秦一逍此时也怀疑这人精神有问题了:“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呀?”
徐歌隐约弄懂了吴关的意思,他应该是算出了什么,于是她接过话茬回答道:“是庙老爷,你爷爷经常跟你讲的那个仙家。”
“啊?祂,我爷爷讲的是真的??”
徐歌道:“对,而且与帖子上讲的故事不一样,庙老爷是个良善的仙家。”
“居然是这样……!”秦一逍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我一定好好供奉祂!”
吴关拿出一百块的现金递给徐歌:“这次任务的报酬,组织会从委托人给的钱里抽成百分之十,剩下的钱就都是你们的。”
这还是徐歌第一次见一整张百元大钞,这张钱很新,拿在手里发脆。
“行了,这都半夜两点多了,我走了。”吴关撂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吴关的离开提醒了秦一逍,“两点多了?!我也得赶紧回家,被我爸发现了我就死定了!”秦一逍急匆匆地抱着小庙就要离开。
徐歌朝秦一逍喊道:“等等,我们把你的车弄成那样,怎么赔偿你?”
“这多大点事儿啊?我回去换一辆不就行了?”秦一逍坐上驾驶座,一溜烟就开远了,只留下一句:“大师再见!!”
有钱真好啊……
……
“你不知道吗?他是阴童子投胎,来索命的。”
“怪不得家里人不要他了,换我我也不敢养。”
陆南走在街上,常听有人这么说自己,三四岁的时候,家里去了一个算命的,指着他说是阴童子转世,母亲怕得不行,塞给他几个馒头带着他出去玩,趁着人多把他丢在了外面,从此陆南再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大黑,咬他!咬坏蛋!”
黑狗扑到陆南身上,撕咬着他的胳膊,陆南没有想过索任何人的命,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要这样对他。
“大黑咬得好!为民除害!”
陆南翻身骑到狗的身上,用木棍卡住狗嘴,然后他张开嘴往死里咬狗的喉咙。陆南觉得嘴里又咸又黏,他想起自己被抛弃的那一天,母亲拿着一根铁锄头,她手上铁锈的味道和这个很像。几口之后,陆南竟活活把那只狗咬死了。
狗主人是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他看着陆南满脸狗血朝着这边走过来,被吓得鬼哭狼嚎地跑走了。后来陆南呕吐起来,但他感觉嘴里的血和狗毛怎么也吐不干净。
血淋淋的手,一只又一只,攀上他的身体,将他往混沌里拖去。
……
陆南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下室的床上,旁边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肩膀处隐隐的痛觉把陆南从梦里扯了出来,他坐起来把肩膀上的药扯了下来,上面有一些干涸的血迹,还有一些未被吸收的胶质。这些胶质总是会让陆南怀疑这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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